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重生为自己活一回
作者:蟹蟹果子 | 分类: | 字数:2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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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年希尧觐见
养心殿。
今日天气不错,皇帝似乎也颇有兴致。
晨起伺候皇帝梳头的时候,苏培盛在一侧,试探着取出一枚皇上素日最爱坠于辫尾的一颗红色玛瑙扣。
皇帝瞧了一眼,只点头允了,并无多话。
可苏培盛这样小心翼翼却是有原因的。
这枚玛瑙扣原是华妃刚入王府那会,一日晨起华妃伺候皇帝梳洗更衣时,觉着皇帝乌黑的头发只用金丝绸布去扎有些单调,便从陪嫁之物中挑出来这枚玛瑙扣,为皇帝坠于发尾。
这枚玛瑙扣小巧玲珑,倒也别致。先帝爷见了,不但没有责怪皇帝奢靡,还嘲笑皇帝少年心性。
那时候皇帝对华妃也是极其不同,不论大小事,总是偏纵着华妃。这枚玛瑙扣也总是时常佩戴。
直至皇帝登基,身边的各式物件的逐一更换了几回,可这枚玛瑙扣依旧还好好收着。
只是苏培盛心里隐约觉得,最近皇帝对华妃的态度,似乎总有些不同。
及至那日家宴上,皇帝责罚了三阿哥,苏培盛更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就要来了。
见皇帝正在案头批阅奏折,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将一盏养心茶放在案边,又将香炉中的龙涎香续上了些,复才轻手轻脚的走回案旁拿起墨条在砚台上墨起了墨。
苏培盛原是想着不要打扰到皇帝批折子,才会如此蹑手蹑脚的,却没想到皇帝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苏培盛面上一怔,复又趁着这个机会,赶忙问道,“皇上,年希尧在养心殿门口等候多时了,皇上可要见见年大人?”
皇帝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召了年希尧进宫。这才将手中御批的朱笔放下,说道,“传吧。”
年希尧是年羹尧同母的兄长。
与年羹尧不同,年希尧虽为年家长子,素日确是低调很多,许多人提及年家往往只知道次子年羹尧,而不知晓长子年希尧。
而且,听闻年氏两兄弟不论模样还是性情几乎全然不同。
也因着性情不同,素日来往不多。
又因着年羹尧与年世兰兄妹二人关系更近些,近些年来,年希尧甚至于与年世兰这个妹妹,也几乎不大联往来。
而听闻年希尧也似乎心性不定,也不算是个争气的。
并无什么专长不说,这些年来还总在全然不同的事务上花心思,传闻最近这两年拜了一位医庐里的先生,说是要学习医术,也不知是否已有所成。
苏培盛出去不一会,便带着一身官服的年希尧走了进来。
和年羹尧高壮魁梧的身材比起来,年希尧只勉强能算做挺拔,连健硕都谈不上,跟在苏培盛身后,仿佛只是苏培盛的一道影子。
跟着苏培盛一进殿,年希尧便规规矩矩的行了跪拜大礼,“微臣年希尧,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与年希尧之间,明显也不如同年羹尧那般熟稔,只瞧了一眼便微微点头道,“平身吧。”
年希尧起身,颔首躬身候命。
却听皇帝开口道,“那日你是如何知道咸福宫出了事?”
皇帝开门见山,说话也算直来直往。
而下首站着的年希尧微微颔首,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华贵妃身边的伺候的人,无意中和臣身边的小厮提起的。
那日微臣着人去太医院取些常用的药方,便听说咸福宫里出了事。又因着是与华贵妃相关的事,微臣便细问了问。
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便也顾不得其他的忌讳,赶紧让人带着年府的令牌,去北郊大营求见苏总管。”
苏培盛面色上倒也没什么变化,可心下还是微微一惊。
毕竟这事说起来虽简单,可若皇帝多了些旁的心思,真的要去追查,也是最难分辨的。
好在,皇帝似乎并未在意这些细节,而是继续问道,“那朕问你,既然你的小厮在宫内,为何不让他去咸福宫替你劝阻贵妃,而是着人路途奔波的来寻朕?”
年希尧缓缓答道,“回皇上,微臣这个妹妹性子刚烈又倔强,难免意气用事,又与微臣一向不合脾气,和微臣的弟弟年羹尧的性子实在是如出一辙。
微臣想着,那个时候华贵妃大约也是在气头上,若是臣这个大哥出言劝阻,怕是未必能劝阻得了,或许还会火上浇油。
可斯事体大,微臣实在也不愿见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会越了规矩,命人去北郊大营,想办法请皇上回来。”
年希尧对答如流,似乎并无隐瞒。
皇帝微微点头,将手边放了好一会儿的养心茶端到嘴边,轻轻抿了几口。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倒是了解自己的妹妹。”
年希尧将面容压得极低,温润答道,“华贵妃年少便失了母亲,微臣虽是大哥,却对这个妹妹照顾得并不多。
还是臣的二弟年羹尧与华贵妃年纪相仿,对华贵妃照顾得多些,因此臣的弟弟所说的话,或许华贵妃还会听一些。”
说着,年希尧复又跪下道,“微臣僭越,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眼皮缓缓抬起,淡淡问道,“你特意差人给朕送信,乃是要记功一件,何来僭越?”
年希尧沉沉叩首,答道,“还请皇上恕臣死罪。
大清素来有规矩,女子入宫为嫔为妃便不得再轻言前朝政事。而嫔妃娘家人,亦是不得轻易仗着皇上的厚爱行越矩之事。
咸福宫中的事,本是皇上的家事,微臣并不该过问,更不该出手干预。只是这事关乎臣的妹妹,微臣关心则乱,才会先是命人查问,后又派人求见皇上。
微臣此举实是僭越,还请皇上您恕微臣死罪。”
苏培盛虽瞧不见年希尧的表情,但从旁听着年希尧思绪缜密,对答如流,心底不觉暗叹,即便龙生九子也是各有不同的,更何况一母所生的三兄妹,相差了几岁而已,性情便差了许多。
而这位年希尧却显然与年大将军和华贵妃大大不同,俨然是个有些心思的人物。
皇帝听闻,点点头,“你是个有心的,又是华贵妃的兄长,自然是朕的亲戚,与旁的人不同。
即是亲戚关心家事自是无碍,况且有你这样尽心,朕也很安心。”
年希尧却是将头压得更低,谦逊道,“皇上厚爱微臣与微臣的弟妹,这是皇上给予微臣一家的殊荣,实在是微臣之幸,年家之幸。
正因如此,微臣才更感念皇恩,心下更是更明白何为君臣之理。”
却见皇帝微微一笑,“年爱卿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是安慰,来人,赐座吧。”
听了皇帝这话,年希尧更是再次叩拜谢恩后,方才起身,跟着苏培盛坐到了一旁的黄楠木福寿八仙椅上。
却听皇帝又道,“听闻爱卿拜了一位医庐的老先生为师,不知可有所成?”
年希尧神色诚挚,拱手答道,“医术精妙之处甚多,往往都是要从儿徒开始学起。
依着微臣的资质,学起来也实在有些难度,总是不得其法,也因着这个,虽也跟着师父学了尽两年的时间,一些常用的药膏配方,还要向太医院诸位太医请教取用。”
皇帝听闻,微微点头,“爱卿既然喜欢医术,为何不在太医院里寻觅一个师父,而是民间随便找了个医庐拜师学习?”皇帝说着,将手上的养心茶撂在了桌上,饶有兴致的瞧向年希尧。
年希尧这头倒是答得十分有条理,“太医院里的诸位太医既要照料皇上,皇后,太后和诸位嫔妃,又要照顾京中诸多官员和家眷。
微臣本就是兴之所至才突然生了学医的念头,并非真的要去行医治病。
若是因微臣一己私欲耽误了太医们的正事,以至于耽误了后宫哪位小主娘娘的医治,那岂不是微臣的罪过。
因此微臣思虑二三才想着,左右民间也有自成一派的医家成手,微臣还是在民间拜师,更为两全其美。”
皇帝面上挂着淡淡笑意,说道,“爱卿心思确是周到。”
接着,又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听闻前段时间华妃也找了民间的大夫过来病,那些大夫可是年爱卿举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