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新生之树的用法

“我早就想说了，你现在还在用传送陷阱把别处的冒险者骗过来杀吗？这方法可行，但不是最佳。”

“那我还能怎么做？亲自去别的森林讨伐冒险者吗？”

伊里斯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这种事她一个绿女巫不可能做得出来——结果蒂那认真地点点头，肯定道：

“没错，那样是最好的，不绕弯子，非常直接。”

“……你认真的？”

“当然不是让你本人过去。这不是有‘新生之树’吗？让它作为你的代行者，在需要魔力的时候，你远程提供给它就行了。”

“不是……你观察我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我的战斗水平吧？就算我能提供魔力，可森林系的魔法在战斗中能起什么作用啊？最多不就是治愈吗？”

“不用你改变战斗方式啊，你继续驱使你的那些战斗植物作战。”

“那不是全自动的吗……我有点晕了。”

伊里斯缕缕思绪，再次开口：

“再说了，我那些植物都只适合黑森林的环境下生长，没法移植到正常森林里去。所以才需要用传送陷阱的方式……”

“……限制真多啊。”

蒂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那就这样吧，‘新生之树’代替传送陷阱，把冒险者吃掉，送到你这里来。这总做得到吧？”

“……应该可以。”

伊里斯的传送咒语之所以频频失败，根本问题在于如何准确定位位置。如果是和黑森林有着密切联系的“新生之树”，定位应该不成问题，传送也就能顺利进行了。

“那就这样，我建议你尽快找个森林实验。这棵树就是你作为‘森林之主’的象征，一个要被神化和膜拜的神像……你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神像来引发各种奇迹，让你的信徒越来越信仰你的存在。”

“我大概懂了……这就是实现预言诗的方式吗？”

“最有效率的方法。付诸实践后，你应该很快就能感受到自身魔力的不同。”

“好，那就照你说的试试看。”

伊里斯在心中已经想好了最初的计划，她打算还是让老同学布兰帮忙，迈出开始的一步。

伊里斯的眼珠转了转，又向蒂那问道：

“……你说种下‘新生之树’就代表那人成了我的信徒……成为信徒这个条件，需不需要明说？女巫们会抗拒这种事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女巫……”

“……你不是活了很长时间了吗？应该见多识广才对。”

“时代在变化，最近几十年都没出现过正经追求成神的女巫了，谁知道呢？只有你自己去摸索了。”

“……好吧。”

“就算你不告诉对方‘新生之树’的含义，大概率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神像。所以全看你自己的良心吧。”

蒂那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是威逼利诱来一群信徒，还是振臂高呼，正大光明地招揽一群信徒？

（……其实都无所谓。）

“还有一件事……我依旧没想明白。”

“什么事？”

“你不是说我们的魔法来源于未来的自己吗？越是有成神可能的人，越有魔法天赋，是这样的吧？”

“是啊。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穿越来的冒险者作为主神候选人，凭什么不能使用魔法？他们的资质测定怎么会和我们不一样？”

伊里斯之前就始终觉得心里悬着一块石头没有落地，说出这句话后，她终于明白了违和感的来源。

——这和蒂那的理论背道而驰啊。

“……我不是还说了，我们遵循的这套独特规则是造物主规定的吗？”

“所以呢？”

“所以，就是造物主规定的啊，规定冒险者不能使用魔法。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这未免有点太不讲理了吧。”

刚刚建立起来的理论框架又轰然倒塌，一切不合理全都被“最终解释权归属于造物主”所抹平。

蒂那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就当我们都是造物主和上面那群神明的玩具好了。祂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无力阻止。”

“你可真够淡然的。”

“那可不，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很多事情年轻时候看得很重，到现在全都是过眼云烟。”

“…………”

蒂那又搬出年龄说事，伊里斯反驳不了，毕竟没经历过的事自己没有说服力。

（明明是最有成神希望的人，却会被认定为“没有魔法天赋”，甚至完全使用不了魔法……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因为成神的可能性太大了，所以不遵循魔力增长法则？）

伊里斯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总觉得事出蹊跷。

（——就算是神明的游戏，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吧？）

看着伊里斯纠结的模样，蒂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伊里斯，你真不像个女巫啊。这么理性、这么热爱秩序，又不擅长战斗和杀戮……你真应该成为冒险者的。”

听到这话，伊里斯不乐意了，反驳回去：

“难道你就像个神圣的圣职者了？还是说，其实你一直心向女巫，后悔了？”

“谁说我不像圣职者了！我可是官至司铎，知道司铎是什么吗？统领一整个圣堂的人，所有修女的榜样。”

“你们圣堂该不会全是红发修女吧？”

“你们黑森林集会该不会全是银发女巫吧？”

——两人对视一眼，开怀大笑。

“说真的，伊里斯你的形象确实容易让人信仰。像纯白无瑕的仙人一般……只是不知道在女巫眼里又会是什么样了。”

“那你是想建议我先去人类世界发展信徒吗？”

蒂那摇摇头：

“还是先从女巫开始。‘森林之主’是个积少成多的过程，不用上来就挑战困难的。”

“那希雅前辈……”

“最早的那个黑森林女巫？她是因为本身就有王室身份，和人类世界联系紧密，所以从那边入手更容易。其实她的方法就很值得你借鉴——魔法科技的根源就是她自身的魔力，人类信徒的一举一动都要仰仗于她。甚至无需多做什么，她就在一点点成神……黑森林的源泉之井也一样。”

“直到现在，黑森林的环境魔力都有一部分依赖着源泉之井的供给……真是伟大的发明。”

伊里斯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