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程无郁像是被选中。

烦躁化为喜悦。

他控制不住上扬嘴角，“你还能认得我？”

沈弃吐息炽热：“信息素……太冲。”

程无郁这才反应过来。

方才生气，信息素无意识把人缠得死死的。

虽然时机不对，程无郁还是想问：“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哥？”

他信息素也在这一刻变得柔和。

沈弃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这会儿难受的要死，冻得瑟瑟发抖。

“少问……”沈弃无力垂下头，撞他一下，“我冷。”

程无郁转身，摸他额头。

烫手。

“不能再耽误了。”程无郁拿起衣服帮他穿上。

难得大猫没有抗拒，甚至没力气，往他身上靠。

程无郁给他提裤子时，耳朵发烫，嘴欠道：“这会儿倒是不嫌弃我了？”

沈弃抵着他肩，喃喃道：“我需要……你。”

这句话，明明没什么。

程无郁也知道。

没良心的Alpha只是需要他的帮助，救他。

但是，依然愉悦。

脸上不值钱的笑挂着。

穿好衣服后，沈弃昏睡过去。

他肤色太白，一发高烧整个人都泛红。

程无郁原本要背他出去。

大猫根本无力搂紧他，走几步就歪着要掉下去。

程无郁无奈，把人从后背薅过来抱住，欠嗖嗖道：“公主抱，挺适合你。”

他也就仗着这会儿沈弃生病没法反击。

在梦魇世界的黑夜里狂奔是件挺危险的事情。

程无郁刚拐进街道，就遇上了一群变种，四肢修长，只有嘴巴鼻子没五官的变种群。

避免和它们撞上，程无郁带着沈弃躲进一辆面包车底盘下面。

他支起身，一条胳膊被沈弃枕着。

洁癖大猫此刻躺在地面，脸颊蹭了灰尘。

睡着时，和猫猫一样，美好又治愈。

程无郁无声笑起来。

手欠，擦去灰尘，又捏了捏沈弃脸颊。

软的。

脾气硬，脸颊软。

等到变种群远去。程无郁又跑五六分钟，到达一家不算大的药房。

门并未锁上。

一般梦魇降临时，会有二十分钟时间可以转移到安全区。

这个时候，正常人拿上手机就走，店铺什么直接晾着不会管。

变种只杀人，大多数不搞破坏。

程无郁进去后用衣服在门把手上缠绕几圈绑住，又用桌子椅子挡上。

做完这些，抱着沈弃直冲货架。

怀里大猫因为发烧，一个劲儿颤抖。

额头紧紧贴着他侧颊。

信息素缪斯花园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并且有衰弱迹象。

“沈弃，再坚持一会儿。”程无郁拿起一盒。

本想往收银台后边藏。

无意间发现最里边儿有一扇门，和墙纸融为一体。

不仔细看，还真不好发现。

是一间休息室，看起来挺干净，有一股消毒水味儿。

“还算有收获。”程无郁正想把人放下，动作忽顿。

不对，这猫爱干净。

如今他俩灰头土脸，衣服也脏。

要不然，脱、脱个衣服？

正经的脱。

程无郁碎碎念：“正经脱，正经脱，正经脱……”

想到这一茬，程无郁扒沈弃衣服扒的毫无心理负担。

旋即把人塞进干燥柔软被窝里。

末了捻了捻手指。

有些贪恋无意间碰到的皮肤。

程无郁捏开沈弃的脸，撕开退烧药给他灌进去。

又出去一圈，找到一件矿泉水和纱布。

浸湿了，擦自己和沈弃身上的灰尘。

拭去灰尘，皮肤细腻无瑕，像是一块美玉。

顺着往下瞥，腰腹两条人鱼线没入裤子边沿，双腿修长白皙。

程无郁喉结动了动，冷不丁抬手给自己一耳光。

“啪！”一声脆响。

程无郁抽得自己神情恍惚。

“程无郁，乘人之危可不算君子。”

傻子一样的Enigma，自我洗脑，却见床上大猫抖得厉害。

像是陷入什么可怖的梦境，眉头紧紧拧，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从通红变得发白。

“沈弃！沈弃？！”程无郁摇他。

被大猫黏黏糊糊抱住手臂，猫头贴着他手背。

果子香甜掺着淡雅梨花，灵活地往他身上绕。

程无郁眸光渐深：“算是在讨好我？”

昏睡的Alpha喉咙里发出轻哼声，高烧使他浑身肌肉酸痛。

程无郁知道他无比需要自己。

手指曲起，慢吞吞蹭蹭沈弃的脸颊。

“Enigma暂时标记Alpha，这两个月内，你会和Omega一样，有发*期，体质偏弱。”

他的目光锁定自己的猎物。

“你需要我的信息素，沈弃。”

即使知道他听不见。

程无郁还是要问：“要吗？”

问罢，他立即后悔。

这时，像是回应了他的话。

“嗯……”沈弃脸颊贴在他掌心。

侧颈毫不设防露出来。

程无郁眸光微闪，单膝跪在床边。

手掌试探着，一下一下，抚过沈弃的发。

他先是伏在沈弃肩窝，像是情人之间，交颈私语。

“冷……”沈弃瑟瑟发抖。

“别怕。”程无郁轻声哄着。

忽地，白檀香蛮横地冲刷。

沈弃阖起眸子，喉咙挤出的声音几近破碎。

缅因猫试图掀翻黑豹，骨子里不服输，利爪抓挠，试图吓退他。

程无郁倒霉，被挠了好几下。

火辣辣的疼，一生气，攥握住大猫双腕，抵过头顶。

“程无郁！”沈弃带着哭腔。

冷不丁一抬腿！

程无郁不防备，被他膝盖一怼！

霎时间，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鸡飞蛋打……

原本该温存的场面，两只猫互挠起劲儿。

最终缅因猫落败，脖颈被黑豹叼住。

无形的白檀吞噬梨花香。

很快，大猫乖巧下来，收起两只利爪。

浑浑噩噩中，抬手勾住程无郁。

良久，程无郁放开他，起身。

面容微微扭曲，钻心的疼。

“没良心的猫，帮你治病，你特么差点没把我废了……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