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太清最终来到东荒九曲黄河中游的人族圣地。

他的时间刚刚好，刚巧看到人族天才剑仙玄都，斩杀了猎杀人类，充当金丹大药，提高修为的妖魔。

妖吃人，可以提高修为，这是洪荒不成文的旧闻。

说起来，这里面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来人族是用九转炼丹术炼制而成，天生就是一颗混元大丹。

混元本源虽然少，可不论是祖龙精血、混元之气，还是三魂七魄，对妖族来说都是大补。

一个人不够，多吃点人就行。

甚至妖族暗地里，把人族当成了商品等价物。

其次天地杀劫还在，魔气、怨气、恨意、杀念等形成的劫气浓郁至极，远超龙汉大劫，别说是兽类出身的妖族，就是很多植物化形的妖仙，一不小心也会堕落成魔。

连被混元造化大阵隔绝的昆仑、不周山之内的地仙界，都必须时常发出警告，戒令各方仙神清除魔性、恶意、邪念等。

不过吃人是大罪！

业力很大不说，还会被人族追杀。

睚眦就专门干这种事，靠着猎杀入侵的妖魔，屡屡被女娲奖励，气运亨通之下，已经恢复至大罗金仙大圆满，有望成为龙族第三位混元金仙。

若非借着妖魔的手，淬炼人族，伏羲早就重拳出击。

在睚眦的带领下，人族吃亏不大，反而锻炼出一个个能征善战、知晓洪荒黑暗面的战仙。

望着斩杀妖魔回归，自身功德之气弥漫，心境无比平静，淡笑迎接人族的欢呼声的玄都。

太清暗道：“此子与我道有缘。”

第一批人祖从真仙起步，问道玄仙，大部分已经成就金仙中后期。

个别佼佼者，已经是太乙金仙中期。

像玄都、燧人、知生、弁兹、西陵等人族天骄，都已经是太乙金仙。

（知生：人族上古部落首领之一，‘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他教导人族学会生存的本领。其他几位也是如此，如黄帝轩辕之妻螺祖，为西陵氏之女。）

这个速度比三清、伏羲、女娲等天命主角自然慢了很多，可比起八成先天生灵、先天神圣绝对不算慢了。

像玄都不过是五代以外，能后来居上，资质在人族属于最上等。

这样的资质，必然会得到长安宫的注意以及人族资源的倾斜。

因为天地劫气依旧雄厚，加上洞天是圣人女娲开辟，太清老子无法算到玄都的跟脚，可鸿蒙紫气有感，他的道直指人族，干脆跟着人流一起前往广场。

这是一个不过千丈宽的方形广场，由一整块岩石被剑气切成。

广场最北面的中央供奉人族圣母女娲的玉像，两侧则是玄元、伏羲、通天、庄周。

虽然庄周没有再此传道，可他帮助女娲开辟道场，护送三千先天灵根，被人祖们牢牢记住。

本来还想立玄玑、赤霄两位至圣祖师爷，可立一次碎一次。

人祖们顿时知道两位至圣的意思。

玄都斩杀妖魔回来，部落高层早已等候多时。

在族长的带领下，这些人族先把妖尸分割，最好的蛟珠放在最精致的玉盘上，最肥美的蛟肉、最锋利的蛟牙、最坚硬的蛟鳞等很快被切割好。

把贡品放在一圣四神雕塑前。

在族长的带领下，在场人群们一起对着女娲行礼，又拜谢玄元、伏羲、通天、庄周。

“玄玑、赤霄至圣在上，女娲圣母在上，玄元上皇、伏羲上帝、通天上神、庄周上仙见证，姜水部再三叩谢，今斩杀妖魔黑蛟，特此供奉，愿圣母庇佑，护我人族平安。”

“拜！”

这个大部落云海上空，玄玑、赤霄应声投影出现。

“谁这么有才，创出至圣这个词，太不要脸了吧？”

对于玄玑这个问题，赤霄尴尬的装作不知道。

这个词自然不是她厚颜无耻给自己加的。

而是人族自己弄出来的。

按照那个很有眼力见的年轻小伙子说法，天道圣人都没有教出圣人弟子，二圣却做到了，自然是圣中至圣。

天道圣人是道祖，二圣就是至圣。

“他也是一片好心，就不要追究了。”

赤霄瞥了他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太清身上，丝毫不提自己暗中梦里传道，授予大道法门的事。

‘要不要下令禁止呢?’

赤霄很苦恼。

在场的另一位大神通者，同样很苦恼。

太清准备走成圣路，借用大气运、大功德糅合三尸。

但金丹大道被玄玑提前创出来，还尽可能完善到十转混元的程度。

太清想要依靠几个弟子、一两篇金丹修行法，分取人族的大气运、大功德，根本不可行。

人族的底蕴太高了，哪怕是以后万代以外的孩子，出身也绝对是筑基以上境界。

黄龙山洞天被女娲布下造化大阵，先天灵机浓厚，人族寿命八千岁起步，成仙还需要努力，可成后天元神容易得很。

多吃点灵米，百年后长大成人，不去修炼，在黄龙山洞天内也能混成个五六品的元婴老怪。

太清观摩献祭大典结束，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大气运、大功德来源。

不怪他想不到，而是现在的人族留给他创新的空间几乎堵死了。

金丹大道、杀伐剑道、教化之道都已经被占了。

想要以人族为根基立教，教什么呢？

若是人族还是那个连寻常毒蛇都能毒害的弱小族群，太清有的是法子进行指引，从而产生创立人教、瓜分人族权柄的想法。

但现在，人族有的是修行大道、九德人伦和卫道神通。

在人族停留上千年，太清老子确认玄都已经拜师，成为剑宗宗主嫡传后，不得不放弃了收徒的打算。

算起来，壶口玄龟也是玄玑的学生。

虽然他的学生已经数不清！

“当年这乌龟是天仙吧。”

赤霄饶有趣味地看着昔日在河边胆小如鼠的老龟，对方如今成为了剑仙中的领袖人物，和昔日的鲤鱼王一道成为黄河剑修们的最强者。

此时，正在石碑下，向一个个化形剑修、人族剑修讲解自己所悟。

“嗯，后天生灵求道难，这么久才成太乙金仙巅峰，还是勤勉努力的结果。”玄玑微笑道。

没办法，人人成道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他当年赠送的金丹和石碑，他们最多止步金仙。

这些水族后天跟脚、悟性一般，但胜在坚韧，一直践行德与道。

一龟一鱼，能成为太乙金仙，还是他们获得的教化水族功德、守护生灵功德起了巨大作用。

洪荒天地把功德用来嘉奖后天生灵，弥补他们的先天不足。

不过如今有了人族的大气运，这位太乙金仙巅峰的剑仙，有希望在未来三个元会内，得道成就大罗金仙。

“若是人族修行吾道，推广清静无为，以后的洪荒仙神纷争减少，因果增速减慢，或可延缓大劫到来时间。”

“可该用什么方式引导他们修行吾道？”

太清老子隐身在黄河龙门边上，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件事。

若全洪荒生灵神圣与他一样清静无为，天下必然太平。

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不过，他发现人族与洪荒其他种族截然不同，是可能继承他的道，并发扬光大的，建立仙道乐土的。

因为人族具备非常强大的可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