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8号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啊？她和那个猫头鹰到底是在表达什么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也许是福瑞……不，我也只能从表面上解读……意思就是‘她们俩是一伙的’呗。”

“不不不，这不太可能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那个6号站队……你看她的序号，12的正中间，6！她从来都是这样，绝对中立，什么都不管……”

“……反正集会开始后就能揭晓了吧。……啊，有人找你，前辈。”

伊里斯面露坏笑，卡尔疑惑着转过头去，被突然出现的高大黑影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

“你应该到中央去吧，组织者。怎么坐到座位上来了？”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好像座位不够坐一样！你要是不知道坐哪，就直接去坐5号得了，那里肯定没人坐！”

卡尔的声音略微大了些，提到5号，伊里斯余光瞥见9号的身体抖了一抖。

“可是我想坐你这里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以我的实力，卸下组织者和主持人的身份后，我觉得我应该坐到1号位置呢。而不是她们三个的后面。”

“…………我不喜欢到中间罚站，从前……大概几十年之前，你应该也见过吧。”

“我不管。你不喜欢罚站就搬把椅子到中间坐着，对了，就搬5号的椅子过去。”

“我才不坐她的椅子！”

（啊……好残忍。感觉9号本来就瘦弱的身体快要缩成一团了……）

伊里斯表面上无动于衷地看戏，甚至还是距离很近的特等席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我也不管！这次我是老大，听我的，你就给我去坐5号的位置，顺便用了她的代号。不能只有你一个人用真名吧。”

“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代号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开会第一项，大家轮流做一遍真名自我介绍吧。”

“什么什么？我好像听见了要互曝真名？”

3号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

赫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盯着卡尔看，似乎在给她无言的压力。

然而卡尔根本不吃这一套：

“无所谓，发言阶段，想透露真名的人自己说，不想说的就不说。反正你给我坐到5号……”

“我不去……”

“那个，我能提一句吗？今天2号来不了了，要不然让赫斯坐2号这里呢？”

赫斯低下头和提议的3号对视，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又一同看向卡尔。

“……你愿意的话，随便吧。”

“……行。”

于是赫斯干脆利落地在2号的位置坐下，3号立刻拉着她说起悄悄话。卡尔也得以转移注意力，和伊里斯继续聊天：

“你说今天开会的第一项……哎，对了，现在几点了？都到了几个人？”

“都到齐了，算上我总共8个人。”

赫斯的声音如鬼魅般从卡尔身后传来。卡尔又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有些生气地转头：

“你怎么知道的？”

“……那传送法阵是我画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8个人怎么就算到齐了？明确不来的不就一个桑布和那个加入繁星会的疯孩子……”

卡尔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拽住赫斯的衣领质问：

“你之前为什么说莉莉来不了？她出什么事了？”

（莉莉……莉莉……？谁啊？不会是原来的2号……）

在一旁看戏的伊里斯睁大了眼睛，回想起从前集会上的2号。

（那个惜字如金、一脸浩然正气，看起来像是能吃小孩的恐怖严肃脸女巫……名字叫莉莉？噗……）

想到女巫的名字都是在最初的仪式上由造物主赐予的，伊里斯就更忍不住笑了。

（真的很难想象……那个2号……在接受自己的新名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伊里斯为了憋住笑扭过脸去，没有继续听卡尔和赫斯的搞笑对话。

（11号是空着的……11号……）

——11号是谁来着？

伊里斯绞尽脑汁地回想有关11号的一切，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太没有存在感了。

11号唯一有过存在感的两次，就是因为发言太过简短，让还没想好发言稿的伊里斯措手不及。除此以外，她几乎没主动做过什么事情，发言内容也毫无记忆点。

（如果刚才赫斯说的‘到齐了’是真的……）

伊里斯又左右看了看，除了2号和6号，空着的位置有5、7、10、11，印象中除了11之外的三个人是一伙的。

（桑布死后，7号不知道怎么样了，大概和10号走的不是同一个路子吧……10号相对年轻，7号光看这个序号就知道，大概和桑布差不多吧……）

另一边，卡尔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质问赫斯有关2号“莉莉”的去向。

赫斯不慌不忙地掰开卡尔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才缓缓开口：

“放心，她没死，也没出事，只是自己选择避开风口浪尖，所以才不来参加。她以为我还是组织者，所以来找我说了。”

“呼…………意思是她想隐居？”

“听那意思，应该是，最近在外出找地方吧。”

“……行吧。”

两人话音刚落，6号的“猫头鹰”也走了进来，临时集会的参与者全员到齐，于是卡尔直接不等钟声敲响，直接起身宣布：

“咱们开始吧。”

卡尔组织的集会流程，果然和她事前说的一样——无视规矩，随意发言。

没有了序号带来的限制，单从试图开口发言的行为来看，伊里斯就能大致看出全场分成几个阵营。

（这回真像是狼人杀了……这算是警长竞选阶段吗？）

伊里斯再次提醒自己不要把集会上的人代入到那个故事里，以防自己先入为主。

虽然是自由发言，但在场的女巫们都是有点礼貌在身上的，不至于为了发言权打起来，让场面混乱。片刻沉默后，众人似乎有默契地看向了赫斯，全场唯一一个坐在不同位置上的人。

赫斯的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一下，开口道：

“在各自发言之前，在座诸位应该都有一个共识吧——眼下学院里折腾的那些小鬼们没什么讨论的价值，没有武力辅助的统治就不可能长久。所以，真正能左右女巫世界未来的——”

赫斯的眼神动了动，桌上的其它人也跟着互相对视。随即，赫斯真切地笑了出来：

“——是在场的各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