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的目光落到程澈的身上。

四目相对，云想眼底带笑。她听到程澈问：“笑什么，听到了没有？”

云想双手抱胸，目光往远处的海面上看，故意说：“那是你的愿望，和我听到不听到有什么关系？”

程澈咂舌，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耍无赖了是不是？我的愿望和你紧紧相关，怎么就和你没关系了？”

云想瞪了他一眼，随后整理头发，认真脸：“那你要为了你的愿望努力了，小程同志。”

“是啊。要为了‘我的愿望’努力了。”程澈嘴角微扬，看着云想的眼神越发深邃，爱意就快要溢出来般。

云想偷笑，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他在注视自己。

她抬手，推开程澈的脸，“别看我。”

“不要。”他握住云想的手，继续望着她。

云想也不看他，只是笑着看远处，乐此不疲地推开他。

程澈故意往云想的身上靠，云想推，他就凑过去，反反复复。

程澈伸手抓了一下云想的腰，云想立刻往后缩了一下，“程澈，痒！”

程澈扬起嘴角，知道她有痒痒肉，便故意抓她的腰，“哎，我们家宝儿真瘦啊，该多吃点了。”

“程澈！别！”云想身体往下倒。

程澈笑着勾住她的腰，将她给拉了回来。云想顺势抱住了程澈，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臭程澈，就知道欺负她。

程澈垂眸，能感觉到某人那双手隔着他的衬衫在乱摸，“占便宜是吧？我喊人了啊！”

云想抬起头，笑着看程澈，“啊，不是吧，摸自己男朋友也不行啊？”

程澈太喜欢看她笑了。尤其是那双酒窝，太有特点了。

“可以，但是要交钱。”他深情地打量着她的眉眼，温柔地说。

“那，老板，要多少钱才能摸个够呢？”云想歪歪脑袋，眼底笑意渐浓。

程澈将她耳边的头发往后捋去，“嗯……不多，几个亿吧。”

云想沮丧，“不是吧老板，怎么那么贵？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占便宜的办法？”

程澈挑了下眉，眼底里写满小得意。

云想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就是这样，藏不住秘密。

程澈睨着她，眼神深邃，很认真，“有，你可以选择嫁给我，做程太太。”

云想干脆道：“那好吧，那我就嫁给你吧。”

程澈一顿，嗯？这么果断的么？他这就要有老婆啦？

云想见他愣住，噗嗤笑了。

“想得美，努力吧你！”她推开程澈，回帐篷了。

程澈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诶！不是！云想！”

云想的笑声从帐篷传出来，程澈倒吸了一口气，脸黑了，这个笑声过于嚣张了奥！

……

帐篷里，云想吃着零食，听程澈讲他在学校的那些事儿。

“我们有个同学叫小万，他是从大山里出来的。他是唯一一个走出大山的孩子。”

“想想，他特别努力。我们周末偷懒的时候，他在训练；我们午休时，他在训练……他特别单纯，人也很实在。我们求他办事，他从来不会拒绝。”

云想的眼底闪过一丝佩服，“那程澈，我们要好好和人家相处哦。”

“当然。我给你看小万的照片，特帅。”程澈拿出手机，给云想看那个人的照片，嘴里说着：“小万还有个妹妹，叫万来。”

“万来？好特别的名字。”云想眼底带笑，又问：“小万是他的姓氏，他叫万什么呀？”

程澈笑了，“你猜。”

云想摇摇头，她哪里猜得到。

“想想，他叫万岁。”

噗——！

云想意外地看着程澈，真的？

“嗯，真叫万岁。不然你猜我们为什么叫他小万，而不叫他名字？”

话落，云想和程澈纷纷笑了。哥哥和妹妹的名字都蛮可爱，万岁和万来。

相册里的少年长相很淳朴，一米八的身高，身姿挺拔，很端庄。他的眼神很质朴，看着就知道是个满满正义的男生。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多多赚钱，把他妹妹也接出大山。”

“好巧，我也有个梦想。”云想坐了起来。

程澈抬眼，嗯？

“程澈，毕业拿到教师资格证，我想去山村支教。”

程澈正要喝水，听到云想的话，猛地咳嗽出声。什么？云想要去山村支教？

“你怎么这么大反应？”云想赶紧拍拍程澈的后背。

“你要支教多久？”程澈问她。

云想：“看情况嘛。听说可以短期，也可以长期。”

程澈眼神复杂，心里忽然空了一拍似的，“非要去支教不可？”

云想“嗯”了一声，“程澈，这是我早就决定的事情。”

程澈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他扯着被子一角，帐篷里忽然安静。

“干嘛？”云想拿开他的手，不给他抓被子。

程澈不说话，只是继续抠被子。

他不能阻拦云想去完成她的愿望，就像云想从来没有用爱绑架过他，让他换个职业。

但他会有小情绪。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就是从地铁站回学校他都不放心。她一个人跑那么远，他怎么放心得下？

“程澈，我真的很想去支教。就像刚才你说，小万的梦想是带妹妹走出大山。我也想尽自己的一点能力，为迷途中的人拨去迷雾，教导他们走出更明朗的未来。”

或许她个人的能力太单薄，但如果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太渺小就放弃，那世界便不会成为世界。就是因为每个人都贡献出一点单薄的能量，世界才会成为世界。

程澈看着她的眼睛。

他能在云想的眼睛里看到宏伟蓝图，看到大义凌然。当然，他也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在她的所有宏图中。

“等我回来，就在沈城找个工作。到时候存钱，买房子，买车车。顺利的话……”

程澈不语，安静等她下文。

他听到她说：“程澈，顺利的话，那时的我应该已经是程太太了。”

程澈睨着她，几秒后，笑了。

云想就知道，这个家伙特别好哄。

程澈拿起手边的气泡水，碰了一下她的饮料，“那就各自努力吧，云同学。”

云想莞尔，“嗯，努力娶我啊，小程同志。”

程澈冷哼，“娶你，那还不是小小云想，拿捏拿捏？”

“嘁，你就得瑟吧！”

……

凌晨，程澈睡不着，发现了云想在抖音里给他转发的一条视频。那条视频的主人公是张桂梅教师……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弱。”——华坪女高校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