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么大年纪还为建桥的事情跑县城来找我？”曹正轩格外吃惊地道。不可能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放下手里的活，专注于老人和曹正轩的对话。

“哎——”老人长叹一声，把情况大致说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建桥项目总不可能不争取，我才想到来找你。”

“真的是您想到来找我的？”曹正轩问道。

“昨晚上老伯提出找曹董你帮忙，我们都觉得不现实，”村小组长解释道，“但老伯坚持说他看人看的很准，意思是说你会帮我们的忙。”

“大家都不相信怎么办呢？”老人道，“所以我就让发海带我来找你。希望曹老师看在横山墩整个村民这一份期待上帮我们一个忙。”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公司为村里垫付十万块钱对不？”曹正轩提高分贝道。这是因为曹正轩注意到，所有同事都在密切关注他。

“我是没有理由开这个口，但是……”老人欲站起身来。

“老伯，你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曹正轩把手搭在老人肩上，示意老人不用站起来说话，“我答应您。”

“什么？”村小组长不可置信地道，分贝下意识地提高了，“曹董你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比村小组长的反应还强烈，好几个老师抓在手里的红笔掉在了办公桌上。曹正轩的搭班老师应思蓉和汪红霞的反应则更为强烈，应思蓉把笔放进了嘴里，汪红霞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村长你让我问什么，”曹正轩微笑着道，“老伯这么大年纪跑来找我，为的又是村里的事情我能拒绝吗？”

“……”村小组长吃惊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下午四点，横弋县中心幼儿园放学的铃声响彻校园。

虽说是中心幼儿园，但幼儿园的面积只有几亩大。整个幼儿园唯一一栋综合楼也只有三层高，幼儿们学习，休息，吃饭，教师们办公，上课等都集中在这一栋综合楼里。

幼儿们的活动场所倒还齐全，有秋千，有滑滑梯，还有供幼儿攀爬的墙壁。

滑滑梯处，四五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嬉戏。滑滑梯附近，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面带微笑看着其中一个小男孩嬉戏，嘴里习惯性的说着“当心，当心”。另有几个年轻女人，或者低头玩手机或者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玩滑滑梯的三个小男孩被大人带出了幼儿园。

这时，五十多岁的妇人冲那个小男孩道：“凯宝，回家了，该回家了。”

小男孩从滑滑梯上滑到地面上，嘟着小嘴，“凯宝想再玩会儿。”

“再玩五分钟，好不？”妇人伸出一个手掌来。

“好——”小男孩拖着音回答，然后高兴地重新爬上了滑滑梯。

另一个小男孩此时滑到了地面上，被候在旁边的年轻妇女一把抓住了手，“回家了，不玩了！妈妈还要烧饭给宝宝吃呢。”

小男孩仰头看着妇女，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凯宝还在玩呢。”

“人家是人家，我们走。”说着，妇人不由分说拉着小男孩往大门方向走去。小男孩几次回头，恋恋不舍地与滑滑梯挥着他的小手说拜拜。

大门外，一个头发白了三分之一的年轻人往里走，进了幼儿园之后就喊：“谁的电动车啊，挡路了，红色的！”

五十多岁的妇女第一个反应过来，“红色的？会不会是我的电动车？小伙子，你看清是什么牌子了吗？”

“爱玛。挡在路中间，搞得我骑个三轮车都过不去。”

“那就是我的。奇了怪了，我明明放在路边的。”

“那就辛苦阿姨去移一下。”年轻人道。

“好的，”妇女回头冲滑滑梯上的小男孩叮嘱道，“凯宝，阿姨去移一下电动车，你再玩最后一趟咱们就回家了。”

“好的。”小男孩坐进滑滑梯道上，非常开心的回应。

妇女便跟着年轻人走到了幼儿园外面。

幼儿园外面横向的小路上，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横在路中间，挡住了一辆三轮车。

“你看，这不是把路拦了吗？”

“这是哪个不得好死的，怎么把我的电动车移到路中间了？”妇女一边骂着一边用钥匙打开电动车的龙头锁，将电动车推往路边。

“不好意思了！”小年轻踩着三轮车离去。

……

同一时间，阿黄出现在幼儿园通往横弋后路的小门处。阿黄径直将铁门上的挂锁打开，进了幼儿园，然后向滑滑梯走去。

那个从滑滑梯上滑到地面上的小男孩兴冲冲的绕到楼梯口正要再次爬上滑滑梯，阿黄一把将他拽了过去，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小男孩的嘴巴。

小男孩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声音，因为人已经昏迷过去了。阿黄抱起小男孩快速往小门处走，出了小门，穿过路边一栋楼房的通道，上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

“得手了？”坐在驾驶座的董华春发动引擎。

“这还能不得手吗？你看，跟死猪似的，一动都不动。”阿黄道。

“妈的，药性这么强，别整出意外来。”董华春把车子开上正道，然后慢慢的加速。

“董哥你放心好了，跟你说过五遍了，是一醚，不伤身体。过几分钟就会醒过来。”

“这不是担心吗，他妈要是把一个副局长的孙子整没了，我们就没活路了。”

……

横弋县公安局。

副局长江良康办公室里，江良康正在局促不安地踱着步，手机放在耳朵旁。

江良康五十多岁，因为皱纹特别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

“江局长，事情就是这样。我把电动车移好返回幼儿园凯宝就不见了。”给江良康打电话的正是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你确定你的电动车原先是放在路边的？”江良康问道。

“哪有谁会把电动车放路中间的？”妇女在电话里委屈道。

“你每个地方都找过了？凯宝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里？对了，会不会去上厕所了？”

“哎呀，江局长，到处都找过了，园长，老师们，还有保安，都帮忙找，哪里都没有。而且小门的锁被人撬开了。凯宝就是被人掳走了。报警吧，江局长。”

“不能报警。钟阿姨，你给我听好了，你马上给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告诉园长和老师们，给我全面封锁消息。包括那个保安。就说如果事情传出去了，我拿他们是问。我现在就过来。”

“啊？”妇女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