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曹正轩首先打开手机给付戴诚发了一条信息“继续监督”，然后和孟思妍交流了一个语文知识点，便把等候在一旁的吴平川叫到讲台边来。

这时教室里已经空了。等待曹正轩送回去的张雨歆已经按曹正轩的安排去了高二文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老师？”吴平川用一只眼睛瞟了一眼曹正轩。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曹正轩笑道。

“问题是我有事情。”吴平川白皙的脸庞泛起一点红晕。

“是赶去约会吗？”

“老师你……”

“我今天想跟你谈的就是一个人的爱情观问题。你短短个把来月的时间换了三个女朋友，看似显得你很有魅力，但负面影响是很大的，姑且不说高中能不能谈恋爱。”曹正轩开门见山。

“我，我哪谈三个女朋友了？”吴平川白皙的脸孔越发红了，他皮肤的细腻程度细比一般的少女，由不得大家都叫他小白脸。

“最先的那个已经被你‘抛弃’了，你现在又同时和两个高一女生交往，这没有错吧？”

“那只是偶尔接触一下而已，哪里谈得上交往？”吴平川有点局促不安。

“亲吻啊，搂抱啊，甚至更进一步的行为都可能有，那还是偶尔接触吗？吴平川，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这已经相当夸张了。”曹正轩表情严肃地道。

吴平川视线转向别处。

“你坐下来吧。我们都坐下来好好谈谈。”曹正轩选了一张学生凳子坐下来。

吴平川也坐下来。

“平川，再过一年，你就十八周岁，那就是成人了。成人就意味着担负责任。你的家庭情况我很熟悉。你爸妈之所以离婚就是基于你爸爸婚外恋，这才使得你未满周岁便缺失了父爱。当然了，你后爸对你也不错。但亲生父母在两个家庭里，这种感觉总是不怎么好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吴平川问道，语气中透出不满。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般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对于感情是很慎重的，也就是说很少会有你这种情况出现。”

“我……”

“因为你害怕伤害，害怕伤害别人，更害怕别人伤害自己！为此，我推测，你是遇到了什么状况。是这个状况促使你发生了这种变化。使你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老师你……”

“是我说到了你心坎上吗？”曹正轩不容吴平川做一点思考，“那是因为我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如果你选择信任我，可以考虑和我交谈；如果你还是有所顾忌，可以自我反思。但你那夸张的行为是真要有所收敛了。”

吴平川紧紧地抿着双唇，把视线定格在曹正轩脸上。

“如果你真爱一个人那没有错，每个人都会经历这种感情历程。但你绝不能玩感情。你也不要以为玩感情伤害的只是对方，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这怎么可能？”吴平川轻声嘀咕。

“你现在有没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曹正轩反问道，“这还是初期啊。再往下，一旦两个女孩子都纠缠你，前一个女孩子又来找你麻烦，你还有自得的感觉吗？到那时，这一切就是一个笑话了。这对你以后成家立业都是有很大的负面影响的。”

“哼，我哪还管什么以后？”吴平川的声音还是很轻，但一字一顿。

曹正轩心里一咯噔，“平川，你果真遇到了事情，对吗？”

“没有啊，我有什么事情？”

“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正青春年少，就说不管以后，怎么说得过去？”

“我随便胡诌的了。嗳，老师，我要走了。”吴平川站起身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可是特意抽了时间找你谈天的。你也知道老师的时间很有限。”

“我得去伺候汪……老师。”

“是英语辅导吗？怎么这么说话？汪老师愿意给你单独辅导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了，辅导的时间不是安排在星期六晚上吗？”

“偶尔星期三晚上也要去。我这就过去了。迟到了他会骂人的。”吴平川推开椅子匆忙走出教室。

……

看着吴平川匆忙离开，曹正轩感觉自己的这番谈话并没有起到预计的效果，便坐在原处反思，但一想到张雨歆还在办公室等自己送回步行街，也就起身离开。

把张雨歆送回步行街，曹正轩方才拨打付戴诚的电话，“潘明礼还在‘1997’吗？”

“在呢。在888包间，嗨得很。”付戴诚道，“曹董你现在就过来吗？”

“我这就过来，你等我五分钟。”

“1997”是阳江老牌KTV，有八九年的历史了。在去往阳江南郊的路上，其实质是一栋私人建筑，有二十多个包间。虽说距离市城偏了一点，但由于位置开阔，非常方便停车，加上KTV的设备高档，所以还是很受欢迎。

这也是它能经营八九年而生意仍旧红火的原因。

付戴诚带着王新春和李志候在这里已经候了近两个小时了。

见曹正轩的奥迪A5缓缓驶来，三个人迎上去。

“跟潘明礼在一起嗨的人了解清楚了吗？”曹正轩问道。

“是菜市场管理处的几个人，也就他手底下的几个小兄弟。”付戴诚道。

“不是还有两个姑娘吗？”李志补充道。

“那可以忽略不计。”付戴诚道。

KTV在二楼，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绝于耳。四个人上到二楼，就有两个年轻姑娘迎上来。王新春推开她们，四个人径直走去888包厢。

888包厢是一个中等包厢，里面放了两个茶几，一长排沙发。包厢里乌烟瘴气，因为开了空调的缘故，里面的男男女女都脱了外套。两个茶几上都堆满了啤酒瓶。

一个小年轻正抓着话筒吼歌。潘明礼和另一个青年各搂着一个姑娘在跳舞。

“哇，真的好嗨好开心啊。”曹正轩朗声道。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青年一起站起来。吼歌的已经停止了，但四个在中间跳舞的还在继续。

“你他妈怎么不嗨了？”潘明礼叫起来，“我艹，你们是什么人？曹正轩！”

“哟，可以啊，潘总，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眼认出我来！”曹正轩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