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这么笑了吗……

“不过这些并不是桑布告诉我的，可以说，那天的事情她参与的很少。是那个修女……”

提到蒂那，伊里斯忍不住想笑，于是她也真的笑了，大笑出声。

卢米和卡尔在画面那头沉默地看着伊里斯自顾自笑了一会，才终于渐渐停止下来：

“……修女蒂娜。每年年末负责黑森林和卢米前辈森林的那个修女，司铎大人，蒂那。”

“她？！”

“啊……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好像也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是不是从前没说过，其实收获节前，我一直和她是合作关系？”

伊里斯又笑了起来，看的卡尔心里发毛，她抱住了自己的双臂，退后一步：

“……你是没有说过。不是……修女？合作？你跟一个修女合作……合作什么？”

“合作成神啊。最初的约定是她帮我成为主神，然后我再帮她飞升半神。”

“…………啊？”

“哦，哦，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说过，其实冒险者的系统都是修女在操控？”

“那个你说过了。……我们还一起讨论过原因。”

“这样啊……那没事了。”

伊里斯居然有点小失望。不过她又很快打起精神——有些异常的精神——把收获节当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就是说啊……哈哈哈……那天我跟那个修女折腾了一白天，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个繁星会的见习女巫，哈哈哈……”

“……不是，伊里斯，商量一下，你能别这么笑了吗……我真的害怕。”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难免吧。”

“什么！难道你觉得这很正常吗？我……你们……”

卡尔一直在“跑”和“想听”之间来回徘徊。

伊里斯完全没注意卡尔的举动，甚至都没怎么听见卢米和卡尔的对话，她现在仿佛重新置身那个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学院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当初的事情完完整整重新经历一遍。

“啊，我说蒂那怎么下手那么狠呢！还说不是公报私仇，这是妥妥的私心！”

“……后来呢？”

“后来……我嫌麻烦就先去吃饭了，留她自己继续收集繁星会的情报……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里斯捂着肚子，笑得越来越大声：

“原来我一直都是拖后腿的那个啊！没有我在，她本来直接去问桑布就行了，就什么都解决了！全都是演戏给我看的！什么卧底，什么套话……”

“为什么直接问桑布？她们俩也有合作？合作打算背刺你？”

“是啊。一个拿自己的性命作筹码执掌全局，一个活了百年的老狐狸到处找蒙拐骗看穿一切……我居然还真信了能跟她合作！两个疯子！”

“…………”

卡尔担忧地看着伊里斯，没说话，但眼神中的意思明晃晃的是“疯了的好像不止她们两个”。

“……然后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得吓人，现在想想那都是什么啊……全都是被人早就写好了的剧本！哈哈哈……难怪，难怪，顺着她们铺好的轨道，直接掉入她们张开的大口……”

“可你最后没事，怎么脱身的？”

“……剧情还没发展到那个阶段，卡尔前辈。嘘……不要剧透。”

“伊里斯啊。”

“嗯？”

“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啊？……我像是喝醉了的人吗？”

“……嗯，说实话，有点像……不，是很像。”

“……噗，哈哈哈哈哈哈……”

伊里斯愣了一下，转眼捂着嘴笑得更大声了，这次停都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笑意地说道：

“没喝，我真没喝。想都没想过……不过的确是个好主意。”

“……还是先把正事说完，再借酒消愁吧。你家里有醒酒药没有？”

“谁知道呢……”

伊里斯的语气又变得飘忽不定。

“我说到哪了……啊，一切发展顺利，都在我和她的预料之中。你们知道吗，在临近突破的节点上——虽然只是完成第五节的预言而已——会出现很奇妙的世界耶！能看到很多东西，听到很多东西，好像脑子里的想法随手就能化作现实，原本身体上的一些感官被替换成别的，一些更加美好的东西……”

看着伊里斯陶醉般地描述着这一切，卡尔和卢米对视一眼。

“……我真的害怕了。”

“……有点恐怖。”

伊里斯依旧没注意到她们，继续喋喋不休地描述那个自己创造出来的独特空间有多么美妙，感受到的世界有多么截然不同，就这样持续不断地说了下去。

期间卢米和卡尔都尝试打断过，但只要提到收获节当天的事情，伊里斯的精神就会变得高度不稳定，这种状态下如果被打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两人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我听说不能轻易叫醒梦游的人，会有什么后果来着……”

“好像是，反正不要轻易让她醒来。”

“可是我听得有点心动了……要不我把耳朵捂上？”

“嘘……别轻举妄动。”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我都快要说出来了，那么多信徒的力量汇聚在我身上，在那么绝妙的时刻——一切都被她给毁了！”

“谁啊？桑布？”

“还能是谁，肯定是修女啊。你刚才都听了些什么啊。”

“这不快忘干净了吗……我真的心动了，哪怕主神当不了，成个半神体验体验不一样的世界也很好啊。”

“……你这话放在从前的女巫界得被人骂死。”

“那是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对了，凭什么修女都知道飞升主神是不可能的，女巫就没人知道啊？谁告诉她们的？”

“谁说没有女巫知道，桑布不就靠自己探索出来了吗。”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啊？我找她理论的时候，看她的样子很确定的，不像是自己猜的。”

“……那就还是从修女那里知道的？毕竟她们俩合作了……”

“两个同时达到成神关键节点的人相遇，会让特殊空间变得极其不稳定……你们两个！不许交头接耳，不然我不说了！”

“那就直接跳到结果……”

卢米一把捂住卡尔的嘴，对伊里斯笑道：

“没事，没事，你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