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嫁
作者:姜叶 | 分类:穿越 | 字数:16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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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鬼上身
倘若沈从元是回到自家府中才点燃那香饼,空间会远比这车厢要大得多,白烟的吸入量说不定还能少些。
但是他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从九皇子那里谋富贵上,在车上便急不可耐的焚香寻物,寒冬之际,这马车的车厢四周全都用棉布堵得严严实实,他又去吹那炭火。白烟的吸入量自然是成倍增加。
其实早在一路上某些物质便已开始逐渐的发挥作用,只是精力太过集中浑如不觉而已。
如今到了九皇子门前注意力一转移,这安清悠特地加了料的香物积蓄多时,一发作起来却是当真厉害。
沈从元胸腹之间痛彻难当之际,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肚子里不断膨胀变大一般,当真是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老爷!老爷!”
那跟车的汤师爷心细,眼见得自家大人迟迟没有下车,心中已是起了疑心,在车门外轻轻唤了两声,却听里面全无动静。
怎么回事?汤师爷偷偷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内张望之时,只觉得异香扑鼻,再看沈从元正在四仰八叉地躺在车厢里,一副苍白的面孔,疼得手脚都有些抽了。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汤师爷大惊失色,伸手一抬帘子连忙就要招呼着抬人。
沈从元被这股子寒风一激,脑子里却是恢复了三分神智,满身冷汗地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来:
“别声张……回府,去……快去请大夫!”
汤师爷登时回过味来,这可是九皇子的府衙之前,若闹个乱七八糟的以后还让自家大人怎么混!
这位汤师爷熟知沈从元的心思,明白他是个气量狭小却又揽权不要命的,此刻若是立即回府,这位主子便是因此耽搁了救治死在路上也简单。
可若是在这睿王府门前闹出个风风雨雨来,回过头来沈大人身愈之时头一个便会把自己给宰了!
左右不过是个受人钱财与人当差的幕僚,汤师爷瞬间便权衡出了此间的利弊来。一边吩咐着人将大夫直接请到沈从元府中,一边赶紧着下令马车向自家府中驶去。
一纵身间,汤师爷自己却先蹦上了车夫旁边的副座,口中高喊大人放心,万事有学生效死云云。
虽说他汤师爷不知道自家大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生怕进了车厢会扯上些说不清楚的干系,但这一下赤胆忠心的姿态还是要摆的。
可也就刚刚这么一开车厢空气流动,原本是捂了一车厢的白烟香气却登时便被外面进来的风吹散了,沈从元死鱼一般地躺在车厢里,任凭马车上下颠簸,原本那腹痛如绞的感觉却有些渐渐好过了起来。
瞅着那被撇到一边儿的暖炉,沈从元心里突地醒悟,这安家既不是要和九皇子献媚,也不是什么要玩脚踏两只船的把戏,而是实实在在地针对他做下了布置。
“毛都还没长齐就想跟本官斗,这一次事了,让你这黄毛丫头瞧瞧什么叫做……啊!”
沈从元此刻脑子里又浮现起了安清悠那张宠辱不惊的脸来,正自心里面发狠,忽然间只觉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响动,原本那肚胀之感竟是向下川流不息疾奔而去,转眼之间竟已到了谷道菊门,连忙闭息禀气,双股紧紧的用上了力,那五谷轮回之物才算没有霸气侧漏出来!
安清悠平素调试香料不过须臾之间,这一次虽说材料与工艺大不相同,但更是亲自盯了足足两天两夜的功夫,哪里有这么疼上一阵子便罢了的好事?
自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能够解恨!
沈从元就这么一边运气一边用劲地足足忍了一路,过了好一阵子马车停下,竟有一阵如蒙大赦的感觉,知道十有八九是到了自家府上,这问题总算是有得解决了。
可世间诸多关键之处,往往不是坏在本人手里,而是坏在了聪明人头上。
那马车所停之处却不是府中门前,而是沈从元府上的街口。
汤师爷在睿王府前得自家老爷提点要隐秘行事,这时候却多长了一个心眼儿,兀自在马车上对那车夫骂道:
“蠢材!这时候还嫌是不够招摇么,兜个圈子从后门进去,必须要悄悄的回府!”
沈从元心里这叫一个恨啊,老爷我都肚子都快憋炸了,这时候还分什么招摇不招摇的,盛怒之下朝外大骂道:“谁说要走后门……”
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沈从元再怎么精打细算,情急之下却是百密一疏,忘了这时候正是万万松不得劲儿的时候,那“走后门”三个字刚一出口,只听“噗”的一声,那满肚子的货事伴着一个响屁磅礴而出,正所谓平地起怒涛,一浪接着一浪之间,既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大批的腌臜物事一点儿没糟践,泄了满满一裤兜子。
倒是汤师爷连忙跳下车,等到后面刚要拉车帘,猛觉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怔了一怔却是捂着鼻子讨好地问道:
“那老爷的意思,是走前门?”
“不……不必了,还是从后门走吧……让车马一路行到内宅里……”
车厢之中传来沈从元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汤师爷刚要点头称是,忽听得车厢内又是一声大叫道:
“不对!怎么还有?哪……哪个门近一点儿啊?”
马车到底还是从前门一路冲进了内宅,沈从元好一通川流不息,竟是连茅厕也没空去了。
好在是自家地盘身边到是不缺人手,若干个马桶一字排开轮流伺候。拉到最后,沈从元人都有些迷糊了,腿软得迈不开步子,径自躺在床上由几个婆子边端屎边擦拭。
眼瞅着好容易停了泄,伺候的众人却是瞧着沈从元的胯下,一个个面露诧异不已。
老爷这肚子里估计是拉空了东西,怎么着那脐下半尺双腿之间,竟是另有一根此刻本该软趴趴的物事居然一柱擎天,不怒自威起来?
陡然之间,沈从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腾地一下子翻身坐起,一脸病态的潮红之下,口中神志不清地嗬嗬而呼。
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竟露出野兽一般的神色,沈从元左右望望,竟是一把揪过了身边一个伺候身下的侍妾,狠狠地就要向床上按去……
若说是平时老爷招幸,那侍妾只怕是高兴得拜祖宗还来不及,可是这时候沈从元那狂颠似鬼的样子,那侍妾却是吓得脸都绿了,拼了命一般地从沈从元的身下逃开,口中的尖叫几乎是连房顶都要掀翻了。
周围的仆人已经有些吓傻了,先不说今天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单是此等丑态被人瞧见,按照自家老爷的一贯脾气说不定便要把这在场之人全都弄死的!
一时间人人面如土色,十个有九个中倒泛起了一阵古怪念头。
“老爷这究竟是中了邪还是鬼上身?要不然……要不然老爷还是死了的好?”
想归想,沈从元平日里积威极重,却是没有人敢真的把他往死路上送一程。
众人惊诧之余,倒是汤师爷这时候显出了该有的镇静功夫,看了看左右道:
“瞧什么瞧,老爷不过是饮酒过度有些醉了,很稀奇么?留下两个伺候的,都给我滚到外面候着去!”
说话间毫不迟疑,汤师爷当先便走,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般地鱼贯而出。
等到外面却被汤师爷齐齐叫了一处偏僻院子,阴恻恻地道:“从现在起,谁都不许出这院子。今日之事若有人胆敢漏出去半句……哼哼!老爷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想不想保住你们自个儿的脑袋都好好寻思寻思!”
汤师爷警告之后,一干下人自然噤若寒蝉,纷纷点头不提。
汤师爷命人看住了院子,却又杀了个回马枪直奔沈从元的屋子而来,这当儿急中生智,脑子竟比平时转得还快了几转,瞬间便已经想到了好几套说辞,总归是要将事情都推到其他人身上。
他汤师爷以前虽然知道自家老爷的腌臜事亦是不少,却每每能从被灭口的边缘化险为夷。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实为不传之密也。只要有足够的替死鬼,区区一点拉裤兜子发淫疯?屁大的事儿!
汤师爷心里自我安慰了几句,那沈从元的屋子里他也是死活不愿进去了。就这么在外面候着,便在此时那派人去请的大夫却总算是及时赶到。汤师爷如蒙大赦,迎面就嚎了一嗓子:
“救星啊——!”
这大夫姓周,如今在御医院任职,这一身的医术却是极精湛的。
进得门来一通的检查,登时雷厉风行般的动作了起来。
又是施针又是灌水,更立时命人把沈从元的手脚都给捆了,为防神智不清之间咬了舌头,连他口中都镶上了麻核。
待一切昨晚,周御医扭过头来皱眉道:
“沈大人这症状实在是奇了,老夫行医数十载,却是从未见过此等症状。不过沈大人的脉搏强健,性命倒是无忧。从脉相上而论,倒似是阴阳失调阳火过盛,显是外毒入内,邪物入脑……”
这周御医的医术着实了得,若是安清悠在这里,听了这话只怕也要佩服三分。
那香饼本就是用多种不同的原料调制而成,按照人体反应的快慢依次发作,这几句断词实在是对症。
只是那汤师爷这时候可没心思听人说这些东西,作着揖在那里哀告道:
“我的御医爷爷哎,您说的这些学生我也听不懂,您就给句痛快话,我们家大人到底应该怎么治吧!”
周御医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和鄙夷之色,写方子的时候提笔之间却用药又重了两分,须臾之间药方写好交给了汤师爷道:
“一张补气,一张泻火。每日早晚各服一次,用米汤灌下,泄个三五日也便好了。待人醒过来之后一月之内莫食油腻,尤其是行不得房出不得阳精,这一点需要谨记了。”
“还泄啊?”
“你有更好的办法?”周御医面现不满,汤师爷急忙巴结赔罪。
汤师爷虽然不懂药理,听那周御医说要泄也只能遵嘱行事,只是看向自家老爷之时,那脸上的同情之色却又多了三分。又听说行不得房出不得阳精,却是伸手向沈从元胯下一指,一脸尴尬地道:
“那……那这个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周御医似是随意地撇了某个血脉愤张的物事一眼,口中话语却是不容置疑地道:
“还能怎么办?就硬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