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兄弟

“这衣服真不舒服。”青萌缩缩脖子，用手压了压衣领。

“得了吧，有的穿就不错了。你衣服被怪狼撕破了，咱还不能回家，就将就一下吧。”卓雅也换好衣服。

“得空咱们出去买点衣服吧，”伯均替青萌松了松衣领。

“矫情，我们不也穿的这样的衣服？”卓总白眼之。

“哈哈，他脖子肉嫩吧，”伊牙拍头一笑，“对了，咱们是先去注册学籍还是……”

“先去看杨哥和云姐吧，我醒来就没见他们了。“青萌凑过去。

“呃，好吧，我记得——是走这边吧？”伊牙不好意思挠挠头，傻傻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然后呆头呆脑地指了一条路。

“是这边？”卓雅貌似也是路痴。

青萌把脸凑近伯均，伯均吓了一跳，“我、我也不清楚。”

青萌：“……一群道路无能。”

几个人七转八转像西天取经一样艰难地过了一关又一关，绕了九曲十八弯的路才到了传说中的实验室。青萌长呼一口气，老衲终成正果啊，他跳着上了台阶，按下了大大的门铃钮。

没过多长时间，门开了，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白褂帅哥，“你们找谁？”

青萌被帅了一跳，向后倒退几步，伊牙扶住他，“我们找鬼斯教授。我们是前天送来2-18室的两个人的朋友。”

“哦，我是鬼斯教授的研究员，你们请跟我来。”

“好。”四个人迅速跟上这位白褂帅哥研究员。

“那人是谁？”由于杨他们的心理暗示还没有结束，研究员帅哥让青萌他们只能在小窗口上看屋里的情况。

“他就是鬼斯教授啊。”伯均站在青萌身后为他解释。

“啧啧，这性感的小爆炸头、这犀利的穿衣风格，让我一下子想到一个词——”青萌转回头和三人交流心得，“就像——”

“科学怪人！”卓雅立刻补上，“了解，我第一反应也是这个。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他真的能让人的记忆消失。比如他的衣着，就体现了三个字：不靠谱。”

“同意。”青萌扭回头去看玻璃窗里目光呆滞的杨哥和云姐，“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好？”

“他们说今天就差不多了。这么憋屈的实验室，是我也不想回忆起来，真狠。他们说今天睡一觉，杨哥他们明天就能走了。”伊牙也望向窗户里，“我记得杨刚进来前和我说，如果以后他忘记了，剩下咱们四个，一个女的、一个体弱、一个草包，就我一个算是男人，所以他让我有事一定替你们顶着。说得挺贱是吧？但仔细想想又有那么点道理……我现在还记得校长说他没灵血时他的表情，那么狰狞。他说，没灵血也能保护兄弟，”伊牙越说声音越小，晶莹的水滴在玻璃上划出道笔直的痕迹，“我还记得……记得……他进这个小屋的背影……”

青萌鼻子一酸也没忍住，那年，那月，那天下午，在寂静的实验室走廊里曽响起过四个抽嗒的低泣声，这个情景四人从未忘记过！

“走吧，我们明儿来接他们。”伊牙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平静了一会儿向众人说道，四人磨蹭着去找教务处注册去了。

由于校长事先打好招呼了，所以办起事来倒也顺利。教务处填表签字、会计室领银行卡和学生证、学籍室录入、宿舍登记、分配宿舍、入住，等等，这一系列杂事仅仅第二天半上午就完成了。

还有两件事，他们这四个全被分配到了Kvath老师的班里，而且伯均、伊牙、青萌竟然和Judan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全是熟人，这让一个人住女生宿舍的卓雅很是不满。用她的话说，让老娘一个人去陪一帮老娘们睡觉，想想都觉得可怕。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熬到了中午，卓雅念念不忘校医的话，目的很明确是学校食堂。她抄起像身份证一样的学生证卡片，不过这个东亚灵院还真是懒啊，学生证和饭卡竟然是一体的，真为懒人着想。四人算六月份入学，银行卡里有这个月的三万，青萌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冲动。几人往饭卡里充了钱后直奔食堂。

食堂的菜色出奇的丰盛，可拼下一套《辞海》了。

“哇！校医说这个很好吃，这个也是，那个，对，我也要！”卓雅兴奋地对着墙上的“今日菜谱”手舞足蹈，对外界鄙视的眼神完全免疫。等到她点餐完毕再去找其他人时，发现人家早点完吃上了，而且还一脸这娃是谁的表情看自己，卓总霎时捂脸遁去，啊——姐的名节！

金芦小滚炖牛腩，白郁香芡荷花餐，藕片青菜脆不住，但叫梨膏指上含。尽管很丢脸，总之饭很棒，饭后卓总扶着墙这样评价食堂。

中午回宿舍小憩一下，Judan还没有回来，卓总发来贺电：她的新室友全是软妹子，萌萌的，很可爱，符合老娘的胃口。下午，四人到Kvath老师处报了个到，Kvath老师说杨哥他们明天可能会被送走并给了几人一天半的假期。卓雅说她要给杨哥和云姐买些礼物并托他们给她父母带些礼物。青萌当时还笑她娘们，不过到后来自己大包小包没少买不说还精致的包装起来标上了“爸”、“妈”、“姐”、“杨”、“云姐”的小条子。比之卓总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四人狂逛街的同时接到了鬼斯教授的简讯，说是杨和冯云姐的记忆抑制已经完成，明天他们将返回内蒙古，中午十二点发车。这个消息一下打乱了四人原本的计划，他们想好好游览一下的计划破灭了，四人站在天府之国的土地上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最后决定折回学院把礼物和刚买的衣服放下接上两人随便找家KTV好好玩个下午，也算玩了吧。

KTV的包厢里，放着有关兄弟的歌 ，而人们却四仰八叉地躺着。刚才去接杨和冯云姐时，他们都像个没事的人似得，问他们为什么来四川，他们还反问不是来旅游的吗？他们果然全忘了。伊牙悄悄问鬼斯教授他们不会再想起来了吧？鬼斯轻蔑地回答：“这样的小手术我们每天都做三百多例，无一纰漏！倒是你们，应该对外保密我们东亚灵院的任务。”

卓雅小声吐槽：“还无一纰漏！最看不惯这种因为点儿啥破事作死个没完的嘴脸。还保密，保啥?打小怪兽？你以为人人都想当凹凸慢啊？”

再把视线拉回KTV的包厢，杨尽管五音不全，但其情绪和气氛可得嘉奖。本来说好的怕误了明天的火车今天谁也不许喝醉，结果现在一个个都连站都站不稳，头重脚轻的。无奈青萌只能偷偷把自己的啤酒换成果啤以保证最后的清醒高地。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有些头昏。

隐约间感到云姐走了过来搂住自己的脖子，“小萌子，给姐记住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呃，但是，呃，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呃，好好吃饭，呃，好好睡觉，别把自己饿着了，不然回来见你瘦了，呃，踹死你！”而且说完就干，喝完就摇摇搭搭地走。青萌赶紧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哦不，躺好。背景音乐放着那首说唱，是啊，对兄弟来说，没有关机，没有不在服务区……恍惚间青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了。醉了？不是吧，眼前这些跳动着的红心他分明看得清楚也感受得到他们的温暖；没醉？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未来没有他们的陪伴和支持就又是一阵迷惘的头疼。听着耳边的鬼哭狼嚎，青萌释然了，罢了，管他什么，知道你们好好的，我就无限安心。

第二天，青萌醒的最早，这可难为了教主大人。因为昨晚玩得太嗨太晚，所以就没回宿舍直接在外面小旅店挤了一晚。而青萌他们也成了校史上从注册入校到犯校规（夜不归宿）的最短纪录保持者，令无数后辈犯规者难望其项背。因为起得太晚，众人只好取消去大排档吃霸王离别餐的活动，大排档老板一定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因此感动上天免遭一次被吃霸王餐的厄运。

真的要走了，大家说好不会哭的，卓总这个伪汉子还是带大家都哭了，伊牙说下次再有送别会就不带娘们来了……

火车带着轰隆隆的嘈杂声从开始启动到消失在远方，四人的视线都从没离开过，青萌认为如果把这正午的太阳换做夕阳将更有离别伤远意。

不合时宜的手机短信声响起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众人拿出手机打开信息，原来是Kvath老师发来的课程安排，苦笑，他们的日子不会消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