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萤给不知名同桌带了块鸡排，施清河同样给小胖子也带了块鸡排。

两人一起从食堂晃到教学楼，中间又一起谈了些话，课间的二十分钟就这样消失殆尽。

依依不舍地告别，施清河第一个走进教室内，林晚萤在外面罚站了会，这才低着头跑进去。

“来，给你的爱心早餐。”

施清河扔了块鸡排过去，郑泓旬喜出望外，一口一个小施你真好，小施你真棒，让施清河啼笑皆非。

这时候的高中生多是如此，比较单纯，别说是男生，就算是想追女生，用类似死缠烂打的坚持、送礼物，都可以获得不俗的效果。

“你跟小晚萤去干嘛了？”

郑泓旬一边吃着鸡排，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我说我们去亲嘴了你信吗？”

施清河单手用转转笔转笔，笑着说。

“我信。”

郑泓旬笃定地点头。

“哈哈，逗你的。”

施清河失笑，为什么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一本正经地说真话别人不相信，但当笑着说假话的时候别人又会真的认为确有其事。

郑泓旬不说话了，对他来说眼前这一块鸡排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点心，他无暇顾及其它。

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郑泓旬一咕噜吃了下去，意犹未尽地拍拍肚子，道：“小施啊，我跟你说件事。”

“嗯。”

施清河手上的笔停下来半秒，接着又飞快地写过去。

“以后，我说以后如果林晚萤过来找你，我就不跟你出去了。”

郑泓旬犹豫了下，道：“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也不需要我这一盏电灯泡了，我觉得我是时候退出了，不然后面也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之前还有说后面一起出去吃饭，我现在决定了，后面就不跟你们出去了，你跟小晚萤一起约会就好。”

施清河抬头，惊讶地看了小胖子一眼：“你竟然会想到这方面。”

郑泓旬皱眉，不满道：“小施，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论年龄还比你大一点，你可别觉得我很幼稚。”

“嗯，我知道了。”

笑了笑，施清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其实关于电灯泡这件事，郑泓旬是有些敏感了。

一开始施清河也摸不准小晚萤的性格究竟是怎么样，对他的情绪又究竟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所以电灯泡尤为关键，郑泓旬便有了存在的价值，一旦说冷场、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话题的时候，施清河便可以让小胖子出场。

但事实上，在第一次出去后，郑泓旬的电灯泡就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林晚萤跟他似乎没有任何隔阂，两个人可以完美无间地在一起，并不需要郑泓旬在旁边作僚机。

只是因为他们还是高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林晚萤有实质性的关系进展，至少也需要等到高考之后再说。

所以施清河对这件事情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主要还是心态的转变尤为重要，有时候喂别人吃吃狗粮也挺好的。施清河没有傻到晚上约会的时候还要叫郑泓旬一起出去，这不是傻逼吗？

不该让郑泓旬跟的时候，施清河自然会主动说。

不过这小胖子悟性跟高，这倒是省了施清河一些口舌。

“小施，你这段日子来真的变了好多，我总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郑泓旬幽幽叹气，脸色复杂地说。

作为施清河同桌，他是少数几个能够直观感受到施清河变化的人。

这已经不知道是郑泓旬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施清河瞥了郑泓旬一眼，嘴角翘起，拍了拍他肩膀：“人都是会变的，不会变的不是人。”

郑泓旬继续叹气：“以前你经常会莫名其妙地笑，也会突然沉默，有时候话很多，有时候也会说错话，不过现在总感觉似乎一切都变了。”

“我很难说出来究竟是哪里的变化，但确确实实是变了，是浑身上下都变了，奇奇怪怪的，不好形容。”

“如果不是你有时候还会暴露出以前的一些习惯，我甚至都会认为你体内已经被一个陌生的灵魂夺舍了，像凡人修仙传那样，凡人修仙传知道吧？”

这时候的凡人修仙传大火，后面还会带动一股凡人修仙流。

郑泓旬双手弹开画了一个大圈，好像是要用这种图案来形容施清河的变化程度。

“就是有一天给开窍了，没有这么多为什么，突然下定决心，所以整个人都变了。”

在学校的时间几乎占据了一整个白天，郑泓旬的感受可能比自己父母更加强烈……施清河笑了笑，接着说：

“就像村上春树所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所以我就变了。”

“……”

郑泓旬久久无言。

半响，他才嘀咕道：“他妈的，你说的，好像你失恋了一样，明明现在这么幸福……”

“我要是你，我睡觉都能笑醒。”

施清河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失恋过呢？

单方面失恋，也算是失恋吧。

沉默了一阵子，郑泓旬又背了一遍《滕王阁序》，他突然放下书本，道：“小施，我觉得有时候文言文比白话文更加简洁，有时候还会有更多的一种美感。”

施清河一挑眉梢：“此话怎讲？”

郑泓旬略微沉吟：“就好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种话想必白话文很难形容的出来吧？”

“或者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样的形容词是白话文怎么样都形容不了的。”

郑泓旬最后做出总结：“我觉得我们有时候应该多读一点文言文比较好，最近我复习语文的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浓重了。”

施清河微微一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十四个字，而我只需要三个字就足矣达到同样效果。”

“怎么讲？”

郑泓旬皱眉不解。

“绝绝子。”

郑泓旬眉头紧皱：“那是啥几把玩意？”

后时代的网络用词你肯定不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逆天程度……施清河笑了笑，道：“我给你念一段话，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郑泓旬合上书本，专心聆听。

施清河干咳一声，道：“今日份仙女营业，无语子，今天去奶茶店鸭，救命，我真的哭死，呜呜呜这家奶茶真好喝真的是YYDS！啊啊啊啊啊包装也非常好看，可爱到跺jiojio！真的是在逃公主的一天，真尽兴呜呜呜爱了爱了！”

“你觉得如何？”

郑泓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谁说的，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