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谨戈进门，就见到拉开抽屉准备吃药的卫老爷子。

已经夜深，卫端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省心的.

老了老了也落得一身的病。

脖子里还有小块弹片没取出来。

他听见卫端方哼哧哼哧的咳嗽声，像个坏了很久的老风箱。

卫谨戈端着一杯热水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背。

卫端方缓了好一会，面色才和缓了些，不再那么吓人。

“喝点水。“爷孙两之间难得有过这么温情的时光。

“你到底叫林珑来做什么？“

待卫端方缓过来一些后， 卫谨戈才问出这句话.

...

林珑并没有去找小梦，而是脚步一扭，溜进了办公区。

所谓的办公区里，大多是那群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打发时间的工作。

因为今早发生的事情。

魏晋从孔伟立的办公室出来后，立即发话，让所有人别再去惹林珑。

魏晋将办公室的门一摔，遣离了其他人，独自坐在座位上。

孔伟立那家伙居然还没死？

魏晋想到自己曾见过的一份病例。

孔伟立脑癌晚期，本来也活不了多久。

等他死后，孔家这一脉尽断。

孔伟立身后的那些东西，对他而言也是如取囊中之物。

卢文彬手里的科研团队再厉害，也只能在安全区里头耀武扬威。

魏晋手上的那几条交通线，却立刻就能发挥用途。

至于卫端方，就算手里有再多人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一群没头苍蝇，多费几颗子弹的事。

魏晋不得不暂时低头，在孔伟立还没死之前。

更何况现在杀了林珑也无济于事，不如让她去疯。

无论是卫端方还是孔伟立，又能保得住她几时？

林珑这里是没指望了，这次竞选也不知道搞不搞得下去。

魏晋脑子一转，立刻想到，这次的竞选导致所有大区的负责人倾巢出动。

此时国内各个大幸存者分部，不是正好群龙无首吗？

尤其是汉城。

林珑专横独断，未必没有人心生不满。

在魏晋想事的功夫，林秦已经带人去到了林珑给出的那一处地址。

荒芜的小村里，看起来被丧尸扫荡过一遍。

完全不像有人活着的样子。

但林秦刚刚踏入小村的路口，脚底就踩中了一枚地雷。

他立刻抬手让后人停住，小村边的一栋矮房子里，出现了好几个身高矮小的男人。

用艰涩难懂的普通话对着林秦问：

“口令。”

“”

林秦沉着的念出这几个字，那几个人这才放下手里的枪。

对着后头打了声招呼。

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立刻匍匐在地上，开始拆雷。

黑圆里，齐雨跟着卢小文回到了他的宿舍。

此刻齐雨正坐在卢小文宿舍的沙发上。

露出了一副冷淡的表情，想要搞清楚卢文彬实验楼里的东西。

必须得靠卢家的人。

身后正在给齐雨泡茶的卢小文。

和齐雨两人是曾经的同学，读初中那段时间。是一个班的。

那个时候的卢小文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当时的齐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两人一个物理课代表一个化学课代表，有过交集但不多。

那时候的齐雨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进到黑圆没过多久，齐雨就注意到了这个老同学。

只是，多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

“小雨，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齐雨恍惚的看着面前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男人。

没想到，她还记得。

齐雨也记得很清楚，当时她的母亲病危，老师甚至在学校里给搞了一场募捐活动。

她想起恍如隔世的种种情形，面前的男人捐了很多钱。

齐雨有些尴尬的抓着沙发。

落在卢小文的眼里，齐雨一如当年那样，站在募捐箱边上的女学生。

眼底不知所措，脚步却没挪动过，像是长在原地。

“小雨，抱歉，只是后来，你去了汉城后，一直没听见过你的消息。“

“没关系，多亏了你们，我妈妈的手术很顺利。”

“我考上了汉城最好的高中，所以就没回去过。“

卢小文不太敢看和齐雨对视，笨拙的将手里准备的热水递了上去。

“我都忘了，已经没有茶叶，你随便喝点吧。“

齐雨接过那一杯温热的液体，握在手心。

卢小文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对着齐雨问：

“你，你住在哪？”

“我刚来不久，就住在三环。”

齐雨话音刚落，就想收回去，果然是酒精害人。

这错漏百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但卢小文信了，他点了点头，对着齐雨问：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啊？”

卢小文结结巴巴的，将手举在胸口对着齐雨一个劲的摇：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实验室缺人，你要不要来？”

齐雨没有拒绝的理由，无论是在在汉城的母亲，还是对她自己而言。

将热水放下，没关系，她都已经这么烂了，再烂一点，也无所谓。

“谢谢你，小文。“

齐雨笑着和卢小文道别。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说出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卢小文笑得腼腆，一直盯着齐雨离开的背影。

紧接着门关上，他嘴角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卢小文机械的将齐雨喝过的那杯热水回到了房间。

卧室的房间门忽然关上。

里头传来细如蚊蝇的响动。

林珑从卢澜的办公室回来后，并没有问出任何有关小梦的东西。

卢澜倒好解释，他背后的人一定是孔伟立。

虽然孔伟立也肯定不愿意解释为什么要派卢澜到自己的身边。

但孔伟立和林大伟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两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林大伟究竟要做什么，恐怕这一切都和丧尸的秘密有关系。

如果林珑站在林大伟的角度上去想问题。

那么从普通丧尸，到二阶丧尸小天，丧尸圈养人类，高阶丧尸攻破春城，阿雁乃至身后的序列100号的人类。

林珑隐隐能够猜到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何明国对c组织的畏惧，以及对着林珑一再强调，不能忘了汉城的人。

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结论。

林珑心下一紧，床上的床单被揉皱。

清零计划，这个最初出现在总部送往各个避难所的会议讨论纲要里的计划名字。

清的究竟是谁的零。

她朝后一倒下，仰头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丧尸进化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被小天感染的蓝白的样子林珑见过。

那么被阿雁感染的人类会是什么样子？

黑夜里，孔伟立的办公室，打进了一个陌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