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陈朵儿一边听着夏荷讲之前在黄龙府的旧事一边看着一直对刚买来的小孩喋喋不休的小佑宁。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是个哑巴吗？”小佑宁一脸的天真，陈朵儿倒是一脑门的黑点点。

想了想，陈朵儿开口说道：“既然已经把你买下了，你之前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正好小佑宁身边还缺一个小书童，以后你就叫棋墨吧，跟着一块儿读书。”

棋墨看着这个穿着贵气的姐姐，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随后就又看向了小佑宁。

“太好了，棋墨真好听，以后读书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了。”小佑宁倒是开心的很。

几人逛了好半天，天要黑了，这才往家中去。

赵荀那边，早上出来县城直奔吴家村，还没到宅子大门，就见到了坐着马车过来的马掌柜。

“赵员外，幸会幸会。”马掌柜笑呵呵的拱手行礼。

“马掌柜，久仰久仰。”赵荀也乐呵呵奉承着，等清点好了数目付了银子，二人就约定了好去附近的一个酒楼商谈。

各自上了马车，不多会就到了开在官道旁边的一个客栈酒楼，这里既能住店也能在大堂吃喝。

二人开了一间客房，就吩咐人准备了一桌酒席，在等菜上来的功夫，二人也是相互试探，交谈，都想探一探对方的底。

“赵员外好生厉害，那水泥我看着废了不少功夫吧？近日来感觉比昨日更加的结实了。”马掌柜几句话就谈到了主线上。

“不敢不敢，都是无意间制作的，没想到效果还不错，昨日听小女说马掌柜对这水泥感兴趣？”赵荀模糊了马掌柜想要购买的水泥的意思。

马掌柜倒是心里乐开了花，本以为这是赵员外家自己做的生意，想着买一点铺一铺砖厂门口的道路，没想到那‘赵小姐’的传话竟然是合作，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他有着砖厂的便利条件，这赵员外又有着这独一份的水泥，这银子那不得是哗哗的来啊。

“啊，对，昨日看到这水泥着实惊艳，就想着看看我与赵兄是不是有机会合作合作。”马掌柜直接把生分的赵员外换成了赵兄。

“马兄盛情相邀，那赵某岂有不应之理啊，不过我本是农耕起家，这水泥只是我无意间制作出来的，要是经营这水泥作坊恐怕力不从心啊。”赵荀试探道。

马掌柜闻言心中一喜，这赵员外这个意思是想着把这水泥方子卖出去啊，那他岂不是占了大便宜，这一个方子贵能贵到哪里去，这要是弄好了很快就能回本啊。

这么想着，马掌柜就试探道：“赵兄的意思是？”

“马兄你我相见甚是投缘我实话说了吧，我就是想着把这方子卖与你，不知马兄对此是否感兴趣？”赵荀开门见山。

“此话当真？”马掌柜惊喜道。

“当然，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这方子我想着让朝廷免费使用，一是想着让这大齐百姓都能享受便利，二也是想着能在朝廷那留一丝善缘，以后不至于被他人抢占了去。”

马掌柜眼前闪过一丝精明，这赵员外不简单啊，一个外来户，通过一个方子，就能让许多官员上赶着为其背书，不用刻意的去找，这都是功绩啊，轻而易举的就能在任职期间获得上面的关注。

“这个...”马掌柜欲言又止。他姐夫，也就是丹阳县令不日将调往府衙，也是这么多年来的积攒才得以晋升，调令已经下来了，难道要把这份功绩交给新来的县令？

“我就实话说了吧，听说马掌柜的姐夫是原的丹阳县令？”赵荀直接开口问道。

马掌柜并不稀奇，他在丹阳这么多年，他姐夫是县令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上面不止派过一批人来调查，但县令是个不会帮家中寻求便利的清官，他也是靠着自己的口碑一点点的把这丹阳县砖窑做起来的。

因着有人调查，更凸显了县令的公正严明，这才有机会调往府衙，所以听赵荀说起这事马掌柜是一点也不意外。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倒是事实。”

“我是想着，在永安府附近马掌柜开一座砖窑，到时在通过县令大人上报朝廷，是不是...”赵荀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马掌柜何等精明之人，一点就透，但随即就有疑问：“赵兄的意思是以我的名义把这水泥进献给朝廷？”马掌柜试探的问道。

“马兄你也知道，我本就是外地到这丹阳县的人，用了点银钱这才捐了现在这么一个员外的称号，这要是再在这时候进献方子，只怕...马兄你可明白？”

“赵兄大义，今日倒是马某沾了赵兄的光了，不知赵兄想着这个方子卖多少银钱？”马掌柜拱手道。

“今日你我二人不说二话，这个数您拿走即可。”说着赵荀便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万两！”马掌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赵荀刚想着解释就被马掌柜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这不是让马某占了赵兄的便宜了嘛，就算进献给朝廷，这我这开始生产，估计出的货也不止三万两啊。”马掌柜激动地说道。

“哎~，你我二人不必客气，本就想着捐献出去的，这能得三万两也是多赚的了，不过马兄要保证尽快把这方子告知朝廷，若马兄愿意，今日你我二人就可签订契约。”赵荀赶鸭子上架，却也还说出了大义凛然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马某就承了赵兄这个人情了，赵兄放心，倒是我们在契约里说明了，若三个月后我马某没有上交，先生您随意把这方式散播出去。”马掌柜还是激动。

“那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就签订契约？”赵荀开口。

“全看赵兄是否方便。”

两人商讨了契书的细节，尤其是上交的时间等等，就签订了契约书。

马掌柜安排人拿着他的私银去取银票。赵荀则是在旁边开始书写‘水泥制作’的具体步骤，不多时，两人就完成了交易，之后就是喝酒畅聊了。

赵荀对这马掌柜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好，虽然占着县太爷的关系，但还真的事事亲为才做到了现在这番事业，一点也没有因为姐夫的官而对赵荀有所欺压。

马掌柜也是对赵荀的印象很好，见解独到，对这民生大事有着很深的理解，没有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马掌柜深感惋惜。

之后的二人见天色渐晚，也互相道别，各自回家，马掌柜倒是没有先回家，先是到了姐夫那边，将这件事情如实告知。

原县令李大人很是激动，这还没有走马上任就得到这么个功绩，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那水泥做的马路，是否如小舅子说的如此实用。

“这件事还请你先去做自己的吧，等半月后我去上任，到时候再给你口信，再把这方子交于我。”李大人说道。

“我明白，那我就先回去了。”马掌柜拜别姐姐，姐夫之后就回去了。

李大人则是激动地在屋里踱起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