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已经外溢到最大了，这防御结界应该能分清敌我吧……这棵树！小心！莉莉丝，你最好还是跟我一起，不要乱飞……”

黑森林外围，严防死守的防御结界内部，伊里斯一边向外发出“我是自己人”的信号，让结界不要误伤，一边小心翼翼地朝传送门方向前进。

几天前，伊里斯就已经和布兰商量好，把地下室的那棵“新生之树”小心移植到了布兰森林。碍于其它事情缠身，两人还没有进行过传送的实验，今天是第一次。

“为什么送菜要送到这种鬼地方来呀？”

莉莉丝伏在伊里斯肩头，好奇道。

“这只是个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以后就是冒险者被送到这个传送门来。”

“不能临时改个地方吗？”

“主要是我这边没有那么多传送门可用啊……啊，布兰收到我的信号了，说马上就来。”

伊里斯有些紧张地从上方俯视着传送门，她此刻骑着扫帚悬浮在传送门上空，怕有些冒险者会早早起床，在传送门口撞上就尴尬了。

“感觉到了……我甚至都能看到画面了，那棵树张开嘴的样子……”

“什么……主人您在说什么呀？”

莉莉丝一头雾水，而伊里斯脸上满是欣喜。

“真的能用！我再试试直接用树说话……哈哈哈，布兰吓了一跳，还能这样，可以直接用新生之树传递声音……”

“……？”

伊里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好像玩得很开心，莉莉丝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着急地等着伊里斯解释给自己听。

终于，下方的传送门闪出一道光芒，莉莉丝感应到魔力波动，一个俯冲下去——

“哇！绿叶菜！还有什么……怎么还是青菜？还有水果……就没有点肉吃吗？”

“人家是种地的，你能指望她种出什么肉来呀。”

伊里斯结束了和布兰的对话，心情很好地降落，将传送门送来的几大袋蔬果拎在手上，一边指挥扫帚起飞，一边用魔力减轻手上布袋的重量，让它们变得轻如鸿毛。

“这就完了？走了？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有趣嘛……”

“早知道不来了？”

“……不，还是想来。但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好吃的呢……”

莉莉丝失望地跟在伊里斯身边一起飞行，时不时用略带怜悯的神色看一眼布袋，似乎在说“你们女巫就吃这个啊”。

“说起来，莉莉丝，你早上已经出门捕猎了吗？我都没注意到你什么时候起的。”

“还没有呢，今天主人您醒的好像格外早……我还有点困。”

“饿了吧？不然怎么总打美食的主意呢。你直接去捕猎吧。”

伊里斯晃晃手里的袋子，表示“这里面真没有肉吃”。莉莉丝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又看看地面，小声道：

“那好吧……”

“哇，提起吃饭，跑的可真快。”

伊里斯有些诧异地看着莉莉丝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下方森林的黑影中，没了踪迹。

“哎，一大早上先把今天最轻松的活干了，接下来全是麻烦事。”

伊里斯回到家，把拿来的菜交给法斯处理，自己伸着懒腰来到地下六层的实验室。

跟蒂那达成合作关系后，蒂那成为伊里斯的第二个“系统”，为她下达系统任务——第一项，就是“故意放走一部分精神失常的冒险者，从而散播流言”。

“想让更多女巫被你保护，你不能主动出击，而是要引诱她们来找你。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蒂那之前这样对伊里斯说过，伊里斯表示赞同，于是问蒂那具体该怎么做，蒂那就给她设计了个“三步走”计划——

第一，在冒险者中间散播“黑森林内有魔王线索”的流言，但这不是为了吸引冒险者，而是为了通过冒险者，间接把信息传到女巫世界；

第二，等流言传播的差不多了，对最勇敢的那批冒险者展开无情杀戮，进一步塑造黑森林的恐怖形象。

“……以上两项，你看出目的在哪了吗？”

“为了让女巫觉得我特别强大，值得依靠呗。”

“不止。等你重塑完黑森林的形象后，绝大多数冒险者都不会再知难而上了，他们会变得比以往更加谨慎、惜命，从而不再挑战高难度的森林——”

“让冒险者向低级森林聚集？”

“没错。到时候，那些弱小的女巫就更加招架不来了。”

伊里斯想起自己当时和蒂那的对话，挑了挑眉。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这主意可真够损的。先创造困难，再出面解决困难。）

计划的前两步不光要装神弄鬼、精心谋划，还需要伊里斯站到整个女巫世界的风口浪尖、舞台中心，这是她以往最不愿意做的。但是蒂那的计划确实合理，给出的报酬也诱人——

“计划的第三项，你要先放任女巫桑布将女巫世界搅成一锅粥，然后再出面解决掉她，收获她现有的那些追随者和人脉。最关键的是，通过这场盛大的对决，你可以直接实现第五节的预言，突破到第六节——个人魔力的极大增强。”

“这么肯定的吗？”

伊里斯起初是不敢相信的，但蒂那说的言之凿凿：

“足够了。你要想象一下女巫桑布的死会给你带来多少东西——短时间内的收获，是不是足以实现那句‘万物在花瓣的飞扬中起舞’？”

“……”

这三步走计划已经被蒂那安排的明明白白，连时间节点都设计好了——舞台的终幕，就发生在众多女巫集聚的收获节的节日盛典上。为此，伊里斯需要快马加鞭，完成计划的前两项。

“故意放走一部分冒险者啊……防御结界的攻击浓度可以调，精神伤害类的植物可以多种一些，但是魔王线索……这个也是必须的，否则黑森林的神秘莫测终究差点意思。所以这个要怎么设计好呢……”

伊里斯像是公园里的鬼屋设计师，开始给入侵森林的冒险者们量身定做一套逐渐深入恐怖的体验流程，让他们回到人类世界后能够神志不清地描述出让人细思极恐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