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那只丧尸站在了门口顿足。

堕落的二级丧尸又闻见了那股鲜血的味道，有一只猎物就在这扇门的背后。

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一种诡异的笑，五官在撞门的时候被毁的稀碎，面目全非

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

小天正准备往发力，撞开那扇门。

但此时，一只纤细却更加森冷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珑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送她入土。

门被撞开的声音迟迟未响，反而是外头的客厅里，什么东西破窗而出。

从7楼的阳台掉下了楼，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一麻袋的书从高处坠落。

林珑刷的一下就睁大了眼，坐了起来。

那东西自己跳楼了？

好家伙，还能启动自毁程序的。

幸亏她没跳，只要有耐心，早晚能等到敌人先跳楼。

但门把手咔哒一声被人拧开，就在林珑准备穿鞋的那一瞬间

林珑看见了门外站着的纤细身影和熟悉的面庞。

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道闪电闪过，将门口站的人脸的侧边照亮。

她对着门口叫了一声：

“阿雁？“

阿雁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脸，一如往常见到林珑的那个样子。

“珑珑，我们快走吧。“

林珑看见阿雁冲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想要把自己拉走。

原来刚刚底下的那个撞车的动静是阿雁传来的。

林珑来不及想，只能先快步的跟上了阿雁的脚步。

但客厅了冷飕飕的风，吹回了她的理智。

林珑望着阳台上防盗窗上的大窟窿，又扭头看着房间外的走廊上竟然空无一个丧尸。

阿雁已经走出了门框外，林珑的右手被她握的很紧。

突然，两人脚步顿住。

林珑抓着门框没走出房间，没往外一步。

阿雁心虚地站着没动。

但林珑一句话没说，目光空洞的看着阿雁的背影。

紧紧地咬着嘴唇，很糟糕，她很痛，证明不是在做梦。

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又虚幻，阿雁是怎么突破那么多丧尸的包围。

又解决掉那只，连枪都打不死的丧尸。

完好无损的站在就自己的面前

如果说，刚刚林珑还能自我欺骗，丧尸是自己跳楼去了。

可那种荒谬的幻想，就如同两个人刚刚装出来的平静一样。

轻轻一碰，就碎的四分五裂。

阿雁机械的回过头，对着林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问：

“怎么不走了？“

林珑的目光逐渐对焦，看见了阿雁那张和平时无异的脸，和身上单薄的卫衣。

“怎么不多穿点，你的手太凉了。“

阿雁没再扭过头，留给林珑的一个孤寂的背影。

握着林珑的手逐渐放开。

几滴血顺着两人本还握着的手心落在客厅的地板上。

“珑珑，松开手。“

林珑颤抖着却将手指扣着手里的引爆环更紧了一些。

滴答几声，几滴晶莹的液体溅在客厅的地板上。

林珑沙哑的嗓音似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想到了002过去说过的那句话，他也被人叫过工号a2.

阿雁也是孤儿，在那棵树上藏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遇见林珑。

“林珑，把手雷放下，你只会伤到你自己。”

阿雁转过身，在离林珑3步之遥的地方，看见了林珑靠在墙边的身体。

林珑惨笑了一声，低着头，碎发散落在脸上，吸了一下鼻子。

手雷哒哒哒的滚落在地上，像是对她自作主张的计划无声的宣判。

林珑滑落在地上，看着与往常无异的阿雁，原来这就是001，002的真相。

“林珑，和我走吧。”

阿雁的声音飘渺又遥远，像是洞察了一个模糊的真相对林珑的挽留。

林珑一言不发，靠在墙壁上，腰间的杀猪刀的刀刃异常锋利。

不常用了，但林珑却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阿雁看着黑黢黢的楼道口，她想起来了很多自己还是人类幼时的回忆。

她压根也没办法伤害的了林珑，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

背后的沉默代表了林珑的态度，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扭捏挣扎。

“林珑，你救我一次，我把卫谨戈的命还给你。”

阿雁感觉到一个人正在从阴暗的下水道里往这一栋赶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雁一眨眼就走下了楼梯，只有风声在楼道里盘旋回荡。

卫谨戈到达了距离最近的一个井盖，但当他撑开井盖的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时。

看见的却是自己已经被丧尸团团围住。

里一层外一层。

雨渐渐的变小，卫谨戈看见这群丧尸见到自己都没反应。

就知道这群普通丧尸已经被操控。

有个人或者说一个怪物正在等着自己。

逃也没用。

联想到那只圈养人类的二级丧尸，卫谨戈从井盖里爬了出来。

眼神环顾了一圈四周，却没有找到林珑的痕迹。

身边的丧尸仍旧一步没近，将卫谨戈团团围住。

他听见几声脚步踏着水洼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怎么，以为我是林珑不敢回头？”

卫谨戈眼皮微跳，余光看见了那辆撞废了的银灰色小车。

他慢慢的扭动脚后跟，转过头，身后站着的，是阿雁。

雨停了，乌云散开，露出蒙蒙的月亮。

阿雁的五官依旧，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月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卫谨戈从袖口掏出一把手枪。

眼里带着肃杀，对准了身后站着人。

一声枪响刺破云霄。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卫谨戈整个人从一堵墙上滑落。

嘴角吐出一口血。

他甚至没能看清阿雁的动作。

阿雁歪过头，眼神不明，将颤抖的手伸进卫衣的口袋里。

卫谨戈握紧了腰间绑着的炸药引线。

阿雁嗤笑一声对着墙角的人说：

“我不会把你这条命，放在眼里。“

卫谨戈眉头皱的很紧，看见阿雁缓缓退后，身边的普通丧尸也像是傀儡和木偶。

在夜色中，如同这场停下的雨，随潮水散去。

“如果是林珑，你也要下手吗？”

阿雁的黑色影子笼罩在卫谨戈的身上，卫谨戈的背后。

单元楼的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的背影。

卫谨戈擦去嘴角的血，撑着泥泞的地面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