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伊里斯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她不得不承认，西弗的这个故事吊起了她的兴趣。

“一个圣堂有多少人啊？”

“圣堂有大有小，区别很大的。不过开启仪式的人数有固定限制——总共十二人，八个修女，四个狼人。”

“……这个人数分配好像在哪听过……”

伊里斯在床上翻了个身，变成面向西弗的方向。西弗笑了笑：

“这个仪式在消失之后，仍然被改编成游戏流传下来了吧。好像是叫‘狼人杀’？”

“真是这个啊……这游戏有现实版的？而且赢下来的奖励……是直接飞升半神？！”

“是啊。在世界创立之初，各种秩序都处于一片混沌的时代，最早的成为半神的方法只有这个仪式。啊，当时修女还是绝对正统，女巫需要东躲西藏，好像还有过人类集体狩猎女巫的活动之类……”

“……没听过…………”

（女巫学院的历史课没讲这些东西啊！……是不是太过久远的关系？）

别说课本了，就连伊里斯各处听来的小道消息，也从来没涉及到西弗所说的“远古时代”的事情。

“当时的格局大概就是那样。修女和狼人相互对抗，人类和女巫……只能说是打打闹闹吧。几乎没有人类能抓到真正的女巫并成功审判的啦。”

“为什么只有飞升半神的仪式？主神呢？”

听到伊里斯的提问，西弗似乎很好笑地回答：

“……因为当时还没有主神啊。造物主还没写出预言诗，也没有八主神的概念，当时我们都认为造物主是唯一至高神这种事才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可能分出来八个神明来代替造物主的神力呢。”

“代替？主神和造物主是代替的关系吗？意思是八个主神合起来等于一个造物主？”

“……不完全准确。未来要诞生八个主神不假，但全部诞生之后就是灭世的神战，直到从八位神明之中决出一个最终赢家，由祂集成一切，再创造新的世界。……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过程。”

“…………好没意义……”

伊里斯移开了视线，兴致缺缺。

搭建、拆除、搭建、拆除……往复循环，无穷无止……

“……真是好没意义啊。不管是个体的生命，还是整个世界。”

“可怜的孩子……你刚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这副一心求死的模样……”

西弗再次将手放在伊里斯的额头上，这一次，伊里斯没有躲开。

冰冷的、不带体温的手，反而给伊里斯带来一丝慰藉。

“多亏了小修女和你共同上演的这么一出戏，我现在大概明白了。明白你为什么能够成为女巫。”

“……是因为我一丝斗志也没有，所以成神的可能性比其它穿越者都小？”

“嗯，事实大概就是如此。”

“…………呵。”

伊里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好像是最后一块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已经完全释然，无畏无惧了。

“还是继续来说我的故事吧。你累了，需要休息，暂时从那些琐事中抽身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西弗用如同摇篮曲一般的柔和语调，娓娓道来，那个尘封的、奇异的久远故事：

“当时的仪式规则是这样的。八个真正的修女，其中有四个在仪式开始时被赋予特殊的能力，另外四个什么能力都没有。四个狼人，只要杀光这两类修女中的其中一类，就可以集体获胜。”

“屠边规则……那为什么你会说‘整个圣堂的修女全没了’……包括狼人吗？”

“包括呀。”

“……这个规则里有第三方阵营？”

“你很敏锐嘛。……没错，我是以人狼恋的身份取得最终胜利的。”

西弗说到这里，很开心地用手捂住嘴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可是那样也该是三个人一起胜利吧？或者丘比特死了……”

“丘比特……是什么？”

“啊？不叫丘比特吗？就是……给恋人牵线的那个角色。”

“‘爱神’嘛！现在的规则里改名叫‘丘比特’了？……好奇怪的名字。”

西弗说完后摆了摆手，表示不同的称谓都不重要，歪头笑道：

“其实是两个人获胜，不过‘丘比特’没死哦。”

“没死？那另一个恋人……不对啊，应该是一方死后另一方必定殉情吧……嗯？”

伊里斯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西弗：

“你那场游戏里的丘比特，把自己跟你连在一起了？”

西弗点点头。

伊里斯终于提起了点兴趣：

“不是吧，人狼恋本来就是那么难赢的组合了，居然还少一个人？这怎么赢？这居然能赢？”

西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关注点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会问这个‘丘比特’是不是傻，非要这样滥用自己的能力……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这位‘恋人’呀，她应该从最开始就知道我是狼人了。”

“……用特殊阵营获胜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比如筹码翻倍之类的……”

“没有。”

“那这个抽到丘比特的人也真是够倒霉的……被连线的你也是。”

伊里斯脑中还在思考西弗的这场游戏到底是怎么赢的——对手是七个修女，三个狼人，一共七天七夜，那七个修女里面还有三个神民……

“另外三个特殊身份牌都是什么？”

“预言家、女巫、猎人。……不知道现在的叫法有没有变。”

“没变，一点都没变……这样啊，一瓶毒药加一杆枪，还有一瓶解药……”

伊里斯情不自禁地掰着手指头做起了计算。

对于她的这种反应，连西弗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你在干什么？”

“嘘，等一下……七个白天加六个晚上，加两次神民的伤害，减掉一瓶解药……这不是一共要死14个人吗？哪有那么多人啊？”

“为什么每个白天都要死人？”

“啊？你们白天不投票票死一个怀疑对象吗？不然这游戏还怎么玩……”

伊里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啊，人狼恋最终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