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女帝一张嘴,诸君辟谣跑断腿
作者:守元 | 分类: | 字数:2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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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异魂占替
皇宫内,星象阁。
萧逸和国师长生相对而坐。长生儒雅俊逸的脸挂着淡淡的笑,细长的凤眸如浩瀚星辰,看透一切。
长生:“陛下今日要问什么?”清洌平淡的嗓音响起。
萧逸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打着圈,整个人看起来冰冷深沉,帝王的威压,让一旁垂头站着的小侍童难以呼吸。
萧逸迟迟不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生静默,再道:“鹤曈,你先去下去吧。”
小侍童应了声,忙退了下去。
等人彻底离开,萧逸这才开口,“世上,人失忆后,不管是性情,还是习性,甚至是观念,都会改变吗?”就像换了一个人。
星象阁,是大慷历代国师的居所。也是历代国师观星占卜的地方。阁内蕴藏着天下奇书,阁内设计也尽数用了机关之术。
两人相视而坐的地方,上空可直接见到外面的天。现在是夜晚,正是群星繁耀之时。
长生席边放着一本古籍,他的眸子温柔落在那本古籍上面,温言道:“一个人性情大变,如脱胎换骨。一种,是历经磨难,大彻大悟。第二种,则是异魂占替,换了……他人之魂。”
“异魂占替,他人?”萧逸蹙眉,他向来对这种半信半疑。但此刻的心情跳动激烈,想到那个小细作那些和她如出一辙的动作,还有她做的那些事。
是她,回来了吗……
萧逸离开后,长生一手抱着那本古籍抬眸望天,夜风轻抚他万千白丝,“异魂来,国运开,天下大统,万象归宁。”变天了。
他含笑的眸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萧逸换上锦衣卫的服饰,戴上面具后再次出宫。
魏胤漓正拿着笔端坐在桌前,她拿着毛笔维持着要落笔的动作。这样的动作,她已经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仿佛被定住,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萧逸灵巧躲在窗外,屏息凝神看着她。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
“岁岁!”他在窗户外忍不住叫出声。
屋内的人正打坐入神,听到有人温温柔柔叫她岁岁,下意识不耐烦道:“不要叫我,打坐呢。”可话一出口,忽而觉得不对。
她愣了愣,打坐幻听了。竟然会听到师兄叫她。
魏胤漓搁下笔,良久嗤笑一声。岁岁,岁岁平安,长命百岁。自从即位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她岁岁。
萧逸后背贴在房外墙壁上,呼吸急促。如果说一开始是不可置信,是期待,那么现在他已经确信。他的岁岁,真的回来了。
萧逸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一国之君独自守在暗处不舍离去。月上柳梢,萧逸坐在屋顶凝视万家灯火通明打的京都,澎湃的心境渐渐被抚平。
岁岁是他到宸兰寺隐藏身份静养时,同空寂师父散步,偶然在一处河边发现的。
发现她时,她裹在襁褓当中奄奄一息。勉强救活,身子也是羸弱不堪。磕磕绊绊长大,虽是个时常病倒的人,存活意志却非常大。还特别闹腾。
师父说她命运多舛,命劫多不为世人所容忍,天道毅然断她早夭。他不信,故而唤她岁岁。取之意为长命百岁。
他十岁时,被皇祖父接回大慷。他请求皇祖父带上她,皇祖父道他未来道路凶险,若是真想护她,先要立足根本,自己强大。而不是靠着祈求他人。
皇祖父说的那些,他听懂了。
时年恰逢武胤老国君传言要出新政令,女子和男子地位同等,一时间四处反对声四起。引起暴乱,讨伐声从各处传来。连同大慷也被波及。皇祖父带着他四处平定战乱,镇压外敌。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渐渐有自己的势力,开始一步一步强大。
岁岁平安,那是他的夙愿,也是信仰。是希望她安康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
竹影找到萧逸时,见他在望着天空出神,脚底打滑,差点从房顶上摔跤。
“陛下,查到逍遥的身份了。”竹影稳住身形抱拳,轻微吐出一口气。
“讲。”萧逸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她是良周帝周汩的师妹,醉梦。周汩是江湖门派‘面目一新’的亲传弟子,如今,是门主。那些来刺杀漓逍遥的死士,都是他派来的人。”
竹影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萧逸,继续道:“据查证,醉梦对周汩很是爱慕。爱到死缠烂打,甘之如饴。但周汩,对她很是厌烦。可以说,醉梦来大慷,是周汩故意设计的。目的就是在路上刺杀她。”
萧逸闻言,面若冰霜。周汩不愧是个疯子,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却非要利用她对他的爱,引诱她上钩,再慢慢将人玩弄致死。真是杀人诛心。
“听闻,逍遥让你帮她治疗腿疾。事情备的如何?她腿上疾,可能看出年岁?”
也不知,她的腿伤是否从来时的路上受的。
竹影:“准备的差不多了。属下估摸着不超三月时间,日常行走,按道理还是会疼。”
萧逸心一沉,伤筋动骨一百天。难怪她前些天能下地行走了,却不愿下地。唯独今日,她因话本一事出了门。
她还是老样子,会为那些事不要命,不怕疼。
女子地位向来极低,普通人家溺死女婴,抛弃女婴的事件,数不胜数。世道上,对女子的严苛也是极其诸多。
那一道道的束缚,是千百年来逐渐累加的成果。甚至连她们自己的思想,大多都在服从如同那些枷锁,鲜少有人起来反抗。
而就算有反抗者,也往往会被残忍扼杀。只因那是千百年来堆积的恶习,短时间内无法让人跨越的沟壑。
可她不同。她打小就和那些人的观念相斥,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厌恶那些枷锁,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
她身体不好,却依旧每日会练习基本功。她贪玩,却会每日早早完成师父的课业,还会粘着师父学其他东西。她性子洒脱,从不抱怨,也从不瞧不起自己,自怜自艾。
“她,身上的伤如何?能受得了断骨吗?”萧逸声音微颤,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
刑房内那张张断言她身体状况的纸张在脑海重现,字字沉重。初始无情,如今宛如刀割。
他在位第二年,听到她即位武胤国君的消息。那时他吓的脑袋一片空白,在早朝上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他当时在想,岁岁才十四,还是个孩子。虽然她生性洒脱,看似毫不畏惧世间任何事物。可他清楚,她当时一定是害怕的,但她也不会退缩。
后来的国朝宴上,两人相见,她不认识他。还故意躲着他。她对他很是害怕,面上却故作镇定。他那时心疼的不行,刻意隐忍着不去接触她,只求她有片刻安宁。
竹影沉默须臾,道:“断骨,要看她的意志。”这种东西很难说。一个人若是求生意志很强,肉体上不一定能承受痛苦,但精神上一定会撑过去。熬过去,也就过去了。
萧逸有片刻哑言,“需要什么,到太医院取来给她用便是。若是有缺的,让人去找。不管如何,朕要她平安。”
他登上皇位以来,为追随她的步伐。一直在尝试打破世人对女子固有的看法。他在慢慢渗透一些新奇的东西到民间。
虽然很慢,但随着时间一长,大家渐渐就会有所改变。潜移默化,他会做好。
每当回想,他在做着和她同样的一件事情,总是能让他有些慰藉。
“是,陛下。属下定全力救治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