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就是麻烦。”沧屃感叹。

“没办法啊，那些东西，你就算拿给学姐，她也要上交给国家的，而且她还没办法说明那些来历，反而给她添麻烦。”唐溪叹息。

一人一神沉默下来。

“要不，我直接去问？问学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唐溪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了。

“这也太直接了吧！不过……”沧屃先是惊讶，随即点头，“是个好办法啊！”

于是他们决定了这个“直接问”的好办法。

刚刚回家，进屋就听见他们“好办法”的唐御默然。

这两个……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左右不会闹出什么事，让他们自己浪去吧。

——

本来白小栀是想快点去联系唐溪的，但是教授催她把手上的课题提前做完，因而这一个星期都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空去。

不过，白小栀不来找唐溪，唐溪可以去找她嘛。

白小栀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目前的课题算是告一段落，她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这么想着，从实验室出来后锁好门，转身下楼，刚好碰到了上楼的唐溪。

“白学姐～”唐溪笑得可甜。

“唐学妹啊，你怎么来医学院了？”白小栀这几天用脑过度，这会有点短路。

“刚好没课了，过来找你啊，白学姐，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唐溪邀请她。

白小栀在愣了一下后忙点头：“可以啊。”

“有人想见你一面。”唐溪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谁啊？”白小栀莫名。

“去了就知道啦！”唐溪和白小栀并肩下楼去。

她们去的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唐溪似乎是早就定好了位置，她直接带着白小栀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

门一打开，包厢里坐着两个男人，模样都很不错，但是白小栀犹豫了起来，看着唐溪先进去了，她站在门口没动。

白小栀身边的服务员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不进去。

唐溪见她站在门口，马上明白了：“学姐，这边这位是我哥哥，他忙完工作过来一起吃饭，我请客他买单。至于那边那位嘛……想跟你聊聊……他家大乌龟的养殖问题。”

听见唐溪的话，唐溪身边的唐御朝白小栀点点头，但另一位似乎有些不爽，黑着脸。

大乌龟……？白小栀感觉他们好像没有恶意，而且这里人很多，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她想了想还是进去了，坐在了唐溪的另外一边。

服务员递上菜单，几个人点菜倒都不啰嗦，很快就点好了。

等服务员退出去，黑着脸的沧屃冲着唐溪说道：“什么大乌龟养殖啊？哥什么身份啊？”

唐溪看着他，直接喊了一声：“服务员！”

“干什么？”沧屃瞬间警惕。

“跟那个服务员重新介绍一下你。”唐溪刚说完，服务员已经敲门进来了。

沧屃咬牙：“你可真行。”

“好了，别闹了。”唐御觉得好笑，一左一右像两个小朋友。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服务员望着他们。

沧屃紧盯唐溪，唐溪则是笑嘻嘻：“麻烦加一瓶可乐，谢谢！”

“好的。”服务员应道，关上门离开了。

“不好意思，让学姐见笑了，重新介绍一下，那位是大乌龟！你也可以叫他‘沧屃’，或者叫他本体‘霸下’‘赑屃’也行。”唐溪转向白小栀，说道，她还故意着重强调了“大乌龟”三个字。

白小栀愣住，半天说不出话，她看着沧屃，但是脑子里全是小时候见过的那只大乌龟。

“大乌龟……”白小栀憋出一句话。

沧屃看着白小栀，笑了：“好久不见了，小栀子花，你长大了啊。”

白小栀不敢相信，她努力地想回忆起大乌龟的声音，尽管她记得大乌龟的每句话，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来大乌龟的声音。

“是我，我就是当年那条河里的……咳，大乌龟。”沧屃说，语气很温柔，“不太像是吗？这是我人形的模样。”

白小栀沉默几许，才说话：“你怎么证明？”

“就凭我知道，你为了救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跑去山里给我摘蓝栀子花？”沧屃刚正经两秒钟，马上又不正经了。

那一句“哭的稀里哗啦”让白小栀有点尴尬，但她似乎还是不能把面前这个人和当年的大乌龟重合起来。

“先吃饭吧。”服务员再次进来，端来了饭菜，唐御适时地说。

三个人开始提筷子吃饭夹菜，唯有沧屃没有动。

“你不吃吗？”白小栀问沧屃。

她旁边的唐溪和唐御两兄妹似乎不在意沧屃吃或不吃。

“我又不是人。”沧屃满不在乎。

“那你还吃人家的绿豆糕？”唐溪怼他。

“……你管呢。”

“那个，他如果真是大……霸下，那你们又是什么人？”白小栀犹豫了会，才问唐溪。

“我跟我哥哥都是捉妖师哦～捉妖师认识几个神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唐溪眨眨眼。

“捉妖师……还真有妖怪吗？”

“会说话的大乌龟你都见过了不是吗？虽然他不是妖怪。”

“……”也对，白小栀都没发现，自己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如此离谱的事。

沧屃磨牙：“都说了，我是霸下，不是乌龟。”

“还有你，小栀子花，不许再叫我乌龟了，‘沧屃’，我的名字叫‘沧屃’。”

“哦，”白小栀点头，“那以前我叫你大乌龟你好像不介意的啊？”

“废话，你那时才多大，我会跟小孩计较吗？”沧屃大度地说。

“按年纪的话，于你来说，我们都是小孩子吧，你可比我们大了不知道多少岁，不是吗？”唐御突然接了句话。

唐溪一想，还真是啊。

“所以，沧屃，我还是小孩子哎！你还跟我计较什么？”唐溪对于怼沧屃这件事情，非常有兴趣。

沧屃不由得一噎：“唐御你真是……”

唐御一边淡定地拿过一个杯子倒了杯可乐，放到唐溪面前，一边说：“她是我妹妹。”

唐溪满是得意：“哥哥当然跟我一头的。”

接下来，白小栀没怎么跟沧屃说话，怎么说呢，好像有些疏离，但也时不时地，忍不住看沧屃一眼。

沧屃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的，不过他看出了白小栀的不自然，只说：“晚上七点，我在你们学校正门门口等你。”

白小栀有些无措，随后点头答应了。

——

沧屃已经等在学校大门外，其实他也不太知道要怎么跟白小栀说话。

白小栀小的时候，也大多都是她在说话，说个十句八句的，然后自己接一两句。

如今，小姑娘长大了，话倒是少了。

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看见了沧屃，大多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毕竟这种画面很少见——一个帅哥盯着学校门口的大石狮子，一脸地不耐，还伸手不停地去戳大石狮子的眼睛，嘴里还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白小栀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幅景象，她走过去只听见沧屃还在骂：“呸！死椒图，臭不要脸！欠哥的钱都还没还呢！还蹲人家校门口，也不怕误人子弟，死不要脸！”

“那个，你……怎么了吗？”白小栀微微歪头，小心地问。

沧屃猛地站直，尴尬地咳嗽一声∶“咳，没事，那什么，你来了啊，一起去哪儿逛逛？”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白小栀问。

沧屃想了想说：“去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没来过这里，你选吧。”

“安静点的啊……那边有个小公园，去吗？”白小栀沉吟问道。

两人一起迈步到了小公园，路灯橘黄，石子路向里延伸，倒还挺像幅油画。

“沧屃，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白小栀自然是很高兴可以再见到当年的大乌龟，但是她也奇怪，为何他还会来找自己。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你不会介意吧。”沧屃直截了当地开口。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白小栀摇摇头，两人一起在公园长椅上坐下。

“由于你小时候帮我摘了蓝栀子，算是救了我一命，我跟你就有了一段尘缘因果，但我是神兽，不想身上牵扯太多凡界因果，所以想趁你这一世，回报这段恩情，了了这段因果。”沧屃直视白小栀的眼睛，不再是白天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很是认真。

白小栀没有说话，突然想到了那些关于几生几世的电视剧，然后莫名戳到笑点，噗嗤笑出声：“好啊。”

沧屃见她笑起来，自己也勾起唇角：“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都可以提。”

“听上去很不错，但是……”白小栀认真思考着，现在的她生活美满，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她根本没有什么愿望，“除了成为一个好医生，我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愿望了，不过我偶尔会挺想外婆的，还有大乌龟模样的你，但她已经去世了，而你，我也再次见到了，没有什么愿望了……”

“你外婆，什么时候去世的啊？”沧屃有些小心地问。

“已经是六年前了。”白小栀微笑，满脸怀念。

“这样啊。”沧屃想起了那个老人做的绿豆糕，望着白小栀的脸，不禁说，“那要不要再见一次你外婆？”

白小栀听见这话，表情一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