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年华:皇后莫出墙
作者:拂儿 | 分类:言情 | 字数:3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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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该避避嫌
南宫羽仔细交代了众人一番,才被陈福海委婉催促着回了乾清宫。眼下战事吃紧,他有忙不完的政务,批阅不完的奏折,操不完的心。皇后道:“臣妾就留下来再看看浅妃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吧。”南宫羽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南宫羽一走,皇后便走到了水清浅旁边,说:“浅妃,你也该醒了。”
水清浅双眼一睁。
“水清浅,你别以为你晕倒了,皇上就心疼了,皇上的心,可硬着呢,他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要是和普通男人一样,就不会满手鲜血地杀出一条血路登基为皇了。所以,水清浅,别把柔弱扮得太过头了,否则……皇上会生厌的。”浓眉一弯,笑里藏刀。
水清浅幽幽道:“令皇上生厌,也好过暗地里谋害皇上而整天把脑袋系在腰间过日子强吧。”
皇后一愣。
甄怜容忍不住道:“浅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谋害皇上’?”
水清浅浅浅一笑,回道:“皇后娘娘心中明白得很,我们这些凡尘女子,不是母仪天下,就不要关心太多,皇后娘娘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妙啊,可惜,可惜了,呵呵呵……”
皇后怒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水清浅不再说话,皇后也气急,一转身:“迷云,我们走。”
皇后的反应……到底是不是她……她是后宫中最有理由杀南宫羽的……
真后悔打草惊蛇了。
南宫琉正好端着天山雪莲走进来,撞见了皇后,还未说话,皇后便疾言厉色道:“七王爷,这里是后宫,请你注意身份,要是传出去,会有污皇家尊严的,有你一个特例在,本宫作为中宫,还如何打理后宫,管教众嫔妃。”
南宫琉莫名其妙地被训了一顿,走进房,问道:“皇嫂这是怎么了,我一向出入后宫自由,皇兄都不管我,她气什么?难不成我南宫琉还会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混淆皇室血统?真是的。”
随即,浣粼走过来接过了碗,端到了床边,轻轻地吹凉一些。玫嫔道:“七王爷是该避避嫌,但眼下还有本宫和甄小姐在,而且我们都是来照顾浅妃妹妹的,倒是也没什么,平时私底下,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南宫琉“噢”了一声,也没有让这话进耳朵里去。
南宫契坐在红鸾殿的屋檐上,看着南宫羽和皇后一前一后地出去了,眼中闪过一丝仇恨,转瞬成了满满的悲伤。
好像被人狠狠扯住了心弦,窒息着,苦痛着,记忆中,他仿佛曾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嘶声咆哮着他曾经信以为真的兄弟情谊,那些稍纵即逝的温情,一瞬间变成了万丈的鲜血。
“南宫契,下来。”
他一低头,问:“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了?”
水清浅仰着头,笑道:“你想吃什么?银儿莲子汤?冰糖肘子?茉莉糕?还是羊奶?下面啊,什么都有,快下来。”
一跃而下。南宫契三两步走到水清浅跟前,说:“他们都走了?”
水清浅说:“嗯,刚刚走,我每次把人都遣开,这里是红鸾殿的后院,没有人会发现。只是你啊,当侍卫巡逻的时候,要好好躲着,别被发现了,说来也奇怪,你从紫宸台逃出来这么久,怎么也没有人找你的啊?”
南宫契摇摇头,说:“有啊,我每次坐在上面,侍卫们都看到我的,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啊?”水清浅好生惊讶,难不成南宫羽已经不想再斩草除根了,任由南宫契去了?她道:“那你就别偷偷摸摸了,以后饿了,就直接来红鸾殿吃,但也不要在人前出现,刚刚那些人啊,都是现朝的,而你是前朝的。”
“前朝?”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水清浅歪了歪脑袋,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宫契的眉宇间充斥着忧伤,他蹙眉深思,却被过去揪得痛苦。水清浅又问:“你记不记得你有誓死追随将军之类的亲信吗?还活着的,有没有?”
南宫契突然抱住了头,额前的大汗淋漓,青筋暴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好好好,不知道就算了,你别去想了,快跟我进去吃东西吧。”南宫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水清浅把他扶进了屋。红鸾殿中奴婢不多,且都是信得过的,倒也不怕。方坐定,水清浅就端上了许多的饭菜点心,全部摆开,任他吃。南宫契笑道:“还是浅妃娘娘好。”
“你呀……”
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至少,他知道自己在皇宫,至少他是有功夫底子的,他坐在红鸾殿屋顶上,知道皇宫中发生的每一件事。倘若不细看,旁人不会发觉他无神的目光,不会洞悉他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回忆。唯有南宫羽给他下的毒——毒发时刻,他才是最清醒的时刻,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被拉下皇位的点点滴滴。
多么无奈。
“浅妃娘娘对我就像娘亲一样……”
水清浅“扑哧”笑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应该说‘浅妃娘娘像娘亲一样对我’。”
笑容突然僵硬在了脸上——“娘亲”?南宫契的娘亲!
日落时分,水清浅蹲在乾清宫前的石阶下,看着虫蚁在石缝中蜿蜒成队,曲曲绕绕,却怎么也走不出那个圈。不一会儿,虫蚁都陆陆续续地都不动了。
她屏住了呼吸。
乾清宫的两个侍卫走过来道:“浅妃娘娘,您这是在看什么?皇上说了,有事您吩咐一声就是了。”她道:“本宫没有事儿,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虫蚁……都死了……
在乾清宫前使用这“天色一米”的人是谁?
究竟是谁要害南宫羽?
皇后?还是南宫契的旧部?还是……
是谁——究竟是谁……
水清浅抬头,望见长长的白玉石阶的尽头,站着一个挺拔的男子,俊朗英气,脱下了明黄色的龙袍,雪白的衣衫,随风翩翩,温文儒雅,不似白日里的王者霸气。夕阳洒下了金色的光辉,他们在天地昏黄的底色中,对望。
宫女太监三三两两,来来往往。
侍卫沿着一级一级的石阶,肃穆站岗。
南宫羽高高在上,负手凝望着她,距离有那么远,却又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近在咫尺的温柔。那薄而透明的希冀,分明围拢在一个九五至尊的周身——他像一个民间的公子,不喜,不怒,静静地望着她,望着他爱慕心仪的女子。她缓缓地站起了身,情不自禁地走上了石阶。
锦霞满天。飞燕成双。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跟前,站定,盈盈一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南宫羽看着她,不知是因着她身后夕阳的映照,还是她芳心暗动,姣好倾城的脸颊上,微微泛红。她可以不像当初的狂傲,他也可以不像曾经的多疑。
他伸出了大掌。
柔荑相付。
南宫羽把她纤纤白皙的小手完全地覆盖住,大掌一握,转身走进了雄伟的乾清宫中。她有些恍惚,却没有慢了脚步,满世的繁华被关在了身后,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有他们的呼吸。他是天子。手在他的手中,无比安心。他牵着她走进了寝殿,她步履生莲,心湖荡漾,像未出阁的少女,偷得王子倾心一般。
南宫羽道:“清浅,你是朕的妃。”不是疑问,不是陈述,是宣告。她是他的妃子,是他的女人,那么,他就该占有了她。
南宫羽突然吻住了她,大手在她的腰际旋转,轻轻柔柔。她被撬开了贝齿,缱绻而入。她闭上了双眼。
一吻之间,已不可自拔,他们相拥着,热切着,舌尖交换了彼此的炙热的体温,微微踉跄地走向了床榻,衣衫剥落。他们已然分割不开。
“皇上……”
她水汪汪的双眸中柔情泛滥,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一丝挣扎。他赫然起身。
“皇上……”水清浅随即也坐起,虚挡住胸前的春光,害怕因此激怒于他。南宫羽背对着她,道:“水清浅,初见你,你就是方才那般看着朕,期许着,但也犹豫着,朕深深着迷于这样的你。朕知道你接近朕,跟朕,从行宫,到紫禁城,是有备而来,你的目的在哪里,朕不知道,朕也不想知道,因为一个女人能要的,能有什么。朕想保护你,你方入宫的时候,朕让太医对所有的人,都口径一致地说你淌着豹子血。你要玩,朕陪你玩……后来,夕瑶回来了,她假冒你想受封妃子,她想让朕将错就错。她没有料到你敢站出来指证她,她以为你只是个一般的女子。她终于想通了,不再要求朕为她废了后宫,不再要求朕与她远走天涯,她是要回来一步一步算计着爬到皇后的宝座,慢慢收拾了三宫六院全部的女人……她已经不是朕要的女人了……已经不是了……”
水清浅一愣。这就是夕瑶回来的目的?
“从你入宫,朕就一直看着你,你受的委屈越多,你就越是坚强。但你还是做得不够,一点,都不够……”
她笑问:“那依皇上看,臣妾应该做些什么?”他说:“你听过汉高祖戚夫人的故事吧,戚夫人纵然拥有刘邦全部的宠爱,但她还是输给了吕雉。吕雉被刘邦千般抛弃万般蹂躏,但她有远见有胆识,懂得拉拢势力,懂得培养太子刘盈的羽翼……”
戚夫人再美,不在前朝有势力,终究是败者。
他点到为止。
水清浅缓缓道:“臣妾应该在朝中有自己的人?”
南宫羽回过头,严肃道:“在朝中有人,就不会被前朝的人一边倒地弹劾自己,很多时候,大臣们的话,固执保守,虽然没有多少的依据,但也会产生一些影响,这些影响,放大到民间,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在反对你了。后宫中的女人,最重要的,还是母凭子贵,你若是没有子嗣,再如何风光,朕也不会永远都记住你的。”
水清浅疑惑地问:“皇上,你为什么和臣妾说这个?后宫与前朝勾结,不是你最不想见到的吗?怎么会教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