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种完全针对自己的话，秋桑和冬葵不仅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因为她们心里清楚，自己和大小姐从小在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大小姐是最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一个人，可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但白汐的话落在外人耳朵里，却带着几分道理。

“对啊！就单单凭身边的丫鬟一面之词，怎么能判定白汐就是小偷呢？也有可能真的是丫鬟贼喊抓贼也说不定呀！”

“我也这么觉得，你们看白二小姐那个眼神，一看就是被冤枉后的委屈！”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顾家有点咄咄逼人了吗？”

“是的没错！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如果白二小姐是在胡说八道，那两个丫鬟怎么不反驳，不会真的是做贼心虚了吧！”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传进了几个当事人的耳朵里，白汐听着那些对自己有利的言论，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幸亏父亲有先见之明，早就买通了一些人在这个时候浑水摸鱼，疯狂抹黑顾家。

顾慕玥自然也将那些怀疑的眼神尽收眼底，她轻笑一声，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处在下风而受到影响，“秋桑和冬葵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带着浓浓的信任，虽然秋桑和冬葵知道自己在顾慕玥心中的分量，但亲耳听到顾慕玥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受。

“大小姐...”冬葵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慕玥，充满依恋。

秋桑也柔了神情，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大小姐把她们放在心上，虽然她们的身份是丫鬟，但在相处的过程中，她们更像是大小姐的朋友，亲人！

她们一定是修了十辈子的福分，才能在这一世遇到大小姐这样好的人！

顾慕玥接着说道：“秋桑和冬葵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一清二楚，如果她们的品行作风有问题，我爷爷也不会这么放心地把我交给她们照顾。”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眼神不经意划过跟在白汐身后的小翠，最后停留在白汐身上，似不经意地道：“倒是白二小姐身边经常三天两头就换一个新的丫鬟呢...”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叽叽喳喳的群众一下子哑然，脑海中仿佛划过了一道光线，快得让人抓不住，他们的眼神唰的一下就看向了跟在白汐身后的小翠。

而顾承则惊讶地瞥了一眼自己异常冷静的侄女，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白家背地里干的那些畜生事，经常不把府中的下人当人看，随意打骂都是常有的事，就是打死了也没有人会在乎什么。

毕竟下人的命对他们来说就和蝼蚁一样，所以白家对下人的招聘从来就没有撤下来过。

刚刚顾承还在担心顾慕玥不能处理好这件事，犹豫自己要不要出面解决，可这样的话白正明那边就有点难办，一旦自己加入眼前这场纷争，白正明就会彻底不再有所顾忌。

然而就在顾承纠结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侄女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仅仅凭借着三言两语就把当下的处境给翻转了，倒霉的人马上变成白汐。

而顾家更是悄无声息地从舆论中脱身，名声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被万众瞩目的小翠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身躯就能看出来，她现在非常害怕。

而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这其中的含义在此刻显得非常微妙。

白汐脸上的表情一僵，差点就要维持不住面上委委屈屈的神情，恢复成自己原来的脾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不是都在说顾慕玥的丫鬟吗？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

而站在白汐身后的小翠满脸惊恐，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作为白汐的贴身丫鬟，她非常清楚白汐私底下究竟是什么一个样子。

在白家，只要稍微有一点让白汐不顺心，她就会对下人使用酷刑，幸运一点的话还有命在，就是会大病一场，身上多了数不清的疤痕，要是不幸运的话，就只能被草席围着，直接丢到乱葬岗去。

她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白汐的贴身丫鬟，她是一年前才从自己的前辈手中接过这个差事，而那个前辈据说已经瘫痪，被白汐残忍地挑断四肢的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只能被送回家自生自灭，然后第二天就死了。

想到那个前辈悲惨的下场，小翠的身子更抖了，这一年，她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取得了白汐的信任，难道最后还是逃不过和前辈一样的下场吗？

虽然小翠发抖的身体幅度非常微小，但还是被围观群众雪亮的眼睛给捕捉到。

“白汐身后的丫鬟在抖什么啊？她是在害怕吗？为什么啊？”

“我看呐，说不定某人喜欢虐待下人！反正那些被换下来的丫鬟，后面全部都没有消息了！”

“你们还真别说，这白二小姐好像确实喜欢换丫鬟，我记得去年不是这一个吧！”

“不止是去年，我的店铺就在白家附近，就单单是我的印象中，这白汐就已经换了七八个贴身丫鬟了！”

“你们管人家这么多干嘛，白家家大业大，还能缺几个丫鬟吗？人家下人多的是，想用那个就用那个！”

“可她姐姐白怜怎么不和她一样，我看跟在白怜身边的好像一直是同一个啊。”

......

无数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进白汐和小翠耳朵里，现在白汐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能暗暗瞪了小翠一眼。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是因为你！

小翠看到白汐眼里的恶毒，心脏猛地提起，她冷汗直流，赶紧上前一步试图挽救自己。

“你们不要胡乱猜测我和小姐的情谊！小姐平日里待我很好，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上次我家里出事，还是小姐主动把自己的月例分给了我，才让我家度过了难关！我们一家子都非常感谢小姐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