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邢经理、小常和林妙妙分别被带去做了笔录。

最后警察走的时候，特地警告了小常，造谣是违法的，当事人如果追究起来，他会为此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常耷拉着头，低声下气地向林妙妙赔了不是。

林妙妙冷笑着：“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以前你们那些人凑在一块儿给多少人造过黄谣，那些被你们排挤走的女同事，谁为她们正过名？你一句玩笑话，她们就连工作都干不下去了，这公平吗？”

她扬了扬手机：“你等着吧，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这样污蔑我，可不是一句嘴贱就能糊弄过去的。”

小常一听就急了：“林助理，你这是什么意思？邢经理，你得说句话啊！”

邢荣昌被他叫住，怕他再牵扯到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打圆场：“哎呀小林啊，小常都说了是个玩笑，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况且这些话传出去也不好听，你一个女孩子，真的叫旁人都知道了，往后还怎么在公司工作？你看我也一样被造谣了，不是也不打算追究了？”

“邢经理倒是大度，”林妙妙呛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和你一起被造谣了，我才要追究到底呢？”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邢荣昌，脸上的表情十分厌恶：“邢经理，你家的镜子是哑光的吗？”

邢荣昌一愣：“不是……你什么意思？”

“不是啊，”林妙妙鄙夷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呢！你听见他把咱们两个编排到一起，心里暗爽着呢吧？我不一样啊，我听了就觉得恶心！”

说完，也不管这两人什么脸色，她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孔经理早就在等她了，一见了她，就笑了起来。

“干得不错，”她赞许地拍了拍林妙妙的肩，“那邢荣昌只会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没乱了阵脚，反将了他一军，这下他的名声可是要一落到底了。”

“只可惜让那个小常把锅全揽了，对他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孔经理叹道。

“未必，”林妙妙想到顾墨白阴沉的脸色，“这两人都会被辞退的。”

孔经理一愣，很快就想起了她和顾总监的关系，抿嘴笑着没说话，只是又拍了拍她的肩便走了。

不出所料，下午的时候就传来了邢经理和小常双双离职的消息。

林妙妙听到之后，只微微吐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咖啡，又继续忙碌了起来。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她才伸了伸僵直的背，打算休息一下。

她来到楼梯间，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向下看，下面有许许多多阶台阶，一眼望不到底。

忽然一只手将她用力向后拉去，她一个没留意，撞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人身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妙妙！”回过头她就看到了顾墨白惊惧的目光，“你别做傻事！”

将她三步两步撤离了楼梯口，顾墨白到底没忍住，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是什么大事，”他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不就是一些风言风语么？邢荣昌已经离职了，今天的事情经过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林妙妙捂着头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误会了。

“我没有要跳楼！”她当即推了推他，却没推动，“顾墨白你先放开我——再不松手，我投诉你性骚扰了啊！”

顾墨白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慢慢放开了她。

“对不起，我刚才看你在这里站着……”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努力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我事业正是上升期，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想不开？”林妙妙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又走到扶手边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随手抽出一支点上。

顾墨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问她几时学会的抽烟。

“要么？”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林妙妙将烟盒递了过来。

他摇摇头，没说话。

于是林妙妙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吐出了一个烟圈。

“经常会遇到这种事么？”顾墨白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林妙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笑笑：“国内公司的环境就是这样，女人能当上高管的少之又少，不但要被人拿放大镜看工作上有没有失误，还会被人看私下生活中的种种。”

“如果这个女人工作上既有能力，私生活又十分干净，那就造谣嘛，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抹掉了她这些年的努力。”

“反正这种事，真闹起来，就说是开玩笑而已，况且对女人来说，名声更重要一点，真的闹起来的没有几个。”

顾墨白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她，她的脸上隐约带着一点疲惫。

“妙妙，”他笨拙地开口，“你没必要承受这些的。”

“哦？”林妙妙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顾总监是想说，让我放弃自己的工作，以后由你来养我？”

“你不应该被别人品头论足，”顾墨白的眉心拧在一起，“这样的环境太差，你可以换一个更轻松的工作……”

“凭什么？”林妙妙打断了他。

顾墨白愣住了，不明白她的意思。

“做错事的不是我，”林妙妙继续说道，“该受惩罚的也不是我。我凭什么要因为他们的几句话，就丢掉自己奋斗了这么久的工作？就因为有人造谣？”

她嗤笑了一声：“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逼我走，可我就不顺他们的意！我要向上爬，只有位置够高了，他们才不敢轻易再说我什么，以后有别的女同事遇到这种事，我才能帮她们出头。”

“顾墨白，从前我一直依赖你，将你当成了我的全世界，可是后来呢？你不还是一样丢下我走了？我从前为你付出，到头来变成了一场空，可我为了工作付出，最起码每个月到账的工资从来不会辜负我。”

“什么以后你养我这种话，骗骗以前的我也就罢了，”林妙妙昂着头看他，“现在我要是还相信这些，那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