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感觉自己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你还没说你要进山做什么呢。”林缺把脸靠在江月头顶，声音很温和。

略微长时间的停顿，江月看见自己握上了林缺的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旅游过，这次去c市，是因为我收藏的第一个旅游地点就是c市......”

林缺握住江月肩膀的手紧了紧。

画面视角剧烈晃动，江月从舒舒服服躺着的姿势变成坐在车副驾，头痛欲裂。

越野车正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窗外电闪雷鸣，大雨磅礴，林缺紧皱着眉开车，江月坐在副驾，一本笔记摊开在腿上。

“......还没找到吗？”林缺的声音听起来干涩紧张，江月的声音同样疲惫不堪。

“导游说这本笔记毕竟是十年前的，这片地区在最近十年有过很多次自然灾害，我们要找的......很可能已经不在原地。”江月伸手抚上额头，那里贴着膏药。

身体骤然下落，画面再次一转，江月瘫倒在地，四周森冷，满是丛生杂草，歪倒的画面中是蹒跚走来的林缺，他嘴角流着血，跌坐在江月身边。

“......我们不该来的。”他伸手抹去江月嘴角的血痕，深深地叹着气，“江月，你错了......”

“......姐姐，姐姐！”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唤，江月的视线渐渐黑暗，最后一个画面是林缺沾满黑紫色血液的手向自己伸来。

江月猛地坐起，眼神还没聚焦，照照被吓了一跳，很是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没事。”江月用力晃了晃头，这下脑子清醒多了，“谁来了？”

“那个爷爷。”照照回头看了看门口，“他在走廊，马上过来了”。

这小孩眼睛还带隔墙观测的？江月疑问，但麻溜的下了床然后顺嘴就夸：“干的漂亮。”

小景房间还自带厕所，江月飞快洗了把脸，把椅子搬回小景书桌，又把茫然站着的照照按下，俨然一幅小学生好朋友坐一块看书的温馨场景。

“小景。”老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月看了眼照照，后者乖乖低头看童话书。

江月开了门，老人手中端着盘切的稀巴烂、散发出古怪气味的水果，他往房间内看了眼，把果盘塞到江月手中，叮嘱道：“记得做作业啊，别玩起来不顾时间了......”

“好的外公。”江月乖巧接过，关上房门，反手把果盘倒进厕所，在商城里买了“更适合儿童的果盘搭配”。

照照吃着水果，江月坐在一边沉思。

刚刚做的梦，或者说看到的记忆，大概是蛛杀所自带的，为什么直播间产出的道具会带有与江月相关的记忆？而在此之前，那个蓝腿蜘蛛，也就是村长的话也值得琢磨。

照它的意思，蛛杀单论能力可以被划入所谓的神兵榜，但却因为被人利用犯下“错误”而被除名，利用蛛杀的人是谁？犯下了什么错误？

江月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切或许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下午两点，是她与村长约定的时间，到那时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江月借口照照已经回家，给他买了午饭后自己又去吞了一碗稀饭。今天的菜居然还挺新鲜的，墙角还堆着一些沾着露水的青菜，江月本来还疑惑呢，一看窗外盯着她又怂怂后退的蜘蛛，大概明白了。

老人一切如常，吃过饭就躺在门口摇椅上听曲儿，江月等到一点半，借口找朋友玩，出门后绕了个弯到后门，把跑到二楼的照照抱下，二人一起前往蜘蛛娘娘的庙宇。

到了村口才看见立了个牌子，说今日庙会已结束，寺庙暂停对外开放，落款是村委会。

应该是蓝腿蜘蛛做的措施，江月怕人看见，带着照照上了小路。

二人从侧门进入的时候看见蓝腿蜘蛛正端坐在大殿之前，身边是三只篮球大小的蜘蛛，看特点能认出是追着江月杀的剩下三个大蜘蛛。

四只蜘蛛妖面前摆放着一个蒲团，见是二人前来，豆豆眉蜘蛛啪得一下变成光头小孩，去殿内又拖了一张蒲团过来，还给江月二人端了茶水。

茶汤颜色澄澈，香味扑鼻，江月不懂茶，但直觉不便宜，可她不会喝，意思意思闻了一下便放至身前。

村长开口：“大人，您有什么要问小人的？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蛛杀被利用犯下了什么罪？是谁用了它？”江月直视村长的眼睛。

或许是因为包含它修为的内丹在江月手上，村长难以维持完全的人形，半边嘴变成口器，还有些肢体处也变成了蜘蛛的样子。

这个直播间的唯一用处大概就是江月对蜘蛛脱敏，看见长相各异的蜘蛛们时不仅可以面不改色，还能比较一下哪个花色更好看些。

“......大人，是这样的。”村长额头冒出冷汗，“关于此事，小人所知其实并不多，此事在族内也算密辛，发生之时小人修为尚低.....”

“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江月笑笑，“刚刚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村长额头冷汗更甚，低头道：“小人不敢，据说此事发生时本地天生异象，蛛杀为我族供奉神器，应召异象而去，本为幸事，怎知持刀之人大逆不道，竟敢利用蛛杀挑战天道！”

说到这里，它激动起来，面上异变更多。“八百位面皆因天道而生，如此循环往复方得永恒，那人据说天生魔王转世，硬要逆天而行，持蛛杀入蜀地......好在天道难违，那人陨落，蛛杀得以回归本族。”

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江月越听越不对劲。

持蛛杀，入......蜀地？

她说出心中疑惑：“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名号几何？”她的说话方式也被带偏了。

“......小人不知。”村长向江月行过一礼，它看上去像个正宗的古人，“大人所问的问题，小人仅有这番答案。”

“行吧。”江月叹了口气，接着问，“你们给村庄下了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