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早，堂妹就在催我们了“姐姐，还不早点收，吃饭去了。”

“不是还早嘛？”我说道。

“哪样，到馆子里吃呀？”老公问道。

“馆子里吃了算了，哪个耐烦到屋里烧了，早点收摊嘛，一起去吃了算了。”堂妹又说。

正在这时，老成走了过来，发了一支烟给老公了，说道“我说喊胡老四呀，还有老不他们一家人，一起吃了算了，老是跟他们在一起喝酒，今天喊一喊他们，这个日他瞎的，说不抻，算了，哥，算了，我们一起去。”

“你这个家伙”老公笑了笑。

“喊个狗屁，喊他们，看到他们那些人，我就心烦，还要喊他们？”堂妹瞪了一眼老成“你是不晓得他们的脾气的呀，连我看到他们那些人眼睛都是瞎的。”

“是了，自己一家人，随便一些了。”老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们先去了吧，我们收好了就来。”我晓得胖幺是一个大忙人，于是说道。

我们到馆子的时候，她们三姐妹坐在一块儿，正在说得兴高采烈的，老成眯 着眼闷坐在那里抽烟，他挨着两个空座位，隔着空座位坐着小弟和志红，菜已经上齐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大家看到我们来了，起身让着座，其实，这两个空座位，是给我们留着的。老公紧挨着老成坐了下来。

“人到齐了，开始嘛。”胖幺反客为主了“我本来是说到大馆子吃的，是他们不愿意跑了，其实呀，开车一会儿就到了，人家那个菜，比这几个菜的颜色要好，味道不晓得也要好得多少倍了。”

“哥，就我们两个喝酒，来，先喝一口再说。”老成端起酒杯说道。

“你们可以少喝一点了，这么多的菜，不喝酒哪里吃得完了。”老公劝着小弟和志红。

“他大姑爸的知趣多大了，还是在他们恋爱的时候醉了那一回，再也不喝酒了，哪里像他了。”堂妹说完话，拿眼睛鼓了一下老成。

“是的，是的，他大姑爸是知趣大，小姑爸是不喝酒，这个屋里，我要是不喝酒的话，那买回来的酒不都要长母虫子呀？”老成气冲冲地瞪了一眼老婆说着，但是一看到两个姨妹子斜着眼睛望着他，只好不作声了。

“来，吃菜，都吃嘛”老公调节着气氛“这是什么，看看还不错了，尝一尝，是个什么味？”

“那是么菜呢？”老成问道，筷子在盘子里扒了一下，又收了回来，一双空筷子坚在手心里，眼睛看都不看地说道“这菜我不吃了，是真的，我挨都不挨。”

“还是可以了。”老公边吃边说“味道还可以，大家都尝尝。”

“哼，这些菜呀，呵呵”老成是笑非笑的样子，又抽了一口烟，还是没有拈菜。

“我觉得还是可以了。”老公大大方方地吃着，端了一下酒杯“来，喝一口。”

“酒了，我还是喝了。”老成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眼睛扫着桌子上面的菜，又摇了摇头。

“吃菜呀，你这是。。。。。。”老公又拈了一筷子菜，招呼老成。

“你吃，呵呵”老成呵了一声。这次边筷子都没有抻出去了。

“这个菜也不吃？”老公问道。

“你们吃，你们吃，不管我，呵呵”老成又呵了一下。

“ 你们都吃嘛”胖 幺边吃边说道“等哪一天，我有时间了，我来请你们上我们旁边的大馆子里吃去，味道是要比这里好一些了”

“哼，这个菜呀，只有你吃了。”弟媳端了一盘回锅肉放在了小弟的面前，一大块，一大块的肥肉在青翠的蒜苗陪衬下，还有有一些诱人的，果然，小弟拈了一块，放嘴巴里嚼着，也许是味道不错了，小弟的筷子上又拈了一块。

“我就说了，他们三连襟，只有小全的嘴巴泼辣一点，这里肥一点的肉，只有他一个人吃得下了”弟媳又在说道“志红要是赶得着你全哥的嘴巴了，保证你能长点肉了。”

志红抬头看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没有吃多少，就是米饭，也只是吃了小半碗，就已经放下了筷子，这时，他坐到了一边，玩着手机。

我们其实都是很随意的人，想吃什么，筷子就到了那个盘子里，至于讲不讲点客气话，好像早就撇开老家的那一套了，只要吃得高兴就行，我挺喜欢看胖幺吃饭的，她吃东西好像比别人都要有味一点，她是边吃边谈嫌，一个劲儿地说这个菜没有在那一家馆子炒得好吃，这个菜，还有这个菜 味道不错了，就是没有什么卖相，话最多的人就是胖幺，她的声音十分的响亮，盖过饭桌上其它人的声音。

和胖幺一唱一和的是弟媳，她说道“哎呀，这个月，我们的盼盼又要三千块钱了，比拿工资的都要狠一些呀。”

“哎呀，不要说，你的盼盼真的是会享受了，人也长得漂亮，嘴巴也得行了，我说你们听一下，太好玩了，真的是太好玩了。哈。。。。。。真的是太好玩了，”胖幺边说边笑，不光是我们，连隔壁桌子上的人都转过来望着我们“盼盼跟我打电话了。幺幺，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不像我的妈妈，光会念叨，我们屋里，我只跟幺幺的话最多了，是嘛，幺幺。”

“ 哪天的事了”弟媳问道，“她又跟你打了电话的呀？”

“听我讲吧，我没有讲完了，幺幺，你最心疼我了，是不是？我就问她，盼盼，是不是没有钱了呀？”胖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拈了一块炸鱼放在了嘴里“哎呀，我就说了，还是我的幺幺最懂我了，幺幺，我最喜欢你了。哈。。。。”

“叫你不管她的，你又在管她了。”弟媳边笑边说。

“我就问了嘛，那个一千块钱够不哆了”胖幺说道“盼盼说了，够了，够了，我是说多打一点钱的，又一想，算了，她说了是买化妆品的，一个月，要买多好的了，一千块钱足够了。哈。。。。。。”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孩子一个月用多少钱了，光是上个月，她说了要换手机，我给了三千，还有生活费了，又是二千，这怎么得了了，对了，哥哥，你的佳佳原来读大学，一个月用多少钱了？”

“我们不跟你们比，我的孩子一个月一千多块钱，你们的条件好一些了。”老公实话实说，他一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是用了多少，就说多少，而且，我们哪里赶得上他们几家的条件了。

“就是了，哪个孩子有我们的盼盼用得多嘛，还是他爸爸说拐了的，是他跟孩子们说，他不抽烟，不喝酒，省下来的钱，全部都用到孩子们的头上，这好了，放了嚓口子，越要越多了，哈。。。。。”

“就是，小哥的小月，人家还是独姑娘了，一个月也没有你的盼盼用得多了。”堂妹有一点不耐烦地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下我。

“哪门搞了，也用惯了，哪门又厄得下来了，哈。。。。。”弟媳有点得意地说道，很明显，孩子的消费让她有一些沾沾自喜。她明着是在抱怨着，实际上又是什么意思了，反正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堂妹就有一种心烦地样子，拈一筷子菜放在嘴巴里，半天嚼一下，再就是定定地看着我，再翻着眼睛看一下自己的二个妹妹。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我是插不上话的，我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好，我的眼睛就盯着这个人看一看，那个人看一看，当然了，盯着老公的时间多一点，不是我娇情，我是生怕老公喝醉了，还有，他的饭量不好，也一直是我担心的，可是，我又看到了这个奇怪的现像，竟然有人比老公还要斯文，那就是老成，一直到现在，我觉得他的筷子还是没有拈过一样的菜，老公挨着他坐着，老公喝一口酒了，必定是要吃一口菜的，他虽然不吃肥肉，但是，合味口的菜，他还是吃得很高兴了，只不过，吃相好看的很，而且，老成吃不吃菜，好像对他并没有影响。

“不喝酒了，吃点饭吧。”我看到老公喝得差不多了，就劝着老公。

“还吃什么饭了，光是吃菜，我的肚子就饱了，又还喝了这么多的酒。”老公摇了摇头。

“哥，还有这点酒了，一人倒一点？”老成商量着。他的话很少，怕是因为两个姨妹子在场的原因吧，他只是闷头抽着烟，时不时地笑一下，好像十分地瞧不起这些人的吃相的样子。

“你们慢慢地吃，我们要走了。”胖幺接了一通电话说道“我的痁里有事了，等着我回去了。”

“你吃饱了嘛。”我问道。

“吃饱了，吃饱了，那个，我们走了。”胖幺又说“哥哥喝好了，我们就不陪了，真的是有事了。”

“你有事，你忙。我们也要走了。”老公说道。

“我们也回去了，你们慢慢地吃，哥哥，慢点喝了。”弟媳起身说道。

他们四个一走，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这几位走的时候也是，都是在跟老公打招呼，没有一个人跟老成说一个客气话，老成最是要面子的人，却又不好发作，只有拉着老公又喝酒。

“哥，一人还倒点了。”老成又拿起了酒瓶。

“我是不能喝了，你要没有喝好的话，我倒一小点酒陪一下你。”老公看出老成的不爽了。

“好，好，那就我多点，你少点，哥，是个意思，是个意思。”老成讨好地顺着老公的意思说道。

“不喝了，不喝了，回去了，早点回去吧。”堂妹说道。

“你说不喝了就不喝了，你算哪个了。”老成翻脸了，眼睛红红地看着堂妹，堂妹只好不作声了，嘴巴动了动，默默地坐了下来。可是，坐了一会儿，她跑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推了推我，又跟我做了一个眼色。

我们其实早就放下了筷子，只是在等着这两个喝酒的男人，就是胖幺他们，也是放下筷子等了半天了，吃了一顿饭，老成几乎没有说什么话，闷酒倒是喝了不少了。看样子，老成又是在拿酒出气了。老公好像是也喝多了一点了，我拉了拉他，他竟然没有反应，要是往常，他总是把我的手捏一下的，表示他已经晓得了。

“来，哥，搞一口。”老成端起了杯子，满满地一大杯酒，全部倒在了嘴里。

“慢慢地喝了，你也是的。”老公说道。“你看，叫你吃一点菜，你也不吃，这还剩了一大桌子的菜。”

“是呀，都是出了钱的了，要不，我来打包呀。”堂妹说着，就起了身，找打包盒了。

“有点钱了，不得了了。”老成斜着眼睛说道“要不是我当年帮他的那几个钱，我看她比哪个会扇一些呀，真是的，我老成，不是我吹这个牛皮，到我们那里。。。。。。”他打了一个酒嗝。

“我要睡了。”我在老公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哥，是不是？”老成说着，又拿起了酒瓶“我们一人再倒一点？”

“我的祖宗，回去了，好时候了。”堂妹边说边打包，我看到她倒是不择什么，一古脑地都装了起来 ，特别是还有几片肥肉和刚刚摆在老成的面前，而老成又不吃的两个菜，她都装了起来，几大盒子了，做完了这些，她又冲我使了一个眼角。

“我们回去吧。”我把老公拉了起来，老公本来有一点醉意了，他靠在我的身上，得意地笑着，冲老成挥了挥手。

“吃个饭都吃不成器的。”老成横了一眼老婆，又冲我笑了“姐姐，我哥哥没有醉吧。”

“走了，走了。”老公歪着身子，笑嘻嘻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成，他的嘴巴里咕噜着什么，也起了身，堂妹拎着打包盒子跟在他的后面，老成的个子本来就大，喝了点酒了，身子也是两边歪着，不过，还走得稳，好像不是蛮醉的样子，瘦弱的堂妹亦步亦驱地跟在后面，像个影子一样不做声，老成快点，她快点，老成慢点，她也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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