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的诚信，也会在电影里体现出来。我的作品就是最好的明证。”迈克尔·西米诺摆好姿势，开始接受洛杉矶地方电视台，CBS五台电视的采访。

“你的意思是？”主持人看着西米诺肥肥的下巴，怎么也看不出连年龄都要说谎的他，有什么诚信可言。

“我的意思是，龙年是一部符合实际的电影，华裔是很好的一群人，我就有好几个华裔的女友，我的意思是有不少华裔的女性朋友。他们在华埠之外，就是被歧视的一群人，我只是把这种被歧视的现状表现出来……”

西米诺还在坚持他的我只是客观表现现状，我并不歧视的一套逻辑。

“让我们把龙年暂且放在一边，来说说你最近和另一位好莱坞年轻导演罗纳德·李的交锋。”主持人把那张稿纸放下，换了一个话题。

“我们其实并不敌对，我拍摄猎鹿人，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时候，罗纳德还作为我的观众上了你们电视台的采访。”

“让我们来看一下当时的录像片段。”主持人调出了从库房找出来的片段，罗纳德看完电影打着哈欠，作为观众评论了一下西米诺的猎鹿人。然后是电视台给他起了瞌睡罗的外号，拿出来调侃西米诺的电影让人昏昏欲睡。

“瞌睡罗，瞌睡罗，瞌睡罗……”好多节目主持人都在重复罗纳德打哈欠的镜头，最后给到了当时为了争取奥斯卡最佳影片，上节目的简·方达，她也笑着说出了瞌睡罗的外号。

“他当时就觉得伱的电影冗长令人昏睡？你对他最近爆出的一系列绯闻怎么看？”

“还是那句话，一个导演的诚信，会在他的电影里体现出来。至于他的个人隐私，和他对我的电影的看法，你们为什么不去问他自己呢？”

“西米诺在向你挑战”，公关经理伊娃关掉了电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不要理睬他，这样公众对你的兴趣就会慢慢减退，也不会有人因为好奇去看他的电影，给他增加票房。

第二个选择就是出来公开回应，揭穿西米诺的谎言。不过你最近没有什么电影上映，这么做对你没有太大的好处。”

“我不想和他吵架，给他增加票房。但是他在电视上暗示我为人有问题，我不想让他得逞。”

“对，这种事情不要给人想象的空间，如果这次不否认的话，下次罗纳德再次接受采访的时候，还会被记者翻出这些旧事，天长日久，可能观众会先入为主的留下一个坏印象。”

被尼西塔拉来做参谋的葆拉·瓦格纳，对经营明星的个人形象很有一套，她坚决主张罗纳德接受采访回击。

“你们想一个办法吧，让我不要那么刻意的接受采访，顺便回击一下西米诺。”

罗纳德吩咐下来，几位团队成员开始忙着商讨起来。

“所以我们可以期待龙威小子的第二部，去琉球拍摄了？”ABC在洛杉矶的七频道，正好是CBS五频道的竞争对手。主持人是个日裔美国人，天然的偏向为亚裔拍电影和发声的罗纳德。

“会有一些取景，我们还会在夏威夷拍摄一部分镜头，那里的风景和东瀛有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日裔可以做群演。”

“那我们就期待丹尼尔的第二次冒险之旅。”主持人敲了敲台子，问出了事先说好的问题，“最近有一位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得主，西米诺对你有一些评论，你有什么回应他的吗？”

罗纳德摆出了一个自以为最帅的微笑，然后特写镜头摇了过来，等到红灯亮起，他确认自己被数百万观众收看的时候，讲出了自己的回应，“我入行的时候，他已经是奥斯卡得主了。我不知道西米诺导演为什么那么说，我对‘猎鹿人’还是欣赏的，只是有点长。我很认同他说的那句话，导演的诚信，会在他的电影里表现出来。

对我的无端攻击，是非常不妥当的，我们阿美利加人注重个人隐私。对我的攻击，把和我合作过的女演员都牵扯进来，难道他们认为，导演选择女主角，不是基于她的外型和演技，以及和其他演员的化学反应，而是基于和导演的私人关系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可以去采访一下那些制造和相信这些谣言的人。问问他们，在他们的电影里，女主角是不是被逼要做导演的女友呢？是不是要胡编乱造一些情节，然后说这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呢？是不是导演和制片人，就一定会利用权势，来胁迫女演员？”

“好的，谢谢罗纳德导演，欢迎收看今晚的节目……”

“好问题”，迪诺·德·劳伦蒂斯看了直播，然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纽约的一个号码，“是我，迪诺。让我们的朋友好好的回忆一下，他在NYPD档案里，留下的那些足迹。”

……

“新锐导演用丑闻控制女明星做女友！直到在洛杉矶遇到真爱，她才逃脱魔爪。”

“新锐导演竟是这样的人，涉嫌绑架恐吓女明星，曾被FBI拘留。”

“震惊，波姬小丝和他也有一段情，新锐导演被拍到和阿美利加玉女一起出现在普林斯顿，玉女事后否认约会，是否因为他的暴力倾向。”

“砰砰砰！”

罗纳德清早就被人吵醒，经纪人尼西塔冲了进来。

“纽约那边的小报，今天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的丑闻。”

啪，一叠小报版面的传真件被丢在了桌子上。

睡眼惺忪的罗纳德捡起一份看了起来。纽约时间比洛杉矶快三个小时，那边的CAA同事，发现了很多娱乐新闻都充斥着罗纳德的新闻，还有一些NYPD的案件报告复印件，被划去了一些关键部位后，原样印在报纸上。

“噗哧，他们是不是疯了？明明是我把菲佛，从那群素食极端主义者手里救了出来，怎么写成我要挟她了？

还有这个和波姬小丝的绯闻，怎么又被翻出来了？还有这张我和她在普林斯顿被人偷拍的照片。”

“还有这段故事，这是啥意思？我去乔治亚州是救戴安的，怎么采访的警察，好像把我说成了绑架犯一样？”

罗纳德看着传真里的故事，写的极尽夸张之能事，把他说成了一个靠着权势，压榨女演员，逼迫他们当自己女友的人。

“所以米歇尔·菲佛的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尼西塔了解他和戴安和波姬的事情，但是菲佛的什么绑架案，还在他签下罗纳德之前，由林赛·多尔律师小姐，和海伦检察官，带着被“绑架”菲佛本人，去FBI要人解决的。

“当然不是写的这样，那时候菲佛被一群素食教徒控制，骗走了她的积蓄，是我帮她逃脱的，后来的FBI是一场误会，有人故意栽赃我，说我绑架了菲佛。当时理查德和葆拉都清楚的，你可以问他们。”

罗纳德不由担心起来，NYPD这种强力部门的文档，在民众心中的公信力还是不错的，谁看到都难免有怀疑自己的心思。

“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当时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人，还有知情者，全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飞到洛杉矶来，我们恐怕需要一场新闻发布会。”尼西塔开始打电话，叫去陪汤姆·克鲁斯读剧本的老婆回来，然后又召来了理查德。

“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在洛杉矶媒体出刊以前，先发表一个声明。”葆拉到了以后，把当时的情景给尼西塔说了一遍，然后一拍脑袋，我先找伊娃去紧急处理一下。

“最好的办法，是让所谓的受害者，自己站出来为你说话，这样所有的怀疑都会烟消云散。你不是制片厂的大佬，她们在这种形势下，没必要为了讨好你说你好话，公众会马上相信你，而且反转对你的看法，你是一个英雄，是一个为女明星挡住坏蛋的大英雄，就像你拍的那些电影里的主角一样。”

紧急赶来的公关经理伊娃，马上提出了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

“是这样吗？”罗纳德有点呆立在当场。

“你怎么了，罗纳德？”伊娃拿了一杯水递给罗纳德。

“我有点担心波姬，戴安，和菲佛，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特别是菲佛，现在把这些过去的情史隐私翻出来，对她们未必是好事。”

“到了现在，你还在为她们着想吗？也该到了她们为你做点事情的时候了。”葆拉·瓦格纳对老公这个最重要的客户，有点不满，罗纳德啥都好，就是性格有点面，这种时候还在为别人着想。

“不是，他的意思是别人未必肯出来为他澄清。”伊娃从事公关多年，对这种事情里各方的心理，更加了解一点。米歇尔·菲佛现在的星途比较顺畅，现在没什么求着罗纳德的地方。而波姬小丝则对演艺事业无欲无求，又有母亲特瑞对大众说过的在婚礼前守贞的诺言。

这个时候出来为罗纳德站台，说出未必对自己形象那么有利的证词，都会犹豫一下。倒是戴安，现在正好在走霉运，倒是最有可能出来为罗纳德说话的。

“不会的，我对她们都没有过任何恶意，想必她们也不至于看着我被人冤枉。”

罗纳德坐在椅子上，很冷静的说道。

“倒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对手为什么会拿这些明显是有问题的文件，来栽赃我？”

“哈哈哈……”伊娃笑了，她拿起那张报纸的传真件。这次不像上次的绯闻报道，还在捕风捉影，而是把一些所谓的NYPD的档案证据也弄了上来，有一份报纸，已经开始指名道姓的说起罗纳德来。”

“在那些人的眼里，可能做一个电影导演和制片人，不就是干这种勾当的吗？抓住演员的把柄，然后威胁他们低价拍片。有了这个档案，很自然就会想到，你和他是同路人。这样就不由自主的代入了你的角色。”

“看来我的对手是个惯于用邪道手法的人。”罗纳德对对手的人选，也有了更确定的猜测。

“这件事情不要掉以轻心，他们很可能拿到的是NYPD那个疯子警探给你开出的逮捕令档案复印件，等用来做和你谈判的筹码。”

理查德当时就在现场，对那些素食极端分子，利用NYPD里的一个疯子同道，不符合法律乱签发的逮捕令，导致罗纳德被牵涉到连环杀手的案件里，被FBI拘捕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我给温特劳布打个电话。”

罗纳德向温特劳布说明了情况，然后提出借一架私人飞机。温特劳布办好了租赁，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把当时在场的那些知情人，律师林赛·多尔，她的检察官朋友海伦，FBI当时负责的女性探长克莱儿，再加上已经开始着急的凯伦姨妈，都找来洛杉矶开新闻发布会。

“对了，上次那个私家侦探，弗兰克·麦克派克，也请他一起过来一趟。”罗纳德想起了上次办妥姨妈男友背景调查的弗兰克，效率很高，也把他叫上。

“是米歇尔·菲佛”，尼西塔接通了菲佛的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罗纳德。

“米歇尔，是我，我很抱歉，我的事情把你的隐私又翻了出来，这真的很不妥。记者一定会去采访你，到时候可以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来统一处理。事情只会牵涉到绑架案是个误会来结束，我已经找了当时的经办探长，来证明我的清白。”

“别这么说，我不能让你为我蒙受冤屈，向公众展示我的愚蠢不算什么，应该让阿美利加民众，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好人。”菲佛听到了罗纳德维护的话，非常感动，主动提出要向新闻媒体澄清。

“嗨，米歇尔，别犯傻，罗纳德那样处理是最妥当的，你听他的就行了。”陪着菲佛接电话的，尼西塔的意大利裔好友，和竞争对手经纪人，埃德·利马托连忙怎旁边打断客户的感动。

“埃德，这是你客户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找了公关公司，到时候只需要她接受一下新闻节目的采访，作出否认就行了。”

“既然是采访，我要一个大个的，大卫·莱特曼的专访怎么样……”

两个经纪人，干脆找了另一部电话去讨论细节。

“非常感谢你，也替我对霍顿说声抱歉，我知道你们很注重隐私，平时都不怎么接受媒体采访。”

“这没关系，我很愿意。霍顿也会支持我，毕竟我欠你一次。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还被那些素食极端分子控制，榨干了所有的钱。”

“是波姬小丝”，葆拉·瓦格纳又拨通了罗纳德另一位前女友的电话。

“波姬，我很抱歉，把你牵扯了进来。”

“罗纳德，你怎么答应我的，你居然……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一没看紧你们，你们就背着我作出这样的事情，我可是在全阿美利加人面前，让波姬发出过誓言的。”

罗纳德把听筒拿开，那边是波姬的母亲特瑞，她知道了女儿和罗纳德已经有了关系，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我来和他说”，波姬拿过电话，母亲的控制欲很强，这次自己和罗纳德的绯闻又上了报纸，还有其他关于罗纳德负面的新闻，让自己假期在家里陪伴的母亲破防了，喋喋不休地开始说着些醉话。

两人早上吵了很久，波姬索性摊牌了。

“罗尼，我的母亲现在情况很不稳定，我不打算再刺激她的情绪。这次我会和新闻媒体说，我们约会过几次，但之后因为分处两地，没有继续交往。我会说你不是那种人，剩下的就你自己解决，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很抱歉让你卷入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没有干过那些事情，是他们编造的。”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我要去准备采访了。记者会来的很快。”

“是戴安”，葆拉又通过经纪人的网络，找到了在纽约家里休息的戴安。

“罗尼老哥？你怎么被人陷害啦？让他们来采访我，我会讲明白的，乔治亚警方，是因为我最后跨州逃到了田纳西，让他们没了面子，才会故意语焉不详的。实在不行，我就逼我妈出来为你作证，否则我就不帮她卖营养食品了。”

“唉，你别乱来，我这里可能只需要你澄清一下当时的情况就好了。公关顾问伊娃会全程安排的，你听她的就好。”

“准备好，记者已经来了。”

伊娃过来提醒经纪人尼西塔。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出门外面对记者宣读了一份声明，“我的客户罗纳德·李，向来是一位守法的好公民，他还因为见义勇为曾经被NYPD嘉奖，这次的指责，完全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歪曲和指责。我的客户会在晚上，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进一步解释所有的环节。回答大家的问题。”

“请问罗纳德是否因为涉嫌绑架米歇尔·菲佛，被NYPD传唤？”

“请问FBI逮捕你的客户24小时，是否属实？”

“请问他是否是波姬小丝的男友？”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会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

大家都在看着尼西塔在门口的发挥，只有罗纳德拿了一罐可乐，坐在沙发上没去看，一个人慢慢地把可乐喝完。

“唉，这下自己和诸位女明星的私生活，就要被曝光了，全国都要知道了。”罗纳德对这件突如其来，不可避免的曝光事件，心中没有欣喜，倒有几份害怕，他想起了麦当娜和西恩·潘婚礼上的那些雇直升飞机来投拍的狗仔队，难道这就是自己之后生活的日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