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郡主今天掉马甲了没?
作者:苹果不会少 | 分类: | 字数:6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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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修身治国平天下
宇文钰轩不无伤感地对白青蓝说,只要她愿意,他的后位始终会为她保留。
白青蓝笑而不语。
大梁朝真武皇帝辞别之日,苍王与王后亲自将真武皇帝送出燕城,而太华长公主则独自在流军营中挥剑起舞。
剑影阑珊,如梦如幻。
热闹过后,白青蓝从流军中挑出佼佼者,依法练成几支禁军,由白瑾瑜号令。苍王又依高相之谏,再度广开门庭,招贤纳士。
起先鲜有人观望,过了些时日,有人大着胆子向苍王举荐了一名德高望重的隐士。苍王亲自前往,相见之下果然德才并重,遂诚恳地将其请入王庭,并拜为亚相。百姓闻之,纷纷夸赞新皇,朝中渐渐丰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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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国煊城,发鬓斑白的老张匆匆忙忙推开一处院落,朝里面喊道:“薛老头,薛老头,快出来!快点出来——”
“老张啊,你这么慌张干什么?”陶家义仆薛老头这几年更老了。
已经长大的陶旭升搁下笔,抢过去扶住颤颤巍巍的阿翁慢慢往外走,口中应道:“张叔,什么事这么惊慌?”
老张兴奋地搓着手,眼角晶亮:“快来看看这是谁?”
“谁呀?”薛老头在院中站定,两眼盯着望着大门处,只见一个蓝色人影抬腿迈了进来,脸上温润的笑意恍得薛老头老泪纵横:“恩——公啊——”
“阿生见过恩公!”陶旭升扑通跪下。
蓝绍衣将两人扶起来,道:“快快起来!老人家身体可好?”
“好,好!想不到此生我还有见着恩公的一日啊……”薛老头兀自抹泪。
老张也赶紧抹抹眼睛,张罗着:“还不快请恩公进去坐,难道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诶诶,恩公屋里请!阿生快些奉茶!”
陶旭升此时已长得高高大大,言行举止颇有乃父陶州龙的风范。老张絮絮叨叨地讲了分别后的经过,又说阿生聪明,这几年里拜了好多老师,个个先生都说阿生将来必有成就。
蓝绍衣将阿生唤至跟前,几问几答,见他言语张弛有道,便知这几年的确没有虚耗。心中也颇为欣慰,正色道:“阿生,你尚有一位舅舅正在大宛,即日起你恢复本名,随我去大宛吧。”
“谨遵恩公之命!”
老张年岁大了,不愿远离故土,蓝绍衣又给了些钱银,使其可以晚年无忧,随后便带着陶旭升和薛老头回转大宛。及至与高准辰甥舅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哭诉。
高相见外甥可造,便带在身边,与自己的儿子一同亲历教导,使之可为王庭而用。
大宛小王子百日时大梁朝宸妃产下一子,真武皇帝册封其为宸贵妃,大宛王上与王后都送了大礼,大宛长公主也不例外。
“乖孙孙,你看,这是你皇姑姑送的礼物,喜欢吗?”夏太后将璟雯令人锻造的一副金玉长命锁挂在皇孙颈间,不住逗弄着:“瞧瞧,笑得多开心呀!”
宸贵妃打开另一锦盒,当中躺着一枚柔润的玉佩,一看便知是上上品。
“母后,您看……”
夏太后的瞟了一眼宸贵妃手中的玉佩,愣了愣,而后笑着赞美道:“的确是块上好的玉佩呢,皇上你说是吗?”
宇文钰轩温和地笑笑,亲手将玉佩系在小皇子腰间,道:“等皇儿长大了,遇到喜欢的女子,可以把这块玉佩送给她。”
但只能送给挚爱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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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王与长公主巡视大宛,因乌孙原本游牧的习性,苍王特意划出水肥草美之地,专饲马匹,另圈出牧地以饲牛羊。除此之外还划出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大力发展农耕,又积极同他国建立商贸往来,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
大宛国各城兴建学堂,教授礼、乐、射、御、书、数。凡家有适龄学童,只要登籍并送至学堂,便由地方府库拨给开销,使其安心学业。待学成之后,需经自己劳动返还读书时的部分花销至地方府库,多少由己,一来表示心怀感恩,二来亦可支持后来之人。
而后苍王又兴办医馆,使百姓有病可医,民心无不鼓舞。
大宛新政及至如此,不论贩夫走卒,不论出身贵贱,但凡有才能、品性良好者都能予以适用。王上尚且如此勤勉,更不消说一干新臣,个个竭心尽力,恨不能死而后已。
大宛国百业渐兴,一派欣欣向荣。
两年之后,苍王开放流军与百姓通婚,以繁衍生息。此外,男子弱冠之岁至三十岁间需服兵役,满两年即可解甲归家,服役期间尚有俸禄可拿。
又半年,苍王提出“相地而衰”的土地税赋,将赋税所得充斥国库。又设“轻重九府”,视年景好坏和百姓需求收集粮食谷物,以备荒年所用。
大宛国力逐渐强盛起来。
宇文璟雯做了王后之后丢下孩子气和任性,亦勤勉克己,孝敬亲长,夫妻恩爱,妯娌和谐。想到白瑾瑜为独子,大宛王室不免人丁单薄,王后便动了为苍王募妃的念头。
当年那个非白瑾瑜不嫁、胆敢火烧皇宫的女子,而今梳着高高的凤髻挺着肚子坐于颜太后身旁,口中与颜太后细细诉说,膝边小王子玩得正欢。
长公主打露台经过,望见如此一幕,不觉会心而笑。
雅琴问:“长公主不过去了吗?”
“不了,我们回去吧。”
白青蓝回去换了一身素淡的衣衫,以薄纱遮面,出了王庭随意在燕城走着。一旁的雅琴叽叽喳喳,絮絮叨叨个不停。
“小姐,你看这个,百年老店,口气真大!”
“小姐,这家的马奶糕可好吃了!”
“小姐,您看那花,开得真漂亮!”
“小姐,那里有人放风筝,快看快看!”
白青蓝回过头,好笑地望了雅琴几眼,道:“不过放你去练了三个月的兵,何以回来跟换了个人似的?”
“正因如此我才要跟紧小姐,免得小姐再让我去练兵!那营里都是臭男人,小姐不在,怪不自在的!”
“你呀——”
“啊,小姐快看,河里有艘画舫!”转过河湾,雅琴忽地瞥见河面上有一艘大船,又听得清清浅浅的琴声,正自疑惑在哪儿听过。但见画舫里走出一人来,当即柳眉一竖,扁着嘴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画舫上那被骂做吃里扒外的家伙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抬头望望天,风和,日丽,老天并没有要变脸的征兆。既然天无异状,那就是有人惦记着他了……
云笑天老道地朝四处观望观望,直至瞥见岸上临水而立的两人,倏地就明白他的不安从何而来了!
云笑天的自由白青蓝是早就许了的,因着他的身份特殊,白青蓝收了苍王赐给他的玄铁牌,另给了他别的信物。云笑天原本就意不在此,乐得在师兄和长公主之间传递往来。
因此,那画舫之上是何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白青蓝飘身上船,云笑天与雅琴自然地退了下去。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缥缈琴音,低远悠扬,时而松沉旷远,时而清冷入仙,时而细微悠长,如人语,亦如人之心绪。
画舫里,紫衣人,浅吟低唱,抬头望,眼神化开了浅碧山上的万年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