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姜壶眼神茫然：“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好像没有母神。”

梁捆山与其他神只对视一眼，眼神皆是一凝。

姜壶明显不是先天神明，祂却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基本已经能够确定，姜壶关于母神的记忆完全被抹除了。

可……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无论是用神咒，还是直接把姜壶的神国杀上一遍，都需要耗费大量神力，真要是不想让某段秘密流出，为什么不直接把姜壶杀死，费尽心机只为了消除一段记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小壶，你分出些神力出来，让你梁叔看看。”一尊神只开口提议。

在场神只中当属梁捆山神龄最大，见识最多，其他神只自然纷纷认可这一提议。而姜壶本人也没什么异议，事实上不仅是神体形态，姜壶的心性也仍处于少年状态，因此对于一直对他多有照顾的梁捆山，姜壶是既信任又有些依赖的。

在神只中这其实很不正常，毕竟就算是再妖孽的天赋，成为『半神』时也至少步入了青年，更不用说姜壶是拥有完整神格的『初神』，按常理来讲根本不可能还拥有少年心性。

但联想到姜壶的遭遇，梁捆山猜测，这极有可能也是消除姜壶记忆之人所为，亦或者干脆就是被消除记忆后带来的直接负面影响。

一缕灰白两色相互缠绕的神力从姜壶胸膛轻轻飘出，落入梁捆山粗厚的手掌。梁捆山眼睛微眯，同样分出自己的一缕神力，与姜壶的两色神力触碰，然后闭上眼认真感受。

许久，梁捆山微有疑惑的睁开双眼，喃了两声：“这不可能啊……？”

“怎么了？”旁边一神只见状忍不住发问。

“这孩子的神力有两种属性，而且似乎出自两支截然不同的神系。”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乃至姜壶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一尊神只出自两支神系，这就像一片树叶长在了两根树枝上，完全违背了常理。

“白色部分有些像灵仙神系的灵气。”梁捆山不确定的说，“神力的灰色部分……我不能判断，这似乎是由一种全新的珍稀元素构成，但大体上应该和白色部分一样，也属于仙真神系这一主系。”

梁捆山此言一出，其他神只看向姜壶的眼神都不同了，既有惊讶与愕然，也有丝丝羡艳。

……

……

仙真神系，神只世界中为数不多完全自成一系的古老神系，以人族为主，但又横越半妖系、类人系、元素系等多个种族，是能与神圣教廷抗衡的繁盛神系。

仙真神系底蕴深厚，不仅神系内神国众多，还衍生出了无数分支，像是梁捆山刚刚提到的灵仙神系，便是直接隶属于仙真神系的第一大分支。

由于仙真神系形成已久，与神圣教廷相比仙真神系都是无比古老的存在，因此在仙真神系内部等级极为森严。

不仅神国与神国之间论资排辈，作为仙真神系的附属神系，灵仙神系内任何即将突破界限的顶级高手，都必须经历一道由仙真神系设立的考验。

考验未通过者，则可照例进入神只世界，成为『绝世强者』。

而通过考验的顶级天才，则会自动进入仙真神系中的某一神国，并自动成为该神国的子民，重新修炼一遍，无论能否在新神国中突破界限，从此都与旧神国再无瓜葛。

而这一道考验据梁捆山听闻，在仙真神系内部被称为“飞升”。

比较反常识的是，相比其他神系的顶尖强者急于进入神只世界成为『绝世强者』，灵仙神系的神国子民，皆以能够飞升进入仙真神系为荣，只有天资稍差者，迫不得已之下才会选择进入神只世界。

这在神只世界是很难被理喻的，所以这就不得不提未成功飞升者之后的下场。

通常来讲，从母神神国突破界限的『绝世强者』会成为母神的助力，两者关系一般会非常融洽，尤其是一些已经步入瓶颈期的神只，更会极力扶持从自己神国突破界限的『绝世强者』，并会尽最大努力，让其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成为『半神』，从而成为自己在神只世界的一大助力。

在仙真神系这一点同样不例外，这些未飞升者一样会收到大量资源，凭仙真神系的家大业大，这些资源足够他们成为『半神』，只是与其他神系不同的是，无论他们未来成就高低与否，都会被视作“劣等神只”。

什么是“劣等神只”？

仙真神系传承古老，即便作为附属神系，灵仙神系也衍生出了无数分支旁脉，而从灵仙神系突破界限成为『绝世强者』，然后这些『绝世强者』又成为神只后开创出的一系列神国，便被统一视作一个新的下属神系，即武真神系。

而在灵仙神系的神只眼里，武真神系的神只便无不是“劣等神只”，其直接原因就是整个神系的所有神国，全部是由飞升失败者建立的。

若只凭这点来看，灵仙神系的歧视多少是有些无厘头。但要知道，仙真神系给予飞升失败者开创神国的资源——尤其是其中最为关键的珍稀元素，基本都是灵仙神国看不上的“杂质”，相较于灵仙神系的灵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武真神国的确普遍要比灵仙神国全方位弱上一个档次。正因如此，又或是继承自他们母神的遗憾，武真神国的子民人人以能够前往灵仙神国为荣。

只是武真神国的顶尖强者想要前往灵仙神国，除非极为幸运，被灵仙神国的某座神国看中，否则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从这一点来看，灵仙神国好歹还有一个前往仙真神系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就是飞升，而武真神系的子民便全然是靠命了。

不能飞升，武真神系的顶尖强者自然只能像其他普通神国一样，突破界限成为『绝世强者』，然后按部就班，成为『半神』开创自己的神国。

既是幸运也是厄运，虽然隔了整整一个神系，但武真神系依旧隶属于仙真神系这棵大树，从武真神系突破而出的『绝世强者』仍旧能够享受到仙真神系的庇荫，会获得大量资源给予，完全不用担心神格的凝聚与神国的开创。

然而从灵仙神国突破而出的『绝世强者』，就已经只能使用灵仙神国的“边角料”来开创神国，武真神系的『绝世强者』获得的资源会有多差可想而知。

再加上由于武真神国的数量要远超仙真神国，这就导致仙真神系对武真神系『绝世强者』的扶持并非直接赠予，而是通过层层下达，要越过至少三座神国才能到达『绝世强者』手中，其中会遭到多少凡间修士的贪墨可想而知。

完全能够想象到，武真神系的『绝世强者』借助这些经过层层贪墨的劣质资源，建立起来的神国将会多么羸弱，然而正是这些羸弱的神国，构成了这一金字塔式神系最后的地基，即拥有无数神国，在神只世界赫赫有名的杂元神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