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菲在余途面前跪了很多次，求了余途很多事情。

但这是第一次，余途在跪着的颜菲身上看到了光，那种圣洁的圣光。

一个已经被自己踩在淤泥里面了的人，一个和自己一样，浑身充满着罪恶的人，为什么能够闪光呢？

就和刀客一定要杀了强军一样，强军那骨子大义，让刀客感到自惭形秽。

颜菲身上的光，让余途感到十分的难受且恶心。

我们都是卑微的在阴暗中爬行的虫子，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认命，一定想要变成会发光的萤火虫？

弱不禁风，但竟然怀着照亮深渊的梦想！

可笑！

你想要发光，我偏要让你的身体，都沾满淤泥！

让颜菲先在这里等着，余途亲自出去提了一桶泥，然后用水和成泥浆，再提回房间。

三丰为了余途的居住体验，还特意为余途配备了一个全身的穿衣镜，此时刚好有用。

余途将颜菲红果的站立在穿衣镜面前，拿起刷子蘸着泥浆，一点一点的刷满颜菲全身。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颜菲放下一切跪在余途面前之后，颜菲对于余途就充满了畏惧。此刻对于余途的施为，颜菲不敢有半点反抗。

可以说，如果余途一直严格的把控着自己这条线，颜菲根本连提出异议的勇气都不会有。

甚至连产生这种想法都是不可能的。

感受到泥浆刷在自己身上产生的冰凉，又感到泥浆干枯之后，凝固在汗毛之上带来的丝丝疼痛，颜菲只得颤抖着身体认错。

“余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余途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我...应该完全服从余哥的安排，不应该有自己的意见。”

余途摇了摇头：“我毕竟不在一线，我的安排总会有错误的时候。你是在一线的第一人，你许多的判断，应该比我会更准确，所以你应该有自己的意见。”

“我...我应该更多的为余哥赚钱，不应该考虑其他的。”

“我缺钱吗？从这群苦哈哈嘴里面，能够抠出几块钱？钱，从来不是我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颜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余哥，我想不明白。”

“一个月以前，送你来支教的时候，我们是怎么商量的？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那天和余途的谈话内容，颜菲是记得很清楚的：

“通过支教视频和直播，为我积累更多的粉丝和支持者，然后进行直播和橱窗带货。”

“没错，其实你记得很清楚嘛~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我们当时的谈话内容做事呢？”

颜菲立马开始辩解：“我在做事的，我在直播，我也在拍视频……”

“你搞错了主次关系，你的目标是积累粉丝和支持者，手段是通过支教。所以你应该考虑更多的事情，是如何利用你的学生，来实现你的目的。可是为什么，你的目的变了呢？”

“没有的，余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的目标。”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三丰提高采购物品的质量？”

“我只是觉得，我们只需要多花一点点钱，就可以给他们质量更好一点的东西，为什么不呢？余哥，他们真的很苦。”

“他们苦不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给他们一些质量好的东西，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小菲，你思考事情的思路错了。”

第一遍刷的泥浆干了，余途又开始刷起了第二遍。

————

见颜菲不说话，余途一边刷着泥浆，一边慢吞吞的继续说道：

“如果你让提高采购物品质量的理由，出发点是为了增加粉丝。比如有粉丝发现衣服质量很差，在直播间或者评论区提出来了，那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你所思考的事情，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积累更多的粉丝，这才是你的职责。”

“可是这些天来，你有多大的精力放在了这些事情上？”

“为什么平时不化妆了？作为一个美女博主，你不应该时时刻刻的关心着你的形象吗？”

“为什么拍视频和直播的时候，化妆穿衣，也开始敷衍了事？”

“视频内容为什么一点新意都没有了？直播中应该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你设计过吗？”

“你真正需要服务的人群是谁？是你的粉丝观众，还是这里的学生？你还分得清主次吗？”

“你们这条线人不多，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目标。你的目标只有一个，提高粉丝和支持者；至于如何利用你的粉丝变现，日常所需要的道具和物品，自然由三丰来考虑；”

“但是因为你工作的欠缺，让三丰甚至都要花心思考虑你视频和直播的内容。”

“颜菲，做好应该属于你的本职工作。”

————

第二遍泥浆也刷完了，颜菲的脸上、头发、眉毛，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没有放过，都糊了厚厚的泥浆。

余途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颜菲颤抖着回答道：“余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犯错了。”

“知道了就好，不过我怕你忘了，得需要给你留点记忆如何？”

“怎...怎么留记忆？”

余途又从包里面掏出一套纹身的装备，这是余途在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他不能一直的陪着颜菲，总要给颜菲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

让颜菲躺在椅子上，然后在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敲掉已经干了的泥浆。

这个位置极好，粉丝肯定是看不见的，但是位置又可以让她记忆深刻。

“我会给你纹上‘粉丝至上’四个大字，让你时时刻刻都能够记得住。”

一切准备就绪，余途扔给颜菲一个枕头：

“我也是第一次纹身，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住，不要叫出来。实在忍不住，就咬着枕头吧。”

……

余途的手法确实不咋地，但是过了好久，也总算是完成了。

此时的颜菲，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好了，我从网上看的，说是皮肉脏一点，纹身的效果会好很多，所以我还特意给你抹了两遍泥浆。”

看见颜菲没有什么力气，余途亲自为颜菲披上她的外衣。

“你记住，我给你穿的衣服，是为了遮住你身上的淤泥，不让别人看见，不是让你去洗干净。脏都脏了，别洗了，恶心！”

颜菲虚弱的回了一个微笑：“好！”

“明白就好，回去吧，回去之后记得消毒、消炎，不要感染了。记住纹身的痛，不要让你的痛白费了。”

“我知道了，谢谢余哥提醒。”

“对了，今晚回去你也好好想想，如何把你的视频做得更有新意，让你的粉丝更喜欢看。不要全部都是在教室教课的内容。你的学生，是你的道具，不是你的目标。”

“好的余哥，今晚我准备准备，明天一早给你汇报。”

“你看看，这样懂事儿多好？对了，你这两天好好养养伤口，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总要和你回忆往昔。”

“好，我尽快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好好的陪陪余哥。”

“我很看好你的，去吧。”

……

人果然是要多教教，第二天一早，颜菲就给了余途一个满意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