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胤禛听闻夏冬春还受伤了，眉头紧皱，“这样的事，怎么不叫人来告诉朕？”

“皇上明鉴，”银朱磕了个头，“并非是我们娘娘有意隐瞒皇上，实在是娘娘知道皇上政务繁忙，不愿叫皇上忧心，这才没有派人去告知皇上。”

胤禛听见她这么说，脸色缓和了许多。

“那也不能证明昭嫔就是清白的！”年妃立刻道。

“皇上，臣妾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夏冬春瞥了曹贵人一眼，犹豫着开口。

“你尽管说。”胤禛也看出了点什么。

“臣妾在被蛇伤到之前，公主的乳母曾提醒臣妾，说她听闻宫中有蛇出没，”夏冬春抬眼对上胤禛的视线，“且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乳母说她是听曹贵人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说的，这怎么……若是臣妾身边的乳母没有说谎，那曹贵人明知自己宫里有蛇，又为何不加以防范？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好让皇后娘娘提醒其他姐妹呢？”

曹贵人猛地回头看向夏冬春，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夏冬春却还没说完：“眼下曹贵人被伤，怎么又要怪罪到臣妾头上？曹贵人被蛇所伤，臣妾还惦记着，叫人送来了伤药补品，谁知道臣妾一番好心，倒是给自己找来了麻烦。”

“曹贵人，”皇后眼神凌厉，不紧不慢询问，“对昭嫔所言，你作何解释啊？”

曹贵人心里有些慌乱，但她知道这时候绝不能让事情顺着夏冬春的意思来：“皇上，皇后娘娘，嫔妾确实不知道有蛇的事情啊，嫔妾只有温宜一个女儿，怎么会明知有蛇而不做任何防范呢？”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没想到夏冬春接着她的话继续，看似是在替她说话，其实句句都在刺她，“臣妾想，说不准是下面人发现了，却不曾禀告给曹贵人，若是曹贵人真的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不告诉皇后娘娘和皇上呢？臣妾也有女儿，臣妾相信曹贵人，她没有理由这样做，难不成曹贵人还能是想借此陷害臣妾吗？这绝不可能，臣妾和曹贵人一向和睦。”

“总不能是曹贵人担心皇上宠爱灵鸢超过温宜才这样做的吧？”夏冬春规规矩矩跪着，“这也绝不可能！曹贵人前几日还常常带着温宜公主去臣妾那里找灵鸢玩的，怎么可能嫉妒皇上疼爱灵鸢？”

曹贵人简直要被她的话气晕过去，她只有温宜一个女儿，上次马蹄羹的事情是她护不住温宜，可若让她自己选，怎么可能通过伤害温宜来争宠？

“皇上，嫔妾冤枉啊！”是以曹贵人也开始喊冤。

胤禛被吵得头疼，拍了拍桌子，对夏冬春道：“你说那乳母在何处？叫她来回话。”

夏冬春点点头，吩咐银朱：“去将公主的乳母叫来。”

“等等，”年妃出言打断，“皇上，叫苏培盛或小厦子去吧，否则难免有路上串通的嫌疑，叫苏公公或小厦子去，也免了这番猜疑。”

胤禛脸色不大好看，但终究是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苏培盛去了。

不多时，苏培盛便领着乳母过来了，乳母先行礼问安：“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

“本宫听昭嫔说，是你提醒她宫中近日有蛇出没？”皇后问道，“这可是实话？”

乳母恭恭敬敬回答：“奴婢不敢妄言。”

“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皇后接着问。

乳母老老实实道：“奴婢是听曹贵人身边的小太监提起的，一得知消息，便不敢有丝毫隐瞒，赶紧禀告给了娘娘。”

“皇上，她们定是已经串通好了的！”年妃指着乳母道。

“年妃，方才你说担心路上串通，不许昭嫔身边的人去叫乳母过来，为此皇上特意叫了苏培盛去，可现在事情未能如你的意，你又说昭嫔和乳母是串通的。”皇后冷眼看过去，“难不成事事都要依你的心意来才行吗？”

“本宫——”年妃急了，还要争辩。

“好了！”胤禛打断她的话，“要尊重皇后。”

年妃委委屈屈看向胤禛，到底没再说话。

“曹贵人，既然是你宫里先发现的蛇，为何不来禀告本宫或是皇上，好提醒其他姐妹注意呢？”皇后质问曹贵人，“还差点害得温宜公主受伤，又把昭嫔牵扯进来。”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曹贵人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温宜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臣妾如何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呢？”

“是啊皇上，曹贵人没有理由这样做，”一直默默听着的欣常在插了句嘴，“除非她是嫉妒皇上疼爱灵鸢，但昭嫔娘娘方才说曹贵人还时常会带温宜公主去找灵鸢公主玩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曹贵人现在是百口莫辩，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年妃身上。

胤禛眼下满心烦躁，前朝事忙，后宫也不让他安心。

“行了，这件事既然与昭嫔无关，只是曹贵人自己糊涂，那就不必再这样耗下去了，都各自回去吧。”胤禛发话，“往后，朕不希望再次看到这样的事情。”

说完，胤禛就带着人离开了。

“昭嫔，你也快起来吧，”皇后趁着胤禛还能听到，自然要彰显自己的贤惠与大方，“你被冤枉，又跪了这样久，等下回去叫太医去瞧瞧，开些伤药也好。”

“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夏冬春被银朱云苓扶着站起来，又道，“娘娘，臣妾出来时间也久了，得回去照看公主，就先告退了。”

皇后自然没有阻拦她的道理，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曹贵人，你下次也要小心些，”皇后又交代曹贵人，“像今日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再发生了，尤其是事关公主，更要处处留心。”

曹贵人这个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皇后能不追究就算是好的了，于是只得点点头：“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年妃也是，”皇后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为年妃担心，“你也曾协理六宫那样久，怎么还会这样捕风捉影，听信传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今日你回去后，也要好好反省。”

年妃不情不愿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