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这话极为内涵，但在场除了公孙萌之外，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老爷子的言外之意，只不过都没有说破罢了。

这顿晚饭吃得很热闹，林天生和陈歌虽然是第一次到了公孙家，却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简单点说就是极为接地气，这要是不说出去，谁能看出眼前低眉顺眼的老头就是当今龙夏政坛上的二把手。

饭后，公孙明主动提议跟林天生再来一盘，林天生自然乐意，一大一小就去了书房，谁也没去打扰。

公孙烨看出自己的父亲很高兴，所以对收徒一事并没有什么持反对意见，相反对待林天生更加热情了，从这个细节上可以看出，公孙明在这个家里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陈歌吃饱喝足，坐在客厅上品尝着陆朝歌泡的茶好不惬意，他倒是没有想到今晚会如此顺利，本想着只是顺便给林天生铺条路，结果公孙明还真收了林天生当弟子，有这层关系在，赵金文以后想要撒气也得掂量掂量了。

诚然公孙明这行为不多不少是做给老赵家和那些国会的人看，但林天生如果真是个草包，也受不到公孙明的青睐。

人们总说贵人扶持很重要，可贵人是从哪里来的啊？

人家无缘无故就要当你的贵人，是人家太闲，还是你脸大啊？

说白了，你得先有能力，才有可能遇贵人，这个先后顺序非常重要！

如果不是在赵国士这件事上，让公孙明看到了林天生的能力，别说是林天生会下棋了就算是会下蛋也没用。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也就只有公孙萌这个大聪明，一直问陆朝歌，自家爷爷怎么突然就收林天生为徒弟了。

陆朝歌能说是因为林天生和陈歌联手干掉了赵国士，你家爷爷收他为徒是为了恶心老赵家和预热下一届的选举吗？

那肯定不行啊，只能敷衍地说因为他下棋厉害呗。

好在公孙萌没啥心机，陆朝歌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她对林天生十分好奇，一直问东问西的，那表情就差把我对林天生一见钟情给写到脸上了。

对此陈歌并没有揭穿，当然林天生要是能拿下公孙萌，成为公孙家的女婿，那对他日后的帮助很大，可这样做就是典型的陈世美了。

除非他能像陈歌一样做到平衡谢思和公孙萌的关系，但明显本质上还是舔狗的林天生没有这个道行。

陆朝歌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话里话外不多不少都在提醒着公孙萌，林天生是名草有主。

公孙萌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其实暗地里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装得倒像是挺一回事的，陆朝歌就有些担心了起来。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林天生才从公孙明的书房走了出来，公孙明满脸笑容，显然是很满意这新收的弟子，这让陈歌有种自己是皮条客的错觉。

众人在客厅又聊了一会，没谈国事，只是聊一些家长里短，见时间差不多，三人就起身告辞，打道回府了。

公孙烨亲自把三人送到门外，还嘱咐着林天生有空就多来陪公孙明下棋，林天生自然欣然答应。

回到车上后，陈歌方才问道：“公孙明跟你聊啥了？”

“挺多的，老师懂得东西很多，我今晚是真的受益匪浅。”林天生笑着回了一声。

陈歌翻了一个白眼道：“人都不在了，就别拍马屁了成吗，他就没跟你聊赵国士的事？”

林天生摇了摇头道：“没有，而且我不是拍马屁，我是真这样觉得的，有句话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师就是有这样学识渊博的人。”

“焯，你能正常点说话不，装什么文化人啊？”陈歌嫌弃地喊了一声。

林天生乐呵呵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身就是文化人，只不过是被阿牛给带偏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遇到阿牛之后，咱们才把焯啊，他妈的，狗日的这些变成口头禅了？”

陈歌被林天生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道：“焯，还真是这样，我还纳闷我以前挺文明的啊，这段时间粗口咋那么多，合着是被阿牛传染了啊！”

要是阿牛在这，高低要喊一句，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正在开车陆朝歌突然开口道：“小萌似乎有点喜欢你。”

林天生诧异道：“不能吧，他喜欢我干嘛啊，我又不像小哥那样招女孩子喜欢。”

“欸，你别往我身上引啊！”陈歌抗议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和四师姐都看出来了，你能别装了吗，你要不是看出她对你有点好感，你把胸针送她干嘛啊？”

陆朝歌也认真道：“我不反对你鲤鱼跃龙门，但你如果真的有这样想法的话，那就趁早跟你女朋友给断了，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小萌受伤害的！”

“天地良心，我是真没察觉到这一点啊！”林天生举起手发誓道：“我送她胸针，不就是为了讨老爷子欢心吗，你说我这去人家里做客的，送点礼物不是很正常啊。”

陆朝歌眯起眼睛道：“真没那方面的想法？”

“我真没有！”林天生指着陈歌道：“我又不是他那种渣男，玩不来他那一套！”

陈歌踹了林天生一脚道：“我都跟你说别往我身上引了，是不是不带我说不了话了！”

林天生揉了揉屁股，朝着陆朝歌道：“陆姐，你放心，要是她误会了，我下次就跟她说清楚，我是真做不出陈世美的勾当！”

陆朝歌这才点了点头，算是姑且信了林天生。

陈歌打趣道：“这可是鱼跃龙门的好机会啊，为了谢思放弃值得吗，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林天生望向陈歌认真道：“她都为了我差点把命丢了，你觉得我但凡有点良心能对不起她吗？\"

陈歌就不开这方面的玩笑了，而是转移话题道：“这路给你铺上了，以后能不能成局就看你自己了，老子还有三个月的命活，能帮一个是一个，妈的，这么一想，老子这爸爸做得太他妈称职了啊。”

林天生清楚陈歌的状况，却只能攥了攥拳头低头沉默。

陆朝歌望着后视镜里的陈歌，暗咬贝齿，心中暗暗发誓，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代价是我的命！

“……”

说回公孙家这边。

公孙烨送走了陈歌他们后，就返回了书房，公孙明正在书房处理着中书省的一大堆文件。

“爸，他们走了。”

公孙烨站在公孙明面前汇报了一声，公孙明点了点头。

见自己父亲没有主动提起，公孙烨忍不住问道：“爸，我有点想不通，就算是要跟老赵家打擂台，也没必要收林天生为弟子吧，他似乎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公孙明抬起头，轻笑道：“他跟年轻时候的我很像，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

“……”公孙烨沉默了一会，突然来了句道：“他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公孙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公孙烨道：“你说话动动脑子行不行，他多少岁，我多少岁啊？”

“你佬不是老当益壮吗，我还真怕你这个年纪给我弄出个兄弟出来。”公孙烨呵呵一笑。

“少贫嘴了。”公孙明突然有些伤感道：“收他为徒，确实也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我看过他的资料，父亲一栏是假名，我让人调查过了，他是老林的儿子，当年的事，他父亲因为我死的……”

公孙烨恍然大悟，一脸震惊道：“那他不就是……”

公孙明摆了摆手道：“这件事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另外，陈歌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没？”

“查了，跟朝歌说得没有太大的出入。”公孙烨有些郁闷地回答了一声。

公孙明问道：“那你信吗？”

公孙烨如实道：“我当然不信，这师父是鬼门仙子，师姐还一个比一个牛逼，他要是没点背景的话，怎么可能被鬼门仙子重点培养，人家图啥啊？！”

“也就是说，朝歌有意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啊。”

公孙明斟酌了一会后说道：“别查了，都快死了，就别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惹朝歌不高兴了。”

公孙烨回了一声是后，便退了出去。

“……”

隔天一大早。

江雨菲拨通了陈歌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