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许天秋拿起电话，还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贺裴国急促的声音。

“小许，你赶快下来，去一趟城郊分院，具体情况路上和你说。”贺裴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许天秋一听就知道那边有病人了，走到楼下，便看到停车场里贺裴国和几个男护士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上车。”贺裴国没有多余的话，率先上了车，后边的许天秋和护士门也跟着上去，警笛响起，汽车扬长而去。

“院长，什么情况？”许天秋这才问道。

“分院那边之前一直有个病人昨天晚上手术失败了，他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儿子，精神状况一直不好，但是因为之前有人照顾，不愿意送进精神病院，昨天晚上手术失败以后，病人的那个儿子昏了过去，今天早上醒来跟发了疯似的，在医院里各种大闹，满嘴胡言乱语，医院那边希望咱们可以过去接手。”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清楚，咱们马上就过去了，到了看吧。”

许天秋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事情，医生有时候真的是无可奈何，医学发展至今，很多的病患都可以治愈了，但是还有一些病是无法治愈的，手术的成功与否和医生的技术关系密不可分，但是并不是全部。许天秋安静的坐着，稍微年轻的护士已经紧张的在那搓着手，许天秋拍拍坐在自己旁边的年轻护士，示意他别紧张。年轻医生感激的对许天秋点点头。

一行人走进医院的大楼，就听到乱哄哄的声音，楼上传来阵阵叫骂声、摔打声。先前上去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惊叹一声，这哪是医院，分明就是格斗场嘛。病房里，几个男医生围着一个大汉，一个个撸起袖子。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看着大汉激动的表情，有些害怕又有些厌恶。也不动手只是对着大汉叫着。

“你别乱来啊。”

“你给我坐下。”

“你丫的神经病吧。”

病房里大汉挥舞着拳头，脸上却是嘿嘿的笑着，一只手里拿着台灯，对着男医生。一个医生看不下去了，拿起一边的凳子，就向着大汉的方向砸去，大汉还挺灵活，一侧身躲了过去，但是好像被吓到了，话语中带着些许哭腔。

“都怪你们，你们不是说我爸爸一定会好的吗？把我爸爸还给我。”说着把手中的台灯扔了出去，这个时候许天秋一行人刚好进来，站在前面的医生纷纷躲着，许天秋在最前面走着，一进门一个台灯就照面打了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闪的许天秋被台灯砸了个正着。许天秋本能的后退着，一下把后边的人顶了个措手不及，身后的人纷纷摔倒，大汉一看乐了，在那儿嘿嘿的笑着。

“许医生，你怎么样？”前面的医生们看到砸到人了，也不管那个大汉，纷纷跑了过来扶许天秋。许天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是被台灯砸到的脑袋有些晕晕的，许天秋看看大汉，一下子就火了。推开众人，向大汉走去，大汉看见许天秋气势汹汹的走来，就要打许天秋，许天秋一低头躲开了，直起身，一脚就踹在大汉胸口，大汉被踹的跌坐在地上，一边的医生和护士们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大汉牢牢按在了地上，许天秋示意跟着自己来的护士。男护士拿出注射器，往空中射了射走向大汉，一边的医生撸起大汉的袖子，男护士拿着注射器扎了进去，大汉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慢慢的昏昏睡去。

一群人把大汉放在轮椅上，推上了救护车，病房里，一位女护士给许天秋擦着药水，一开始还不觉得痛，直到现在许天秋才感觉脑袋上起了个包。许天秋嘴里骂着：“真倒霉。”一旁擦药的护士“噗嗤”一下就笑了。

“许大哥，你怎么样？”

许天秋听到声音有些熟悉，才想来这是李笛工作的医院，看见李笛站在门口，许天秋摆摆手，示意李笛过来。

李笛走到近旁，拍了拍擦药护士的肩膀，说道：“我来吧。”护士把手中的棉球给了小笛，笑了笑就走出去了。贺裴国去交接病人，病房里就剩下许天秋和李笛。李笛拿着棉球，在药水瓶子里沾了沾，轻轻放在许天秋的额头上，一边擦一边吹着，许天秋坐在床上，李笛在一边站着，两个人离的很近，许天秋能感受到李笛身上的温热还有李笛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许天秋目光向上，看见李笛娇美的脸庞，吹气的小嘴，眼睛一眨一眨，淡淡的眉毛跟着跳动，耳垂边一缕头发自然的垂下，黑黝黝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很是好看，想起前些天晚上李笛一声不吭就离去，许天秋抬了抬头，想问李笛一些话，但是突然的动作让小笛有些措不及防，药水一下子擦到了眼睛上，本想说话的许天秋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也顾不上说话了，站在许天秋身边的李笛被吓了一跳，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许大哥？”

“没事没事。”说着没事的许天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小笛，我要是瞎了，你可得负责啊。”许天秋打趣道。

“还不是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可不能怪我。”李笛看到许天秋还能说笑，知道许天秋没事了，听到许天秋的话有些生气。

“逗你玩呢，我本来想问你，那天你去我家，我不是让你别走在我家吃饭吗？我回来怎么看不见你人影了。”

“那天啊，那天我临时有事，看你没有回来就走了。”李笛想起了从许天秋家回到家中的情形，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好受。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许天秋弯下腰抬起头看着低着头的李笛，关切的问道：“怎么啦？小笛。”

“我没事。”李笛抬起头来，看着许天秋脑袋上的包，有些心疼，伸出手，摸了摸，对许天秋说道：“许大哥，还疼吗？我再帮你用药水揉一下吧。”

“恩。”说完许天秋闭上了眼睛，把脑袋一抬凑了过去，打趣道：“你可别再把药水弄我眼睛里了啊，好好揉，揉好了我帮你给你们院长说好话。”

“许大哥你还说。”李笛看着许天秋打趣的样子，心里暖了一下，随后便稍微用力按了按许天秋脑袋上的包，许天秋吃痛，睁开眼看着小笛，说道：“疼，疼，轻点。”

“让你嘴欠，闭上眼睛。”李笛有些稚嫩的脸上羞涩的笑了笑，继续给许天秋擦着药水。

门外，贺欢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脸上满是伤心，本来她去医院找许天秋，但是听说许天秋在分院这边被病人砸到了，一路心急如焚来到病房，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情景。贺欢有些生气，听到许天秋和李笛的话心里更是气的不行，暗骂：“好你个许天秋，在我面前装一幅一往情深的样子，到了医院却和医院里的医生打情骂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抬起腿就向病房门踹过去。

屋内的许天秋听到有人踢门，睁开了眼睛，看到是贺欢，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

许天秋看到贺欢进来本能的向李笛身前躲去，李笛正要责怪许天秋又不知会她正要说话，许天秋拍拍李笛的肩膀，站了起来。

“欢欢，你来了。”许天秋的样子有些局促。

“许大哥，你干嘛呢？”贺欢已经想好先逗一下许天秋，说着也不理许天秋走到李笛的身边，抱了抱小笛的肩膀，说道：“姐姐，你别害怕，他要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你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许天秋一听有些傻眼，连忙解释道：“你说什么呢，小笛在帮我擦药。”

贺欢根本不理会许天秋的话，看着李笛继续说：“你别害怕，他特猥琐，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转过头看了看许天秋：“哟，许大哥，小笛小笛的，叫这么亲，厉害厉害。”

许天秋气的快冒烟了，看了看李笛，示意李笛帮忙解释一下，李笛看到这般情形，对贺欢的出现正费解呢，听了贺欢的话不由得有些想笑，心里盘算着看许天秋怎么收场。许天秋见李笛转过头，连忙拉了拉李笛，这下贺欢可不答应了，伸出手一下子打到许天秋的手背上，怒斥道：“怎么，没看见我一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啊，还敢动手。”

“欢欢，你闹什么啊。”许天秋不由得有些头大，看了看贺欢有些戏谑的表情，暗想：这是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啊。许天秋看出贺欢的用意，便不再解释了，故作生气道：“怎么啦？人家护士小姐这么温柔善良给我擦药，你看你一来就发火，简直就和母老虎一样嘛，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啊。”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贺欢以为许天秋已经被自己抓住了把柄，没想到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恨不得一巴掌糊死许天秋，抬起手臂指着许天秋：“许天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这么凶以后谁娶你。”这话一出来，许天秋心里一阵解恨，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和一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而且，李笛还在这儿呢。许天秋看了看李笛，李笛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斗嘴。

“行，许天秋你狠，我听到你受伤了，好心好意过来看你，没想到你真是狼心狗肺，在我面前逗小姑娘就不说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贺欢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话语中带着些许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许天秋一看贺欢要哭了，有些自责自己怎么这么嘴欠，拉了拉贺欢的胳膊说道：“欢欢，你别生气啊，小笛真的是帮我擦药，而且她也不是小护士。”

“你看你还帮她说话。”贺欢说着就哭了，甩开许天秋的手转身跑了，刚出门就撞上了进门的贺裴国，贺裴国正惊讶呢，但是看见贺欢捂着嘴哭着，心里更奇怪了，连忙拽住了贺欢：“欢欢，你怎么哭了？”

“许大哥他怎么能这样。”贺欢甩下一句话就跑走了，留下错愕的贺裴国站在门口，贺裴国看看屋内，看见许天秋和李笛站在那里，许天秋额头上还有一块包，李笛看见贺裴国在门口，叫了声：“贺叔叔。”

贺裴国点点头，看着许天秋，问道：“小许，欢欢她怎么哭了？”

许天秋挠挠头，不知道该怎样向贺裴国解释这件事，只好无奈的说道：“都怪我，说错话了。”贺裴国知道自己女儿很娇气，有些歉意的对许天秋笑了笑，指了指许天秋的额头，问道：“你怎么样。”

“小笛帮我擦了点药，好多了。”许天秋感激的看着李笛。

“你能走吗？咱们回去吧。”

“没问题。”许天秋说着便起身了，看了看李笛，说道：“小笛，你别在意啊，刚才那个姑娘是你贺叔叔的女儿。”许天秋不知道为什么贺欢哭着走了的时候，自己没有追出去，而是向李笛解释着自己和贺欢的关系，许天秋不知道，其实在他的内心，李笛的位置已经渐渐超过了很多事情。

“恩，没关系。”李笛点点头，扶着许天秋走到门口，看了看贺裴国，松开扶着许天秋的手，问道：“你自己能走吗？”

许天秋摆摆手，点点头。

“那你先下去吧，我想和贺叔叔说两句话。”李笛看着贺裴国，贺裴国正要走呢，听到李笛的话，便示意许天秋先下去吧。

许天秋看了看两个人，便走了出去。

“小笛，有什么事吗？”贺裴国看着李笛，李笛正注视着许天秋走去的背影，听到贺裴国的话语，转身看着贺裴国，自从那天贺裴国从李笛那儿借了钱以后，李笛就再也没有见过贺裴国。

“贺叔叔，我，我爸来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李笛试探的问道，对于叫彭乐爸爸，还是有些犹豫。

“恩，我知道，而且也是我和你邵阿姨一起决定的，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爸爸和你一起住？”

“恩。”小笛点点头。

“小笛，你妈妈去世，我很难过，你前段时间的状态很差，我很担心你，我也没有时间照顾你，你虽然好了很多，但是我怕你再变成那样。”贺裴国语重心长的说道。

“贺叔叔，你认识我爸爸？”李笛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你爸爸还有你邵阿姨以前是同学，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是彭乐的女儿，是你邵阿姨告诉我的。”贺裴国把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我妈妈说起过。”李笛有些疑惑。

“大人们怎么会和小孩子说这些，而且你妈也不一定知道。”

“贺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和我爸爸为什么分开吗？”李笛想得到答案，她想知道身边有多少人知道她和彭乐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李笛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看来她身边几乎没有人知道彭乐曾经强奸过她。贺裴国看到李笛不说话，只是自己低头想着事情，故意问道：“小笛，怎么了？你爸爸对你不好吗？”

“没有，他对我很好。”小笛知道自己不想提起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心里有些窃喜，这样她就可以把那件事藏在心里，起码自己在面对许天秋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卑。李笛不知道的是，许天秋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往，只是许天秋不会说。

“我就说嘛，彭乐那小子没那么差劲啊。”贺裴国咧开嘴笑着。

“贺叔叔，我先回去上班了。”李笛看见贺裴国笑着，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也没有多想。

“那我先走了。”贺裴国对李笛点点头，走了出去。

许天秋回到医院，去了病房，隔着玻璃窗看着在床上安静躺着的男人，想起了在医院的情形，和之前那个挥舞着手臂的男子相比，此时此刻的他安静了好多，安定剂的药效还没有退去，许天秋看着男人，稍微健硕的躯体里面藏着的一颗脆弱而又幼小的心灵，许天秋想起了他和李笛车祸之后，自己也曾隔着门窗看着李笛，内心感慨万分，这世间有多少不幸的人啊。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眶流了出来，身为医生看到这样的情形他却无能为力，在李笛彷徨无依的时候，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看着隔离房里的男子，许天秋心想像他这样的人，父亲在世的时候总免不了打骂他，即使他智障、变傻，心里还是爱着他的父亲，可是小笛呢？许天秋冒出了一个幼稚的想法，他想：“要是有一种药物可以让智商不正常的人快速老去该有多好，离去固然会让人伤心，可是比起离世带来的伤痛，这样长久的折磨对于每个与他相关的人要轻松很多吧。”

贺欢站在不远处看着许天秋，之前许天秋的话语她早就抛到脑后了，她很欣慰，许多年以前的许大哥又回来了，那个总是调侃她的许大哥回来了。只是看着站在玻璃窗外的许天秋，贺欢还是忍不住想哭，贺欢悄悄的走过去，走到许天秋的身后，从背后缓缓抱住了许天秋，柔软的躯体带着温热让许天秋一怔。

“许大哥，对不起。”贺欢的脸贴着许天秋的背。

许天秋听到是贺欢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在等我爸爸，看到你回来了，我还想找你算账呢。”贺欢的声音温柔细腻，即使带着一些调皮的意味，但是在此时此刻许天秋听来内心一暖。

许天秋抬起胳膊，拍拍贺欢抱在许天秋身子上的手臂，安慰道：“欢欢，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没关系，许大哥。”贺欢松开手，拍了拍许天秋的肩膀说道：“走，我请你吃饭。”这次的声音已经是满满的青春了。

许天秋转过身，泪痕还在脸上，流过泪的眼睛还有淡淡的红色，贺欢看着许天秋的脸，有些心疼，指了指病房里的男人，对许天秋说：“许大哥，你看他睡得多香，我们不要打扰他的美梦好不好。”说完，拉着许天秋的手向大门走去。

贺裴国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看着贺欢拉着许天秋的手走出了医院，双手抱胸，微胖的脸上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给了彭乐。

“喂，彭乐。”

“我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彭乐的声音有些生气，从那天饭局以后，彭乐再没见到贺裴国，打电话也不接，去办公室找也见不到人影，看到贺裴国的电话，立马就接起来了。

“你想要钱？”贺裴国直截了当。

“恩。”彭乐没想到贺裴国开门见山。

“行，今天星期四，星期日，我们在海上公园见。”贺裴国说完就挂了电话，彭乐放下电话，在夏婷的屋子里转悠着，说实话，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彭乐的想法发生了改变，而且他觉得贺裴国一定不会把钱给他。

“彭乐，你最近晚上怎么不回来啊？”夏婷有好几天晚上没有见到彭乐了。

“我最近晚上有事情，怎么？晚上见不到我想我了？”彭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回来以后遇到了夏婷。

夏婷是KTV的小姐，小时候家里贫困，所以高中都没有上完，她的父亲和母亲离婚以后母亲带着她改嫁到福建，继父做着小本买卖，收入一般，但是为人暴躁，有时候生意不顺心会喝很多的酒，和小笛不一样的是，她的继父对她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有一次她的母亲和继父吵架，夏婷躲在卧室里一个人哭，继父听到夏婷哭泣，更加烦躁，和她的母亲也吵得更凶了。

平日里，继父和母亲关系还不错，只是每次发脾气的时候，继父总会拿夏婷说事，他会怪她的母亲带着一个拖油瓶，这样的生活让夏婷根本没有办法安心投入到学习中去，学习不好成了夏婷的母亲责备她的一个把柄，继父和母亲吵完架，母亲总会责备她不争气，责备她不好好学习。有一次夏婷的母亲把继父的话对夏婷说了一遍，夏婷受不了，偷偷跑了出来，她以为母亲会着急，但是她错了，从她离开后，母亲从来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大概在夏婷的母亲看来，夏婷的离去不过是一件小事，更是一种解脱。

到了小城以后，夏婷孤立无援，经朋友介绍到了KTV做小姐，一开始夏婷笨手笨脚，经常惹的客人生气，后来夏婷慢慢的学会了在KTV做小姐的技巧，生活慢慢变得稳定下来，只是随着夏婷年纪增长，她越来越反感那些客人对她上下其手，摸来摸去。而彭乐却是个例外，那天彭乐去KTV没有随行的伙伴，只是自己一个人，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一个人在沙发上喝着闷酒，他把夏婷叫进来就不管了，只是让她唱歌就好，夏婷看惯了男人的恶劣，却对彭乐感到很好奇。唱到一半，看着彭乐实在很孤单，和彭乐喝了几杯酒。从那以后，彭乐每次去KTV总会让夏婷陪她，一来二去便熟。

彭乐看着一边夏婷无所事事的样子，凑了过去，看着夏婷，问道：“小婷，为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过去，你不想知道吗？”

夏婷没有想到彭乐问她这个，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答应，夏婷确实没有问过彭乐的过往，就像彭乐从来没有问过夏婷为什么要去做小姐一样，夏婷知道每个人的过去都是一面镜子，有看得见自己的一面，也有看不见自己的一面，既然我们在彼此心中已经足够好了，为什么要拿出那面镜子去照彼此呢。

彭乐伸出手，挑着夏婷的下巴，看着夏婷的脸，夏婷今天只是化了淡淡的状，但是彭乐觉得这样的夏婷比她浓妆艳抹的时候要更有味道。彭乐凑上鼻子，把头埋在夏婷的脖根处，嗅了起来，一直到额头，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到彭乐的鼻子里，彭乐的荷尔蒙变得泛滥起来。

夏婷看着彭乐对自己陶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拍开彭乐的手，双手环绕搂着彭乐的脖子，慢慢凑了上去，对着彭乐的脸颊亲了一下，彭乐的脸颊留下两片淡淡的红唇，夏婷凑到彭乐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彭乐，我是一个小姐，我知道自己多么不干净，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你说过有一天会带我走，我就等到那一天，只要你对我好，不嫌弃我就够了。”

彭乐看着夏婷的脸，想起了李美琪，多少年以前，彭乐也曾许下誓言要一生一世对美琪好，那时候的自己年少轻狂，却愿意为了心爱的人疯狂，如今，物是人非，李美琪已经死了，却在彭乐的心里深深埋藏，听着夏婷的话，彭乐流下了眼泪，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夏婷的双腿间，哭了起来。夏婷搂着彭乐的脑袋，眼睛里也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