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寒被一剑贯穿在大腿，段逢雨下的是死手，变故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现，哪怕是古墨寒都没有反应过来。

“咳咳。”古墨寒重重咳出一口血，看着不断逼近的段逢雨，扯开嘴角笑道：“这一剑你应该杀向我的胸口或者我的人头。”

古墨寒又咳出一口血，段逢雨的剑气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看着下方混战的双方，有些自嘲笑了笑，“我好歹也是为了天山仙宫呕心沥血了二十多年，未曾想到头来竟然是这般境地。”

“你入了魔，为了一己之私屠戮众多无辜，你以为他们还会认你这个宫主吗？”段逢雨冷声道。

“一己之私？”古墨寒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捧着肚子，直接躺在了地上，笑得停不下来。

“你笑什么！”段逢雨剑指古墨寒，不解地看着他这癫狂的姿态。

古墨寒缓缓坐了起来，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猩红的双眼盯着段逢雨，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什么意思？”段逢雨愣了一下。

“哦？那我换个问题。”古墨寒的双眼再次冷了下来，“小子，你知道吴往矣吗？”

“你怎么会知道吴往矣！”段逢雨呆住了，在这个世界里怎么会有人知道吴往矣？难道......

“你不是仙宫宫主，你到底是谁！”段逢雨皱眉沉声道。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我原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也不过是个愚昧的家伙！”古墨寒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古墨寒的声音越来越瘆人，诡异的气氛猛然传开，不仅仅是剑界里，外面混战的人群也感觉到了，那群黑甲猛然停下攻击，秦先等人也是微微愣住，不知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入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吴往矣！”古墨寒声音犹如地狱中的怨鬼！最后的吴往矣三个字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他看着段逢雨犹如看着自己的猎物，他一字一句道：“小子，你听好了，我，是古越王朝的皇子，古越王朝唯一正统继承人。”

“老子叫——古！墨！寒！”

“什么？！”段逢雨震惊地看着眼前疯狂的男人，他居然就是当年的那名皇子？他居然没死！

“小子，你不认识我，我却认得你。”古墨寒怨毒的眸子死死盯着段逢雨，“你是白雨依和段涵霄的儿子！当年的事你爹娘也没少参与，你娘当年把我关在这里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让我杀你！”看着已经惊讶的呆在原地的段逢雨，古墨寒毒蛇吐信般缓缓开口。

“让我猜猜，白雨依是怎么和你说的？”古墨寒诡异笑着，“她一定说这里是一处神识世界，这里的一切皆是虚妄，都是假的！她肯定还说，让你待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你增强神识，之后你出去就一切大功告成对不对！”

段逢雨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古墨寒说的话，和当年白雨依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说对了！”古墨寒再次大笑起来，他太喜欢段逢雨现在的表情了，那种惊讶、疑惑、甚至有被欺骗的愤怒的情绪，他实在是太喜欢了！

“让我告诉你真相吧。”古墨寒轻声道，“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你看到的所有的人、物，哪怕你看到的那些一个个虫子，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不可能！”段逢雨怒吼出声，他一点一点回想起镇上的居民，那些残垣，那些断壁！还有......还有那些尸体！他在外面的世界明明看到他们已经死了，如果说以前是真的，那现在怎么可能是真的！可如果以前是假的，那现在的......现在的又是什么？

段逢雨颤颤巍巍地后退，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上，本就是灵力化作的长剑，掉落在地上顿时清脆的破碎声响彻整座剑界，剑界不断颤抖，这是段逢雨剑心不稳的预兆！

“这里是白雨依用灵力建造的小世界，这方小世界本来是不存在的，可有了灵气的滋生，不断出现生命，在白雨依人为的操控下实现了特定轨道的生命演化。由于灵力的影响，这些人就算是被送到了外面世界，他们也依然可以存活，因为他们已经成了活生生的生命。”古墨寒侃侃而谈，根本不在乎段逢雨的反应。

“所以......镇上的百姓，他们都是真的！”段逢雨身体不断颤抖，剑界上已经出现了裂痕。“所以，林爷爷、桂哥、叶姨他们，又死了一次？”

“没错，他们又死了一次。”古墨寒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看你这样子，他们在外面似乎也是存在的，而且我猜是因为你他们才死的，这样吧，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他们这一次的死......还是因为你！”古墨寒似笑非笑地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万斤巨锤砸在段逢雨身上。

“从你来这方世界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你的气息，这八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盯着那座小镇，可是看着你们生活的那么好，这让我很不爽啊。”古墨寒有些伤心地捂住胸口，但是嘴角却牵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所以啊......我也要让你们不爽！”

“咔！、咔嚓！”剑界一点点破碎，段逢雨阴沉着脸，低着头没说话，但古墨寒距离他最近，清晰地看着他眼中的墨绿色一点一点的褪去。

高台本就支离破碎，失去了剑界的支撑，高台正在缓缓倒塌，可段逢雨好似已经不能再感知周围的一切。

古墨寒缓缓站起来，看着愣在当场的段逢雨，手中一把猩红匕首赫然出现，“这方世界的法则就是咱俩必须互相厮杀，你我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所以......”

“你就去死吧！”古墨寒猛地攻向段逢雨，匕首刺穿肉体的声音应声入耳。

但古墨寒眼神猛地一凝，那匕首并没有和想象中的一样洞穿段逢雨，而是被他一只手死死抓住，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古墨寒想要抽刀，但段逢雨死死握住匕首。

“你......”古墨寒惊讶地看着段逢雨。

本是乌云万里地天空被一束金光贯穿，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金色光芒穿过乌云洒向地面，明明所有人都在光芒的笼罩之中，可是古墨寒就是觉得那些光茫犹如圣光般只为段逢雨一人出现。

圣光中，段逢雨缓缓抬头，金色的竖瞳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古墨寒下意识地闭眼后退。

段逢雨扔掉那把匕首，带血的手，指向古墨寒。

洪钟般的声音，几乎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