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添刚才关了一下灯之后本来是站着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跪在了地上，这次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关于根基的问题，如果黄家有的产业，方肆都准备研究的话，到时候只要研究出来比黄家好的产品，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到时候方肆只需要抢占市场，扩张销售渠道，或者是联合别的销售渠道，只要到了这个时候，那黄家就有些危险了。

“当然。”

家主叹了口气：“方肆想一下打倒我们，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的销售网遍布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光是这一张销售网，我们黄家倾尽二十年，费劲了几代家主的努力才建立起来，方肆想要光凭产品打倒我们，没个十几二十年，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们黄家也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跟方肆耗，我们耗不起，因为，说句我自己都不想说的话，我们的产品比不过他们。所以，今天开这个会的重要目的，只有一个，割地赔款。”

啊？

又一阵哗然。

割地赔款？

我们赔偿方肆吗？

黄添猛然间抬起头看向了家主，透过投影仪的光线，黄添看的很清楚，家主脸上很是平淡，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家，家主，您是说，我们赔偿方肆？”

“不然呢？”家主淡淡的问道：“你还想让方肆赔偿我们？他现在凭什么赔偿我们？做贼的是你，你偷了人家的东西，他还需要给你赔钱？在会议之前，你们知道一个消息吗？我估计你们不知道，那我就再告诉你们一点。”

“就在刚才，方肆进了江家。”

黄添一愣。

所有人也都是一愣。

他到江家是什么意思？

家主把灯打开，关掉投影仪，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之后一笑：“别猜了，你们猜不到的，原本我想，也许是方肆因为要跟我们决斗，所以去江家求援，再不济也是让江家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问题，可我们都错了。”

“这小子到了门口之后，他说，江家家主架子大，没有亲自迎接，所以他连车都没有下，本来江泰准备拦着他的，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动手，江泰差一点就吃了亏。接着他就坐车离开了，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二长老忽然哼了一声：“这小子太狂了，他还想让江家家主亲自迎接他？他以为自己是谁？”

“这不重要，他是谁并不重要。”黄家家主哼了一声：“重要的是，他在传递给我们一个消息，也是传递给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消息，那就是，他这次是豁出去了，要么就对他客客气气，要么就老死不相来往，年轻气盛固然容易吃亏，可有的时候，年轻气盛反而会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好选择。”

“就目前来说，我们黄家是有错在先，而且四长老你也打电话给方肆了，当时你说，如果真是黄添做错了，那么你一定带黄添亲自去赔罪，这也算是一个台阶。”

四长老干巴巴的烟袋一跳：“我，我当时，我当时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啊。家主，你不会让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去丢脸吧？”

“丢脸总比丢了家业好，黄家现在禁不起折腾……”家主眨了眨眼。

在座的众人纷纷叹了口气，这倒是实话。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这种割地赔款，看似是认错，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绑架呢？

方肆有他的产品，他现在缺的是路子，如果到时候两边能够合作，自己的销售网络加上他的产品，那就算是有人再不爽，他也不敢怎么样。

所以，说来说去，黄家也许是吃亏了，但这次吃亏也未必就是坏事，吃一次亏，以后再赚回来。

俗话说，谁能够笑到最后，谁才能笑的最开心。

俗话又说，谁能够笑的开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笑的声音更大一点。

……

在王府井大街的一间豪华装修的面馆内，方肆吃着加了五个配菜的刀削面，喝着汽水，看着对面的白冰问道。

“妞，我很想问一个问题。”

“我只希望你把这个称呼给改一下，我听着真的很不舒服。”白冰语气好了一些，但依旧还是很冷。

“好的妞。”方肆点点头：“其实我想问啊，你觉不觉得，我有的时候很像一个侵略者？”

白冰对于方肆有些无奈，但听到他后面的话，稍微愣了几秒，之后摇头：“我不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侵略者？”

“就是……”

方肆苦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好一会，嘴里一直说着‘就是……就是’，可就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怎么说呢，说白一点吧，就是每当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然后……我只是打个比方啊，然后那啥，我就感觉我寄存在了一个人的身体上，身体不是我的，但大脑却是我的，你懂这种感觉吗？”

白冰眨眼看了方肆一下，见方肆那有些期待的目光，点点头。

“懂，你精神分裂了呗。”

噗！

方肆差点一脑袋栽进面碗里。

啥时候白冰会说这种冷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