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手术室的灯熄灭，林佩“蹭”的一下站起来，好像已经预感到什么事情，不愿走过去，护士打开手术室的门，病床推了出来，上边盖着白色的布，林佩缓缓的走了过去，好像随时就会跌倒一样，一旁的护士急走两步过去扶着林佩的手臂。

手术室走出一位医生，走到林佩的近处，说道：“老林，欢欢她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林佩轻轻的掀起白布，动作轻的好像怕打扰到床上人的美梦，看到贺欢苍白的脸，林佩反而不哭泣了，而是安静的看着贺欢。

“老林，你节哀，老贺还在抢救，你可不能垮了。”

“我知道，先把欢欢推下去吧。”林佩转过身，背对着病床，终于有些忍不住，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许天秋的脑海里，许天秋瞬间被惊醒，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走到门边问着：“谁？”

“警察，请开一下门。”

许天秋打开门，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先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许天秋认得，还是上次的两个警察，走进了许天秋的家里。许天秋疑惑的看着，静静的等候警察的询问。

“就在前两个小时，峰山大街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们接到通知，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还在抢救，事故发生之前，我们发现事故车辆中的人和你有过接触，监控视频显示是一辆车把他们撞下去的，所以麻烦你和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许天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坐着的两个警察吓了一跳。

“你激动什么，我们知道不是你撞的。”警察有些生气。

“死了的是男的女的？”许天秋看警察的眼神变得很急切。

“女的。”

许天秋跌坐在沙发上，眼神瞬间变得呆滞，警察看到许天秋没有动身的意思，继续说道：“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就要拉许天秋。

许天秋挣脱开警察的手臂，哀求道：“带我先去医院好吗？”

年纪稍大一点的警察对另一个警察点点头，说道：“可以，走吧。”

“你还好吧。”坐在许天秋身边的警察看见许天秋眼神有些呆滞，担忧的问着。

许天秋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心里却如同被无数把刀子插来插去。

“死去的女士和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许天秋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很清楚。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林佩看到许天秋走进医院，站了起来，走到许天秋的前面堵住了许天秋的去路，抬头看着许天秋，林佩的眼神恨不得把许天秋千刀万剐，冷冷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看看欢欢。”许天秋低沉的语气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欢欢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林佩没有打许天秋，也没有去拽许天秋的衣服，语气中有的只是单单的讨厌。

“林阿姨，对不起。”一路上许天秋都没有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却忍不住了，一下跪在了林佩的面前。

林佩看到许天秋这样，内心也有些不忍，但还是与许天秋保持着一小段距离，说道：“小许，你何必呢？你起来，你走好吗？”

许天秋缓缓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了门外，两个警察也小跑跟了上去。

“把你和伤者的关系，还有当时的对话，以及分开以后，你去了哪里说一下。”年纪稍大的警察抽着烟，有些同情的问着许天秋。

许天秋交代完毕就走出了警察局，年纪稍大一点的警察看着许天秋失魂落魄的走着，有些不放心，追了上去。

车里，许天秋也不管一旁的人独自抽着烟，顿了顿，说道：“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不可以通知我一下。”

“我姓王，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要是你想到什么和案子有关系的，打电话给我。”警官给许天秋递了一张名片。

“谢谢。”许天秋感激的看了看警官，低头看了看，王冀远。

“许医生，你看开一点，不要太伤心，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明天一定是好的不是吗？”王冀远安慰道。

“谢谢。”王冀远的话让许天秋想到了李笛，还记得那次许天秋向李笛吐露自己和妻子的故事，李笛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只有许天秋知道，他的明天一定是苦的。

许天秋走进家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卧室，他不想再站着了，站着太累了；也不想清醒，清醒太煎熬了；更不想哭，眼泪太苦涩了，他只想躺着，勉强自己挪了挪身子，枕在枕头上，伸手摸了摸双人床的另一边，他还没有和贺欢一起在这张床躺过，还没有亲自下厨给贺欢做过一顿饭，想想和贺欢认识已经好久了，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和贺欢的片段，发现自己记住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呢喃道：“欢欢，对不起。”他才刚刚把心交给贺欢，贺欢就已经不在了。

直觉告诉许天秋，这件事一定是彭乐干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和警察说，因为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许天秋握紧拳头，攥紧被子，他特别想强迫自己哭出来，也许现在哭出来以后的眼泪会少一点吧。

王冀远回到警察局，看着墙上的几张照片，照片中赫然就是夏婷的样子，还有一张素描，样子酷似彭乐，王冀远皱着眉头，夏婷的资料他已经很清楚了，可是其他线索真的很少，素描也只是根据夏婷几个牌友的描述画出来的。

“XXX小区？”王冀远好像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跑进档案室，拿出了几个月之前的一个卷宗，仔细的读了起来，这个案子也调查了很久，“贺裴国”几个大字出现在王冀远的面前。

“贺裴国？”王冀远敲着桌子，自言自语着：“竟然是同一个人，难道这两件案子有什么关系？”贺裴国的记录在对李笛的家庭成员了解多少一段中以不清楚结束，“李笛？”王冀远脑子里梳理着，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份卷宗，暗想：“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林佩守在手术室的门外，贺裴国的手术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林佩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憔悴，医院里也慢慢变得安静，一切都好像变得安静起来。

早晨，电视机画面忽闪忽闪，“现在播放一则早间新闻，昨夜本市峰山街道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画面中显示一辆黑色的无牌照汽车将一辆黑色丰田汽车撞下山坡，造成了一死一伤，其中的一位男子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的危险期…….”

彭乐坐在小饭店的椅子上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新闻，随便吃了几口桌子上的饭便匆匆走出了饭店，这是一个离市区不远的小镇集市，彭乐环顾了一下四周，走进了一间院子里。

邵彬站在医院门口等候着，看到李笛走过来，跑了过去，拉着李笛的手就上了车，李笛被邵彬的动作搞的莫名其妙的，笑着问道：“邵阿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小笛，你不知道吗？你贺叔叔出车祸了，在医院躺着呢，贺欢已经死了。”邵彬一边开着车，一边向李笛解释着。

“什么？贺欢死了？”李笛皱了皱眉头，呆呆的坐着，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邵彬说道：“我们去哪儿啊？”

“去医院啊，看看你贺叔叔。”邵彬焦急的说着。

“邵阿姨，你停车。”李笛比她更着急。

“干嘛呀？”邵彬疑惑的看着李笛。

“邵阿姨，你先过去，我稍后再过去，你先停车，好吗？”李笛哀求着。

“你要去哪儿啊？”邵彬对李笛的话语表示不解。

“邵阿姨，你停车。”李笛的话语很坚定。

邵彬疑惑的把车停在路边，李笛对着邵彬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就下了车，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你找谁？”张可心在门口拦下了李笛。

“我找许医生。”李笛喘着粗气。

“李笛？”张可心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李笛焦急的跑着。

“许医生在办公室吗？”李笛抓着张可心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在，不过好像昨天没睡好，你是不是也知道………”张可心还没有说完，李笛已经跑走了。

李笛跑到许天秋的办公室门口，本来急切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去敲门，只是在门外站着，站了一会儿，转身坐在了门外的椅子上，胸口微微颤抖着，嘴里也微微的喘着气，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办公室的门，坐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小笛姐，这么快就走啊。”张可心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出去的李笛。

李笛冲张可心微微一笑，说道：“照顾好许医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张可心莫名其妙的看着李笛远去的背影，李笛并没有去看贺裴国，她不知道该和贺裴国怎么去交流，也许贺裴国还没有醒呢。

刚走到医院的大厅里，就看到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在大厅的咨询台前询问着什么，台内的护士看到李笛走进大厅，顺着李笛的方向指了指，两个警察回头看着李笛。

“李笛？”王冀远看着李笛。

“是。”

“方便和你谈一谈吗？”王冀远试探着问道。

“去外边吧。”小笛率先走了出去，在一处人少的亭子里停了下来。

“你认识贺裴国？”

“恩”

“详细说一下。”王冀远问着，一边年纪稍微小一点的警察拿出笔记着。

“他是我爸爸的大学同学，我爸爸和我妈离婚以后，是他一直资助我上完了大学。”

“许天秋呢？”

“我妈妈死后，我有过一段时间抑郁，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你认识赵雅丹吗？”

“是她撞死我妈妈的，这件事经过法院判决已经处理完了啊。”

“是处理完了，说说你的父亲吧。”

“我爸妈离婚以后，他就离开了。”李笛想起了前些天贺裴国在车上和她说过的话，顿了顿，对王冀远说道：“王警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王冀远眼睛一亮，警察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看李笛的眼神变得渴望。

“我爸爸后来回来过，和我住过一段时间，有天我回家的时候听到了他和贺裴国的谈话。”李笛把那天在门外的听到的谈话和王冀远说了一遍，当然并不是全部，李笛记住的不过也只是贺裴国只是彭乐谋害许天秋这一段。

“哦？贺裴国指示你父亲谋害许天秋？”王冀远听后皱起了眉头，看着小笛问道：“你有你父亲的照片吗？”

“没有，我爸妈离婚以后，我就扔掉了他所有的照片，我有些怨恨他离开我妈妈。”

“好，李医生，谢谢你的合作，我们还会找你的。”

王冀远走后，李笛在亭子里发着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警察这一切，只是这些事情她处理不来，包括贺裴国的车祸，她也隐隐的感觉这和她父亲有关系，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许天秋再受到什么伤害了，李笛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都交给警察去解决吧。”

王冀远没有去找许天秋去追问许天秋隐瞒的事情，而是去了贺裴国治疗的医院，贺裴国住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醒，王冀远站在屋子外面隔着玻璃窗看着贺裴国，转过身对一旁的警察说道：“你去民政局和地方派出所查一查彭乐这个人。”

贺裴国家门口，许天秋靠着车安静的等着，手里的烟缓缓的冒着，许天秋在等林佩，他想得到答案，贺裴国与彭乐之间的事情，李笛不知道、邵彬不知道，但是林佩一定会知道什么。

林佩提着一袋东西远远的走来，许天秋站直身子，看着林佩走近的身影，林佩也看到了许天秋，在原地停了一下，摇摇头走向许天秋。

“你找我？”林佩当然知道许天秋找她，这个屋子里，许天秋也只能找她了。

许天秋点点头，林佩却是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进屋吧。”

“什么事？”林佩的语气很陌生。

“林阿姨，你认识李美琪吗？”许天秋试探的问着。

林佩顿了顿，看着许天秋，说道：“小许，贺欢已经死了，你贺叔叔也已经这样了，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林阿姨，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想撞死贺叔叔吗？”许天秋急切的问着。

“难道还有人谋杀你贺叔叔吗？”林佩不可思议的问着许天秋。

“林阿姨，你告诉我好吗？”许天秋哀求道，事已至此，许天秋也只有找林佩去求证自己内心的猜测了。

“好吧，我是认识李美琪，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林佩叹口气，看了看许天秋说道：“李美琪是贺裴国的大学同学，也是贺裴国的女朋友，其实贺裴国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当年在学校，贺裴国也算是鼎鼎大名，我也是在学生会的时候认识他的。”

“那为什么你们……”许天秋正要说话，却被林佩打断了，林佩看着许天秋说道：“小许，这些陈年旧事我也不想说。”

“林阿姨。”许天秋有些感激的看着林佩。

“没关系。”林佩继续说道：“说来惭愧，当年是我硬生生拆散了李美琪和贺裴国，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当年是市立医院的院长，贺裴国是学医的，他和李美琪在一块能有什么前途。而且我看得出来，贺裴国并不讨厌我，哼，男人啊，男人比女人更加清楚自己要的什么。”

林佩的一句话就已经道出了很多的故事，贺裴国抛弃了李美琪，在权位这方面，许天秋是自愧不如的，作为一个医生，许天秋从进入医院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像别人一样大富大贵了，还好医生的收入也是不菲的。

“我和贺裴国磨合了很长时间，他总是忘不了李美琪，即使我们在一起后，他也会去找李美琪，当然每次都会在李美琪那里碰壁。”林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就没有怎么见到李美琪了，不过我知道贺裴国对于抛弃李美琪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也许是良心受到了谴责，工作以后他很努力，想要从别的地方来弥补这份愧疚。”

“包括帮助贫困学生？”许天秋顺着林佩的话问道。

“你怎么知道？”林佩有些惊讶的看着许天秋，很快表情变得自然起来。

“那您见过那个女孩吗？”许天秋问道。

“见过一两次，还是在照片上，我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林佩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在与贺裴国的几十载生活中，很少追问贺裴国的事情，她给予贺裴国很大的自有，这一点也令贺裴国很欣慰，这也是几十年她和贺裴国相处很好的最大因素。

“那您认识彭乐吗？”许天秋期盼的看着林佩。

“彭乐？这个名字很耳熟啊。”林佩起身倒了杯水，若有所思的坐着，“想起来了，当年他和贺裴国的关系很好，不过他和贺裴国完全是两种人，贺裴国上进、积极参加社团和校园活动，学习也很好，算的上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吧，而这个彭乐相反，他不爱学习，也不参加学校的社团，酷爱运动，经常逃课。这些也是贺裴国和我说的，我曾经问过他，怎么会和彭乐这种人做朋友呢？他也只是笑笑。”

许天秋看着林佩，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如果他告诉林佩贺裴国这么多年帮助的是老情人的女儿，就算林佩是一个多么大度的女人，但她毕竟是女人，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出轨吧。

许天秋歉意的站起身子，想要辞别林佩，林佩疑惑的看着许天秋，问道：“你不打算告诉我你怀疑谁要撞贺裴国吗？”

“我还没有想好。”许天秋歉意的点点头，他不能告诉林佩，虽然林佩反对他和贺欢在一起，但是如果告诉她他怀疑彭乐的话，他不知道林佩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天秋沉思着，他知道贺裴国一定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贺裴国还没有醒，他该怎么办？

天色渐渐变暗，许天秋根本不想回家，小静走后，许天秋也曾觉得家里是那么的冷清，现在，贺欢也去世了，难道人世间还有比他更加倒霉的人吗？许天秋开着车在大街上随意的逛着，但是心情却是很烂。

汽车在一间酒吧门口停下，冬天的晚上，酒吧显得很冷清，找了一处幽静的座椅坐下，要了两瓶啤酒，默不作声的喝了起来，酒吧里音乐悠扬，不急不慢，反而把许天秋的心情一股脑的端了出来，好像被人戳穿心事一样，许天秋有些烦躁，走到台子上让歌手换一些快歌。

“咚咚咚。”鼓声响起，许天秋烦躁的心情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摆动起来，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许天秋鼻子一酸，有些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许天秋眼前一亮，自己座位上坐着一个人，透过黑暗许天秋望去，等看清楚人的时候，许天秋愣在了原地，本来有些微醉，瞬间变得清醒，向着座位上走了过去，只是眼神不再混沌，反而变得犀利。

路过邻桌，许天秋抄了一个酒瓶就向着桌子上的人砸了过去，声音盖过酒吧的音乐，酒吧瞬间安静下来，人们都向着这边看来。

彭乐坐在椅子上，微笑的看着许天秋，顺便向酒吧的工作人员歉意的一笑，示意没事，酒吧的音乐继续响了起来，彭乐把许天秋拉到座椅上，说道：“你先别激动，这是公共场合。”

“去尼玛的，你跟踪我？”许天秋很生气，恨不得把彭乐的皮扒了。

“小许，我知道你是个好同志，所以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彭乐的话语伴着肆无忌惮的微笑，让许天秋看的一阵恶心。

“我为什么要帮你？”许天秋没好气的说道。

“你想让小笛死吗？”彭乐的声音不大，但是分量可不轻。

“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你女儿啊？”许天秋不可思议的看着彭乐，好像看一只发了疯的狮子。

“我可没疯，你以为我不敢？”彭乐的表情很戏谑，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许天秋的愤怒慢慢变得无力。

“我要你杀了贺裴国。”

“你和贺裴国到底有什么仇恨，一定要杀了他才甘心？”许天秋已经被彭乐逼到了墙角，无力的挣扎着。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两天之内，我要得到贺裴国的死讯。”彭乐根本无视许天秋的问题，说完转身走出了酒吧。

等许天秋反应过来，赶忙拿起手机打给了小笛。

“许天秋，不用白费功夫了，按我说的去做，小笛一定没事。”彭乐的声音传入许天秋的耳朵。

许天秋飞也似的跑出了酒吧，身后酒吧的工作人员也追了出来，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彭乐的身影，酒吧的工作人员追出来发现许天秋并没有跑走，上前说道：“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草、草、草”许天秋连骂几声，弄得几个酒吧的小伙子莫名其妙。

“你骂谁呢？”其中一个小伙冲着许天秋喊道。

“去尼玛的。”许天秋用力一推小伙儿，几个酒吧的小伙冲上来对着许天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许天秋无力反手，也不想反手，仍由几个人拳脚相加，许天秋巴不得这伙人把自己打死，也不用管这么多事情。

许天秋挣扎的爬了起来，揉揉微痛的胳膊，狼狈的爬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