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乐乐天回到家里的时候，乐天的爸爸妈妈都在客厅里聊天，研究乐乐天的事。乐天妈见乐乐天没精打采的回来了，担心的问：“儿子，你还好吧？”

乐天爸反问：“怎么样？你已经证实了吧？那女人是拿钱走了吧？”

乐乐天没有说话，他感觉浑身疲惫，一句话都懒得说。

乐天爸继续说：“我就说，这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女人，哪里和小美还有那个什么李拜天可以比，要不是小美告诉我，你还在被那个女人蛊惑呢。”

乐乐天猛的一惊：“小美?是小美说的，怎么是她？”

乐乐天问：“你是说？是小美告诉你的？”

乐天爸知道说漏了嘴，蛮横的说：“怎么了？谁说不都是这么回事吗？那个贱女人缠着你，目的不就是骗你钱吗？她见李正那里骗不出来钱了，好歹咱家的恒乐集团在这个城市也是数得着的，你又单纯好骗……”

乐乐天打断父亲的话说：“是，她收了你的钱，但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把钱捐给了福利院，然后一个人走了，是你逼走了她，逼走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那你儿子最爱的人。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我太累了，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乐乐天说完，径直上楼了，他感觉这剧情讽刺又好笑，“原来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是有生活基础了，富人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拷问穷人接近富人的目的是什么？然后用以为是的判断去做荒唐的决定。”乐乐天想着想着突然就很想离开这个家去浪迹天涯。

周一上学的时候，乐乐天径直去找了小美，小美依然是一脸无害的笑容问：“怎么这么有空来找我？”

乐乐天冷着脸问：“是你把我和党培在一起的事告诉我家的。”

小美眼中投射出阴狠的目光说：“是的，是我说的。”

乐乐天继续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美笑着说：“是你的好兄弟秦胜告诉我的，你看，你的好兄弟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乐乐天暴怒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又没有害过你。”

小美笑着说：“你没害过我吗？你好意思说，我告诉你，我冈小美就是这么睚眦必报，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乐乐天突然感觉到了小美的可怕，他很后悔过去与小美的纠缠，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党培走了，为此他还误会了李拜天。乐乐天感觉郁闷难当，心中这口恶气怎么也出不来。

这时，小美反而挑衅说：“怎么着？生气了，刚好我也在，来，打我，打我一顿出出气。”她说着身子就往乐乐天身上贴。

乐乐天也感觉怒不可遏，忍不住想伸手把小美推到一边，他手还没推出去，后面就被小六一把给拉住了，小六生气的说：“乐乐天，你干嘛？”

乐乐天看了一眼小六说：“她，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告诉我爸我和党培搞对象，我爸逼走了党培。”

小六皱眉说：“那你也不能打女人啊，何况她还是我妹妹，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要报仇雪恨啊？”

这时，小美也撒娇的抱住小六的胳膊说：“哥，他欺负我，党培走这事也怨不得我，要不是他到处说李拜天是他女朋友，党培怎么会走。”

这消息对小六来说真是字字诛心，小六反问乐乐天：“她说的是真的吗？”

乐乐天忙解释说：“我当初是为了应付我姥姥逼着我相亲才这么说的。”

小六生气的问：“那你为什么不说别人？”

乐乐天一时无言以对。

小六继续生气的说：“我说让你帮我追李拜天，你怎么总是推三阻四的，原来是你自己有想法。”

乐乐天说：“不是这样的。”

小美还在一旁拱火说：“哥，你看你这好兄弟交的。”

小六也恼怒起来说：“我就说之前看你们在一起就不对，她有事也是只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

乐乐天也生气的说：“人家和你又不是很熟，凭什么给你打电话？”

小六叫到：“和你就很熟了？我们认识她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二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吵架，“叫什么叫？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保安，把他们带保卫处去。”二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他们一直叫猪头的那个黄主任。

学校保卫处的办公室里，乐乐天和小六仍然在怒目而视，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美，却给黄主任看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偷拍李拜天的照片，一张是她处心积虑从盛唐公司找到党培的工作照，小美依旧是人畜无害的委屈巴巴的想主任说：“我哥李勤呀，因为这两个女人和乐乐天不知怎么搞的就吵起来了。”

黄主任说：“你们搞对象，关系怎么乱我不评论，可你们当众吵架，就扰乱了学校的秩序，还好现在校长因为违纪违法被纪委带走了，要不有你们好受的。”黄主任当然知道小六和乐乐天是谁，知道处理不了，又正好校长涉及秦胜父亲的问题也跟着出事了，就把校长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乐乐天突然问到：“主任，您和门口饭店的那个女人结果怎样了？”

黄主任因为这事正闹的沸沸扬扬，见乐乐天哪壶不开提哪壶，盛怒之下喊到：“你先关心关心自己的问题吧，说和这两个女人你们四个人是什么关系。咦，这个女的好像见过？”黄主任骂乐乐天时，顺便又看了一眼党培和李拜天的照片，突然发现党培的照片很是眼熟。

乐乐天忙问：“主任，您是见过哪个？”待主任确认是见过党培后，乐乐天焦急的问：“您是哪天见到的，她现在在哪里您知道吗？”

黄主任思虑片刻说：“想起来了，是在年初八云鼎集上，她差点被庙前一个算命的骗了，我还看见她在一个小古董地摊前拿着一个色子发了半天呆。”

乐乐天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李拜天和党培离开这件事，是一毛钱关系没有，而他却因自己主观臆断错怪了李拜天。在懊悔的同时，乐乐天也是很失望，因为黄主任是在党培离开前偶遇的，肯定是不能提供党培的任何线索了。

看来，离别是注定的了。

乐乐天是在晚上21点30分左右在秦胜家门口拦住的秦胜，还是那辆红色法拉利送秦胜回来的。

秦胜冷冷看着乐乐天问：“怎么？这么有时间来看我？”

乐乐天直接问：“是不是你告诉小美我和党培在一起的？”

秦胜笑笑说：“是啊？我只是告诉小美说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找到党培了。你是知道的，小美喜欢你。”

乐乐天眼神中有一丝悲哀，更有几分愤怒：“你是故意的，你应该知道告诉了小美就等于告诉了我家里，我那么信任你，把我和党培在一起的事告诉了你。”

秦胜气急败坏的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你知道我的事不和我说，我可不一样，我知道你的事，就是要告诉你的朋友。”

“可是现在党培走了，被我爸赶走了！”乐乐天有点歇斯底里的喊到。

秦胜却冷笑一声说：“有什么？赵瑾也走了，我爸还出事了，怎么了？你和我比惨吗？”

乐乐天说：“秦胜，我把你当兄弟，可没害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没害过我？”秦胜冷冷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要出事？知道赵瑾要走？甚至直到赵瑾知道我爸要出事，可你呢？你对我说了吗？你那个时候把我当朋友了吗？”

乐乐天看着秦胜，仿佛是看见上午小美那样的眼神，他不明白曾经这么要好的几个人，现在会变成这样，他已经难过的不知该说什么，他甚至也分不清当初选择隐瞒秦胜是对是错，他们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变得乱七八糟的了。

秦胜继续说到：“你看，你面对党培的问题时，你又表现的怎么样？我们不过是百步笑九十罢了。”

乐乐天悲哀的点点头说：“是啊！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但我和党培本就没有分开的理由，完全是因为人为的结果。”

秦胜说：“没有吗？怎么会没有？你们比我和赵瑾更有分开的理由，因为你们始终没有去面对你的家里，你身边认识李正的朋友们。你想过吗？如果你们要结婚了，李正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是个什么状况？”

亲是的话让乐乐天心里一惊，许多未来的事情，他都没有多想过，或者是不愿意去想，因为只要一想，那就肯定会是一些焦头烂额的事情。而党培呢？党培有没有想过，不用说等着那些事情发生，即使想一想，就让人想要逃离了。也许，党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在离开前一直安静的陪着乐乐天等待黑夜的降临。

乐乐天有所觉悟，摇头叹息到：“只是她从来没有给我和别人抗争的机会，如果有，我会给她一个未来，我一定会。”

秦胜冷笑说：“要机会吗？谁会给谁机会啊？你可以争取的时候没有去做，等着别人给，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乐乐天点头说：“是啊，太可笑了，我们就是这样可笑，秦胜，对不起，我没资格埋怨你，我们都是生活的笑话，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可我知道，我们一起逃学，一起打架，一起追女孩的日子会不去了，我走了，再见。”

秦胜看着乐乐天走的有些沧桑的背影，忍不住黯然神伤。

从此，泉山街头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