“呼……吃得太饱了，得出去散散步……”

伊里斯心满意足地从餐桌边起身，法斯和往常一样过来收走盘子，但看到这些平常压根不用的压箱底餐盘，法斯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伊里斯拍拍她的肩：

“没事，虽然你不记得了，但你做的挺好的，不用担心。”

“是这样吗……”

法斯迷茫地端着一堆餐盘离开了，留下伊里斯和莉莉丝面面相觑。

“……为什么不说话？”

“嘘！主人，她还没走远！”

莉莉丝示意伊里斯出门再说。

伊里斯看了一眼地下室，无奈道：

“行吧，咱们出门。但你也不用那么戒备法斯，刚才的她并不是她本人，而是被人控制了。”

“那就……”

莉莉丝眼中闪过一道货真价实的凶光，看的伊里斯有一瞬间的愣神。

“你刚才那个样子……还挺帅气的。”

“……是、是吗……嘿嘿嘿……”

一听到伊里斯的表扬，莉莉丝瞬间变回原形。

“关于法斯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就像从前一样和她相处就好了，不要让她感觉出什么异样来。”

“不能被她发现？果然她还是有问题的吧？”

伊里斯看着莉莉丝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点点头：

“嗯。”

“好的，我明白了主人，保证完成任务！”

莉莉丝对这个“只有伊里斯和自己”知道的秘密十分激动，小脑袋里不断盘算着之后和法斯相处的一百零八种方法，却不知它的想法全都被伊里斯看得一清二楚。

（它好像玩得挺开心的……随它去吧。）

伊里斯在屋里随意走了几圈权当消食，之后，她拿上诗章原文和魔杖，走向地下室，直奔地下四层的温室而去。

“没想到，这边的植物长得还算不错……虽然肯定比不上外面那些。”

自从地下室扩建、地下三四层被划分为种植用的室内温室以来，伊里斯就在这里种过几批相对“正常”的种子，可控性比较高，不会出现植物之间相互打架的情况。

室内用满月草模拟出的月光持续不断地供给着养分，但效果自然远远不如室外真正的满月。

“这片地终于能发挥它真正的用处了……直接用咒语让植物变异这种事，没人试过，失败的话多少有点丢人……”

伊里斯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翻开诗章的第一节就要开干。

她随手选了一株看上去顺眼的植物，用魔杖对准它的枝干，吟唱咒语，魔杖发出绚烂的光芒——

“日夜不息的水流，在森林之主的庇佑下永不枯竭——”

这咒语出自《森林之主》第一节，看字面意思，伊里斯就能猜出这正是“源泉之井”的原理出处。

（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做出类似的效果？比如在这个果实上划一道口子，就能源源不断地流出汁液……）

伊里斯想的正美，手上魔杖传来的作用力越来越大，象征着魔力的顺利聚集——

“————”

“唔……！”

一阵难以形容的尖啸如同排山倒海般向伊里斯袭来，让她猛地一个踉跄，手中的魔杖差点没拿稳。

伊里斯惊恐地睁眼，眼前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果实，甚至连原先的茎和叶都完全扭曲，变了模样。

“……Y!@*($*(……”

“痛痛痛痛痛……哇！什么东西突然爆炸了！”

伊里斯定睛一看，原来是这株尖叫变形的植物周边的几株植物，因为忍受不了尖叫而纷纷爆炸，各种植物的液体溅了伊里斯一腿。

“停停停……这东西怎么关掉，怎么关掉啊——！”

“！#……@*（！*@*￥——”

“火球！流星雨！陨石攻击！还有什么攻击咒语来着……啊，好像死了。”

耳边瞬间回归清净，同时似乎还有嗡嗡的耳鸣声在大脑中回荡。

伊里斯半天没缓过神来，不敢相信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刚才的植物到底变成了什么？这和我的咒语有半毛钱关系吗？！”

伊里斯不信邪地翻书，但诗章原文本身不附带任何解释，没人能解答她的疑惑。

“算了，可能是什么奇怪的巧合吧……再试试这个。”

伊里斯小心抬腿，离开这片满目疮痍的地方，选中另一株长得还不错的植物——

“万物生于土地，联系有无。”

这是最基础的“魔力连接”咒语，很多进阶咒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是伊里斯最有把握的那一类。

（这总不能出错了吧？只是连接而已，就让这株有点像西红柿的植物跟旁边那个有点像土豆的植物建立一下联系，看能不能产生类似于嫁接的效果……）

在伊里斯的预想中，比较好的情况是变异出地上长西红柿、地下长土豆的植物，不太理想的情况是变异出地上长土豆、地下长西红柿的植物——也就是什么都不长。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伊里斯狠狠一击——

“怎么感觉有人踩在我手上……不对，不是手，但确实是身体的一部分……”

伊里斯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然后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踩住了身旁植物的一片叶子。她抬起脚，发现自己身上的不适感也同步消失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伊里斯心中升起——

“有点渴……又有点晒……怎么还有点讨厌旁边的家伙？旁边是谁啊？好像是那株土豆……”

伊里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感觉自己的精神四分五裂，同时好像听到了地里几十株植物叽叽喳喳的心声：

“缺水！缺月光！不想跟这个土豆做邻居！它的根都伸到我的地盘来了！……”

“感觉到渴的是这棵吗……然后那一棵又嫌我浇水太多了……”

伊里斯试着找寻每个感觉对应的植物，给缺水的植物浇水后，那种口渴感一下子就舒畅了。

“…………”

（这是什么啊！怎么回事！我和这些植物共感了？）

回想起来，伊里斯发现这种感觉和使魔联系有些相似，就像是自己一下子拥有了几十个使魔，它们的感受全都分毫不差地传递到伊里斯身上——

“不管了，先把这堆植物照顾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