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梅花正迎风盛开，在晨曦中闪耀着粉色光的波浪，流光溢彩，塞满低谷山峦，沟壑平川。

万嘉卉和李晨阳照例从云端小院开始晨跑。当他们跑过村旁的明月河边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丁勇志骑着自行车，在安静无人的河边追上了万嘉卉他们。

“我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跑到这里了。”丁勇志放慢了骑行速度，对万嘉卉说，“我和张灏被盯上了。昨天晚上刚从你家出来，就被村长约谈了。说我们背后撺掇，吃里扒外。”

万嘉卉和李晨阳一愣，停了下来。丁勇志也下车，推着自行车，三人边走边聊。

万嘉卉诧异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消息传得可真快。”

“估计昨天我爸他们在餐厅聊天，被人听见，才传出去了。赵鸿运在村里，应该有不少眼线。”丁勇志有些不好意思，无奈说，“这样的话，我和灏子两家还是暂时不加入为好。村长还让我们这两天，少跟你联络，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李晨阳摇头，表示不理解：“这个赵鸿运，不好好发展公司，还搞起了谍战，这可真够可以的。”

“他把心思用歪了。”万嘉卉叹息说，“委屈勇志和灏子了。”

“也没啥委屈的。村委会技术员、彩虹公司技术总监，有这些头衔，不得不回避这些闲言碎语。”丁勇志想了想，接着提醒万嘉卉说，“说得不好听，花农就是彩虹公司的挣钱工具，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花农都争取过去呢。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想好策略。”

万嘉卉点头。

丁勇志挥手，骑车离开。

万嘉卉和李晨阳默默在河边做着拉伸，看着日出。丁勇志带来的消息，多少让他们有些沉重，尽管他们不想跟彩虹公司产生矛盾，尽量退让，但赵鸿运的思维意识里就没有退让这一说。这就很考验万嘉卉他们处理这些关系的智慧。

彩虹公司上班不久，与彩虹公司合作的花农们，便被陆续请进了公司的大院。赵鸿运、周光远、赵太、周宝明在院子里等候着大家，他们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拉着家常。院子里已经放好的长条椅子上，花农们有的喝着自带的大茶缸里泡得浓郁的绿茶，有的抽着水烟筒，有的嗑着瓜子……大家都已猜到，这么着急通知大家开会，一定跟云端花卉那个租赁土地的广告有关。

李忠用他那难得清醒的双眼来回看了看，发现张德全还没有到场，就对身边的老房低声说道：“不…不知道，他…他们这出戏，怎么唱？”

老房“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赵鸿运看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清清嗓子，进入正题：“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春节已过，大家都要开始准备种花了，我们根据大家提出的要求，正在筛选国内几大花卉种子公司的花种，帮大家订最好的种苗。”

李忠把自己的不锈钢酒壶往旁边的长椅上一放，大声说：“这花种，我可以暂时不要吗？”

小黄和老房也纷纷附和说：“我也不要。”

还有几位花农也表示自己不要。

赵鸿运一看这些表态不想要花种的，就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无非是想要跳槽。于是索性把话挑明了：“我知道各位看到云端花卉进口鲜花，打了翻身仗。你们也想跟他们合作。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挣钱，不是你们挣钱，你们去他们公司，万嘉卉就会把钱分给你们吗？

大家都不说话，下面一片鸦雀无声。

赵鸿运接着说：“彩虹公司是村里的股份企业，一心为你们服务，上级对我们的扶持，远远比云端花卉多得多，你们在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过几天，政府补助建设温室大棚的资金，马上就能拨下来，公司会优先帮助你们把花棚建起来。但你们要是去了云端，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大家继续沉默。

赵太见儿子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接过话茬说：“再说了，万嘉卉的父亲之前涉嫌偷窃大家花款的事情，不管真假，就这一件事，会永远影响云端花卉的风水和未来。这些事情，不知大家想过没有？”

听赵太这样说，李忠脸色难看，他觉得自己的胃部在灼烧，他用手使劲按住肚子，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渗透出来。

赵鸿运看大家都默不作声，于是乘胜追击说：“我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问题是，彩虹公司和云端花卉谁高谁低？不到最后，还真不好说！再说，你们跟我们的合同，还有五年才到期。要是随便离开，那是违约！你们想过违约的后果吗？”

一个没有参加前一晚李忠他们聚会的花农，不知道这出戏背后的前因后果，憨厚地笑道：“赵董事长，你们想多了，我们没有打算跳槽。”

其他不知情的人，也都表示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李忠看看老房和小黄，俩人低着头。李忠没有得到他们的反应。老房和小黄他们知道，如果跟赵鸿运辩论，辩论到最后，他们都会掉进赵鸿运的陷阱，他们根本就不是赵鸿运的对手。

第45章 租地风波（2）

李忠犹豫一下，然后用他那被包谷酒侵蚀得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鸿运，按辈分，我是你表姑爹，虽然不是近亲，但也不算远。我替大家说一句公道话，我希望鸿运要珍惜这些合作伙伴！”

“姑爹提醒的对！我说良心话，我想着法提高大家的花卉种植条件，提高你们的收入，”赵鸿运拍着胸脯说：“但你们误解了我的心，我一直都很珍惜跟你们的合作，今后也是一样。所以，大家也要振作起来，不要三心二意！”

王大河带头鼓掌。

大家听到掌声，惯性地附和，不情愿地跟着鼓起掌来。

李忠、老房、小黄离开彩虹公司后，假装回家，然后从另外一条路拐向云端花卉，他们到了云端花卉的大门口，看没有人注意后，快速走进了云端花卉的院子。

万嘉卉看到他们，连忙出来迎接：“李叔、房叔、黄叔，快进来坐。”

李忠说明了来意：“嘉卉啊，看见你们的租地广告，我们过来聊一聊。”

万嘉卉开心地领着李忠、老房、小黄穿过庭院，走进办公室。李忠他们几个人好奇地四下打量着云端小院，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啧啧称叹。李晨阳、林蓓蓓也都纷纷跟他们打招呼问好。赵依依热情地给他们倒上茶。

万嘉卉介绍道：“李叔、房叔、黄叔，我们公司从今年开始，想要逐渐扩大花田规模，希望能够做到全年365天，每天都有鲜花供应销售。因此准备从今年开始征租土地，租金随着市场走，或者以土地入股，我们都热烈欢迎。”

“出租土地和用土地入股，那个收入更高一些？”小黄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论是租用土地，还是土地入股，我们原则上还是希望你们自己来管理。租用土地，除了租金外，我们还会另外付给工资，工资价格也随行就市。但这对于原来就种花的叔叔们来说，这是不合适的。因为收入一定没有自己种花多。以土地入股呢，你们一年的分红不会低于你们现在卖花的价格，并且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个人收入只会越来越高。”

听万嘉卉介绍后，小黄点头说：“我大致明白了。我个人倾向于土地入股。听上去条件不错，但我要跟家人再商量一下。”

万嘉卉开心点头：“好！叔叔们随时想加入，都可以来找我们！”

李忠看着眼前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万恒的女儿，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慨。万嘉卉和老万一样，把种花当成了自己的大事，只不过万嘉卉比老万更多了一份干练和从容，为人做事也更利索，更有魄力。

问明了情况，李忠他们离开了云端花卉。

赵鸿运早就预料到，一些花农会去云端花卉，谈租地和入股的事情。于是开完会后，赵鸿运便拉着周光远，往村委会院子外的花坛树荫下一坐，准备守株待兔。果然，没过多久，就远远看见老房、李忠、小黄从云端花卉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李忠他们刚一出云端小院的门，往对面村委会一瞅，恰巧看见赵鸿运、周光远正看着他们。

李忠摇摇头说：“你…你们看见了吧，他们就是在监视我们，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万…万嘉卉，老万这女儿。赵鸿运跟赵太一样，跟人家竞争不过，只能玩这些手段。”

“哎呦，可不是！”老房有些紧张，低声说，“我还真担心会让他们撞上呢，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呀。”

“管…管他呢!你们不用怕，脚…脚长在我们身上，去哪…是我们的自由。”李忠借着酒劲，情绪高昂，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正说着，赵鸿运已经笑着走了过来：“表姑爹，你们去云端花卉，是准备租地，还是准备以地入股啊？”

李忠也笑道：“你…你猜呢？你觉得…表姑爹我会怎么做？”

赵鸿运嘴角一歪，坏笑道：“不管怎么做，也得先跟我们把合同履行完，白纸黑字，我们要说话算数。对不对？”

“赵鸿运，我知道你很聪明，玩这些法律游戏，你是行家。”小黄也学着赵鸿运，嘴角一歪坏笑道：“我们的合同规定，我卖给你们鲜花，不许卖给其他人家，对不对？但如果我不种花了，我就没有花卖，就没有违反合同。是不是这个理？我没有花了，卖空气给你呀？！所以我们之间就清了，你也别打扰我，我也不打扰你！”

赵鸿运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行啊，都知道怎么谈判了。可你要知道，你真要这样做的话，就算是你没违规，但我有钱，我就告你违规，你们都得请律师跟我打官司，我让你们打官司，打到倾家荡产。怎么样？”

听赵鸿运这么一说，老房被吓住了，无奈道：“赵董事长，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吧？！”

周光远看赵鸿运这黑脸唱得有些过了火，他赶快站出来唱起了白脸：“大家不要误会，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一切和为贵，你们真想要出租花田，我们彩虹公司也愿意租，价格都好说。”

第45章 租地风波（2）

双方就租地不租地的事，又是一番辩论，村民本来厚道，都不想把事情闹僵，周光远也不想把事情闹僵，虽然没有结论，但李忠他们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彩虹公司的压力。周光远也见好就收，始终是和颜悦色，李忠他们也就不再争论，周光远拉走了赵鸿运。

李忠、老房、小黄三人刚才还激情澎湃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那份还有五年才到期的合同，就是他们的软肋，虽然他们回怼了赵鸿运，也过了嘴瘾，但真要是四会合同，他们也不知道后果，三人心情很沉重，甚至有些后怕。

“赵鸿运说打官司是真的吗？”老房担心地问。

“这…这小子真敢这样做！”李忠也不像刚才那样慷慨激昂了，叹口气，“说…说白了，就是要跟我们耍…耍无赖。”

“就怕遇到耍无赖的！”老房眉头皱地更紧了，“他们要真这么干，我们还真是赔不起呀。”

李忠也顿觉无力：“这…这要是老万还活着，花…花卉互助小组早就变成公司了，没彩虹公司啥事了，说不定，公司早就有高楼大厦了，我…我们也早就成了公司的股东了。”

往事不堪假设，老房和小黄也是无奈地叹息，现实终归还是现实。弱者的生存只能是随缘就势，借力打力，任何直球对冲，只会增加没有必要的痛苦。

周光远把赵鸿运拽回了办公室，赵太和周宝明也跟进来，四人紧急商议如何避免合作花农集体出走。

“李忠这个酒鬼，就想着法跟我顶牛，真他妈晦气！”赵太骂道，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否则万嘉卉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如果有一个人加入了云端花卉，后边就会跟着一排！”

“要把老房、小黄和李忠先安抚住。”周宝明主张怀柔，各个击破，建议说，“老赵，李忠是你家的亲属，你去李忠家，尽量满足他的条件，只要他不离开彩虹公司，一切条件都可以满足！我去老房和小黄家。”

赵鸿运想了想，点点头：“行！如果他们同意出租地的话，就优先租给我们，价格绝对让他们满意。实在不行的话，入股也行。如果这些都不愿意，退一万步，即使他们自己种花，我们也不报复，收购鲜花时，他们的鲜切花价格，我们会尽量提高，以德报怨。只要他们不加入云端花卉就行，这是我们的底线！”

赵太和周宝明匆匆出门，准备分头行动。

赵太边走边抱怨：“哎，跟李忠办事矮一头，心里真是不甘啊。”

“你们沾亲带故的，没啥高矮，好说话！”“周宝明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说，“亲家，先委屈一点，把他们安抚住再说吧。”

李忠一回到家，就着急跟妻子杨凤娟商量这事。自己家的土地，是否入股云端花卉？李忠也提了自己的担心，赵鸿运他们不会轻易放任他们这样做，甚至有暗中搞破坏的可能。

“树…树挪死，人…人挪活。赵…赵太、赵鸿运…这爷俩一肚子坏水，但…但只要你支持，我就跟他们斗一把。”李忠大有开拓新生活的强烈愿望。

杨凤娟却很谨慎：“我们跟赵太必定是亲戚，搞得鸡犬不宁的，不好吧？但要从发展前途来看，万嘉卉那里，应该更有发展。”

李忠眼睛直放光：“我…我就赌一把，去…去云端花卉！小万那个孩子，心眼不坏。赵…赵鸿运这家伙，又狡猾又没人情味。昨…昨晚喝酒，我们一下子想起了跟老万在广州的时光，当…当时的心里呀，就觉得，还是那样活着，舒坦！”

杨凤娟毫不犹豫地说：“别做梦了，此一时彼一时。要我看啊，和这两家公司合作，如果挣得都差不多的话，只要鸿运他们不糊弄我们，就没有必要得罪人，还是暂时不要动。”

李忠不乐意：“我就看不惯鸿运飞扬跋扈的劲。”

“你都这个年龄了，还这么愿意斗气，没必要。”杨凤娟安抚道。

李忠和杨凤娟你一句我一句地正聊得热火朝天时，赵太走进了院子。俩口子看见赵太，虽然刚才说的话赵太没有听到，但他们还是有些慌张和不安。

“我的妈呀，”杨凤娟紧张地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打招呼，“是表哥来了。看您都发大财了，我们这个小门小户，很久不来了。”

李忠看见赵太，也没起身，也没有说话。

赵太对表妹杨凤娟殷勤地笑了笑，拉了一个板凳坐在李忠旁边，给他递了一根烟套近乎说：“李忠，咱们什么亲属？这么近的关系，你要做什么决定，跟我们商量商量。是我能骗你？还是你侄儿鸿运会骗你？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李忠把赵太递给他的烟，往耳朵上一夹，冷淡地说：“赵理事，说实话，我这也是为了能多挣几个钱。花卉互助小组怎么散的，我们都知道。当初在花卉互助小组，我家的收入比现在多不少，你说跟着你们，吃亏不吃亏吧？”

赵太接过杨凤娟递过来的茶，吹了吹茶沫说：“李忠啊李忠，你有没有想过，老万丢花款的事，要没有我和周宝明盯着，你们的钱能要回来吗？如果要不回来，你还说在花卉互助小组挣得多吗？”

李忠一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老…老万这钱咋丢的……算了，我说不过你。你…你这嘴，这几年是抹了润…润滑油了……”

赵太先愣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把赵鸿运的提议复述了一遍，临了特意叮嘱：“表妹夫，你和表妹好好琢磨琢磨，还一起合作吧，别离开了!我保证比你们去万嘉卉那里要挣得多。亲属再不好，也总比外人强啊！”

李忠没说话。

杨凤娟看李忠没有表态，就替他回答说：“表哥，这可是你说的啊，保证比去万嘉卉那里挣得多。如果真这样，你放心，李忠不会走。他也就是觉得挣得少，发发牢骚。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这是你答应的啊，我可没答应。”李忠白了杨凤娟一眼，起身进了屋。

杨凤娟无奈地看着李忠离开的背影，转身答应赵太自己会尽力说服李忠。

周宝明这边，也来到了老房家，跟老房及妻子史燕红拉起了关系，争取让他们不离开彩虹公司。老房提及了赵太和赵鸿运的各种不是，周宝明只是听着老房发泄多年的不满，并不辩驳。等老房抱怨够了，周宝明以退为进，主动对赵太父子进行批评，然后恳请老房留下，他会让儿子周光远关照他，一定会让他满意。老房最终被说动，并答应帮助说服小黄。

就这样，李忠他们再没去找万嘉卉，几个人通过丁守德，告诉了丁勇志他们最后的选择。丁勇志给万嘉卉打了电话，这样的结果也在万嘉卉他们的预料之中。万嘉卉他们继续到附近的村落去寻找合适的土地。

晨曦笼罩的公路上，林蓓蓓驾车载着万嘉卉、李晨阳沿着明月公路，将沿线村落考察了一番后，驶向了雨露村。雨露村和明月村一样，也是明月河流经的村庄，河岸两旁，大片粉红色的梅花恣意绽放，车行路上，也仿若开进了童话般的田园。

万嘉卉他们在雨露村花田负责人小张的陪同下，来到明月山脚下一片撂荒地，这是小张帮着万嘉卉他们在雨露村物色到的。小张陪着村长，早早等在了那里。

这是一片将近六百亩的荒地，荒地尽头，跟明月村的交界处，只隔着一个不宽的田埂。如果从云端花卉步行到雨露村这边的话，也只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明月村那边也是一片荒地。荒地里除了低矮的荒草，就是小石头，肉眼可见土壤状态非常差。

万嘉卉他们仔细在田间查看土壤，抓起土壤，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三个人都皱着眉头，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黄村长看出万嘉卉他们的担心，但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们在地里来回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地头。小张一直背着村长的水烟筒，到地头时，小张便把水烟筒递给黄村长，黄村长装了一袋烟，呼噜噜地吸起水烟来。

水烟显然有助于黄村长思考，他猛吸了几口，然后用很重的乡音说道：“你们后生可为，应该识货。来我们雨露村租地的人，多着呢。这块荒地看着不太入眼，但就是因为它没被开发过，所以我们才租得这样便宜。你们想想，你们用一年的时间，就能把这块生地变成熟地。而且这次我只收一年的定金，明年你们再交余下十九年的租金，你们有十九年的时间，用生地的价格，种着熟地。期满后，你们还可以优先续租。这些条件，对你们来说，多划算啊，对不对？你们都是生意上成功的人，相信这笔账会比我算得更清楚。这样你们考虑一下，我和小张去河边转转。”

黄村长说完利害得失，起身拍拍腿上的泥土，背着手，悠闲地带着小张离开，留给他们单独思考和商量的空间。

“你们觉得怎么样？”万嘉卉没有把握，征求李晨阳和林蓓蓓的意见。

林蓓蓓分析说：“土质不是一般的差！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就像村长说的那样，签二十年，如果用一两年把它变成熟地的话，可以考虑。要是土壤难以改变，就不好说了。”

李晨阳捻着荒地里的土，粉末从他指间散落，他拍了拍手，自信地说：“以我观察，土壤这一块，我可以处理，不必等生地熬成熟地……”李晨阳将他的分析和观点，详细告诉了万嘉卉和林蓓蓓，很快就得到了俩人一致认同。

听完李晨阳的分析，万嘉卉也顿时茅塞顿开，她看向明月村方向的那片荒地，突然灵机一动：“好，这块地还有个优势，就是离明月村近，方便我们管理。如果将来，能把明月村那边的那片荒地也一起租下来的话，未来公司的花田就初具规模了。”

李晨阳看向明月村那边的荒地：“思路很好，但明月村的地，怕是有难度。”

万嘉卉笑道：“不是完全没可能。但这事，一定要悄悄进行，如果让赵鸿运他们察觉，一定会从中使坏的。”

李晨阳和林蓓蓓点头。

三人达成统一意见后，黄村长和小张带着万嘉卉他们，前往雨露村的村委会，签好了合同，办理好了土地承包手续。万嘉卉他们又跟小张一起忙着安排好了，在雨露村招聘花田工作人员的事情，忙碌了一下午，安排好了所有的工作。

这些日子，因为租地风波不断，让大家身心俱疲，还在现在扩大花卉种植的计划，终于落地，大家都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