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营？”段逢雨愣了愣，“我们被困在大阵之中他们出营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他们是去杀敌？”

段逢雨话音一落，本来还觉得不可能的事，他突然心里一沉，因为他看到了黄石眼里的欲言又止，段逢雨一把抓住黄石的外甲，不可置信道：“他们真的......去对抗云扬了？”

“云扬主动进阵了？”古夜皱眉道。

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去破开九龙捆仙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云扬自己进来了。

可是古夜又发现不对劲儿，如果是杀敌那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们，而且走的都是老兵没有一个年轻的，年轻人全都被留下来了！

“黄石，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若有阴霾.......李牧”段逢雨强压心中不安大喝一声。

“在！”李牧握住腰间长刀，一步站在段逢雨后方。

“这......哎！”黄石叹了口气，道：“家父生前是前将帅徐屠的亲卫兵统领，我跟随家父陪徐将帅打了最后一仗，徐将帅死前曾一步悟长生，虽然昙花一现，但那天地异象绝不可能有假！那是实打实的灵化羽威压。那是‘流光’力量！”

“‘流光’？那把象征西北军将帅的长弓？”段逢雨问。

“没错！就是那把弓！”黄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炙热，“每一任将帅都会将力量融入‘流光’之中，久而久之，‘流光’中就储存了极其强大的力量，只要使用者有能力能够拉开弓弦就可以使用其中历代将帅的力量以提升自身。但是......”黄石顿了顿，“但是只能使用一次，且代价极大！”

“代价是什么？”段逢雨咽了口口水。

“灰飞烟灭。”黄石一字一句，痛苦又无奈地闭上眼。

段逢雨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他已经想到了，齐平阳本身就是灵元巅峰，如果再加上‘流光’中储存的力量未必不能射出媲美灵化羽前者的一箭！

“老师！”幕天冰冲进大帐，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齐将帅带了十七骑杀向了九龙捆仙阵，东北军大银甲和西北铁浮屠全军出动，紧随其后！乐将帅也赶了过去！”

段逢雨怒骂了一句，大吼道：“黄石！立刻调兵支援！死也要给我把齐平阳拦截下来，所有人马上出发！”

......

片刻前，这个时候的齐平阳嘴里叼了根甘草，身边不断跑过集合的士兵，他在那里蹲了一会儿，这种宁静惬意的日子他并不多，现在马上要走了，反而还有这么一小会儿舒服日子。

西北啊......挺好的，没啥留念了。

想到这里，齐平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自己的战马前，拍了拍马脖子。

这匹黑马是当初来西北军一段时间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名步卒，他的伍长战死前将这匹马亲手交给了他，说起来，这也是一匹老马了。

“老伙计，我不仗义啊，最后一战我却挑了个必死之局来让你掺和。下辈子我给你当马，算是补偿你，成不？”齐平阳轻声问道，但又想了想，补充道：“但是啊，我要当咱们西北的战马，咱西北伙食好嘛哈哈。”

“噗噗！”黑马冲着他打了两个响鼻，它的名字和这座城一样——“杀云”！

齐平阳知道这两个响鼻算是回应了，欣然一笑，牵起缰绳走向军营大门的方向。

“将帅！”一道声音喊住了他，齐平阳停住脚步。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后面的人都有谁，他没有回头，高声道：“没看到都在集合吗？还不快去！”

“将帅！”那人又喊了一声！

“我他妈说让你们过去！”齐平阳猛地转身怒骂，他的身后是足足十七人十七匹战马！

“你们是西北老兵，你们留下来对那孩子有更大的作用！你们和我去找死有什么意义！”齐平阳嘶声大喊，情绪太过激动导致声音都扭曲了许多。

十七骑齐齐半跪拱手，陈志强声音哽咽，眼眶通红，“三千营营长陈志强，愿随将帅赴死！”

“你！”齐平阳怒目看着他。

“虎贲营营长陆九斗！”

“副营长牛大！”

“愿随将帅赴死！”又有两人齐声高喊。

“护纛营陆长空，还能再战一次！”

“登城营胡近之亦能再战！”

“西北李三岐原为将帅开道！”

“亲卫军程无为！”

“老兵张泉！”

“陈安！”

“西北林家铭！”

“先锋营营长邓许年！”

“孟孔良！愿死战不退！”

“姚远！”

“西北周客！”

“莲斗营营长何念北刀马备全，请战云扬！”

最后，一名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年轻的轻甲士兵嘶声怒吼！

“西北前将帅徐屠之子徐杀云.......求死而已！”

十七骑眼神坚定，西北大风中，铁甲沙沙作响，十七人嘶吼出声，“西北死战！”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平阳原地大笑起来，笑声愈发猖狂，愈发桀骜！

在十七人的注视下，齐平阳翻身上马，战马双蹄凌空，“传我将令！”齐平阳大喊一声。

“随本帅冲锋！”

十七人欣喜一笑，纷纷上马紧紧跟上齐平阳。

......

段逢雨和西北大军赶出大营，但是却被早就赶来的东北军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是乐清都，明显是在这里等他的！

段逢雨勒马停住，看着乐清都大喊道：“让开！”

乐清都眼神悲伤，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东北大银甲纷纷让开道，段逢雨策马冲了过去，西北众人纷纷跟上。

段逢雨冲在最前面，他看到了一堆堆尸体，一堆堆短枪残刀。

明显是云扬放了人进来阻拦齐平阳几人，天空被染成了一片鲜红，那种像血一样的颜色让人深深痴迷，而在那高空之上，有一人背后灵力化翼，他似乎缓缓睁开了双眼，手中长弓不断汇聚着碧绿色流光，一支由灵力汇聚而成的羽箭缓缓凝聚。

“齐平阳！”段逢雨对着那道身影猛地怒吼。

齐平阳在半空之中，回头轻轻瞥了一眼，嘴角微笑。

随即天地间响彻出一道足以让双方所有人震耳欲聋的呐喊！

“西北！”

“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