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

对于赵高而言，想要救余途，不管怎么都能救；

余途的选择并不重要！

关于这一点，余途心知肚明。

所以面前这群人杀或者不杀，其实并不重要！

在余途看来，重要的是，给赵高一个满意的答案。

个人的选择，在这片由权力编织的黑暗森林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眼前的这群人，他们的生死，在赵高的目光上，不过是随意摆布的玩具。

随即，余途立马端起冲锋枪，冲着人群，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血花在空中绽放，又迅速凋零，如同那些曾经辉煌却又瞬间陨落的生命；

人群在枪林弹雨中颤抖、倒下，他们曾经的尊贵与高傲，在这一刻被无情地践踏，化为了尘埃中的一粒粒卑微。

……

在杀完一群人之后，余途接过神仆递过来的弹夹，然后调转枪口，指着素兰：

“领事大人，还有一个！这个需要杀吗？”

此刻的素兰，望着面前的尸山血海，呆若木鸡！

这和自己的丈夫，奉飞阳，之前的分析完全不同！

神仆....为什么要不顾麻烦，杀了他们？

赵高没有回答余途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你就没有想过，正确答案是不杀他们？”

余途摇头：“没有想过。”

赵高：“哦？为什么？”

余途：“我只是想的是，刚才这群人威胁领事大人您，他们活着，可能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死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而死，就是您说了算了。”

赵高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余途啊，你还真是个妙人，不得不说，我还真是很喜欢你。”

余途大喜，拱手：“多谢大人抬爱，余途自当誓死追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月月、雨梦、白毛三人，也立马接着余途的话，拱手道：“誓死追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高：“好好好！不过誓死追随就算了，你此番输了，我救你一次，再替你扳回一城，到时候我们……”

赵高话还未说完，原本呆若木鸡的素兰，却高声打断赵高的声音：

“赵大人！”

赵高：“嗯？”

素兰：“我很想知道，此番你杀了这么多世家子弟，你到时候如何向神主交代？如何解释，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赵高：“为什么要由我来解释，我为什么杀了他们？我问你，我是谁？”

素兰咬牙切齿：“执剑局领事，赵高！”

赵高：“对啊，我是执剑局领事赵高啊！我杀了他们，难道不应该由他们的家族来解释解释，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吗？”

素兰：“你……”

赵高：“我是赵高，我杀了他们，自然是他们错了，是那么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他们哪里错了，以至于我要杀了他们！不服气，去神主面前告我啊？我们可以去神主面前打官司！”

对于赵高的猖狂，素兰并不意外，冷笑道：“那看来，今天我也要死在这里了？”

此刻的素兰单手扶着肚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赵高，哪里还有半点娇弱的样子！

赵高却并不回答素兰的问题，反倒是哈哈大笑，对着余途问道：

“老乡，你来猜猜，我们的奉家小少夫人，刚才说的这番话目的是什么？”

余途正在思考赵高之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输了？救我一次？扳回一城？

此刻面对赵高忽然的提问，余途思考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过来：

“少夫人，是在求活！”

赵高：“怎么说？”

余途：“少夫人高声打断您的话，是为了避免您说了些她不能听的，到时候连活下去的半点机会都没了。”

赵高点头赞道：“聪明，那你再来猜猜，她为什么要求活？”

余途疑惑：“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此刻的赵高却是摇头：“错了，奉家的这位小少夫人，和小少爷，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岂会一人死，一人贪生怕死？”

随后，赵高指着素兰的肚子：“给你一个提示，这位小少夫人，肚子里面有了身孕。”

余途恍然大悟：“这是护子心切……”

刚说完，余途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有了身孕，奉飞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带她来参加舞会？”

赵高对于余途的反应速度十分满意：“是了，末日之中，环境和医疗条件可不好，奉家大家大族，三代继承人的夫人有了身孕，本应该在奉家安心养胎，怎么会忽然来参加舞会？”

余途看着素兰满身的污秽，百思不得其解。

赵高再次发话：“再给你一个提示，今日我不来，那么来的会是监察局的神仆，你啊，就死定了！这是一个陷阱，而布陷阱之人，正是面前的小少爷和小少夫人。”

余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满是‘污秽’，散发着恶臭的素兰，还有地上奉飞阳的尸体.....

“他...他们布置的陷阱？为何？为了陷害梁家？梁家与奉家有大仇？”

素兰惨然一笑：“呵呵，如今你为刀殂，我为鱼肉，还不是随你所说？”

……

赵高饶有兴趣的看着素兰：“你看看，我这个分析，是不是你们想要的？”

“梁家老太爷，指使梁运，勾结圣庭，以买卖之名，引诱奉飞阳协其夫人素兰，前来舞会；”

“后以素兰清白及其肚中孩子为威胁，逼迫奉飞阳说出‘无暇一族’隐秘，告知圣庭，奉飞阳誓死不从；”

“梁老太爷震怒，先杀奉飞阳，后凌辱其夫人素兰；”

“为避免事情败露，梁老太爷杀人灭口，欲将舞厅之人全部杀死，幸好神仆来得及时，这才救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而你素兰，恰好，就是幸存者之一。”

“至于梁老太爷...见事已败露，神仆已至，为不落于神仆之手，自尽而亡！甚至在临死之前颠倒黑白，将自己包装成为受害者，污蔑他人为凶手，为梁家开脱。”

“素兰...少夫人...你看这个答案，是不是你们想要的？”

……

素兰眼神之中闪过惊讶之色：“怎么，赵大人欲为梁家遮掩？”

赵高：“不不不...我只是想让我这位老乡，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他到底中了谁的圈套！怎么样，余途，看明白了吗？”

素兰吃惊的望着余途，想不到这个余途....竟然和赵高关系如此之近！

这件事情，是她和奉飞阳算漏了！

早知如此，就不将余途牵扯进来了，少了圣庭，这个故事一样说得通。

余途惊讶的望着素兰：“他们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就为了污蔑梁家？”

赵高摇头，哈哈大笑，再次指着素兰的肚子：

“不，他们是在求活，是在为少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求一条活路！”

素兰心神巨震，咬牙切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神仆捏造事实，陷害世家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赵高摇头叹息：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们夫妇为了肚中的孩子，倒也算是，倾尽你们所能付出的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