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

吞下唾液，喉咙滚动着，眼角略带湿润的雪音看着手中的书。

她今天被推荐了一本小说。

管理员学姐推荐的小说，是一本书写贵族和平民之间恋爱的书籍，里面并没有什么快乐的东西，全都是现实中的阻碍。但是二人克服了重重阻碍，让雪音不由觉得“为什么这么辛苦还要在一起，你们两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好的”。

可是最后她还是明白了什么。

对于二人来说，必须是对方才行，他们并没有考虑的和雪音这样现实。

“这是很有趣的小说吧。”

“嗯。”

雪音抹了抹眼角。

“所以你明白了吗？这本书就是教材，我打算教给你的所有东西都放在其中。”

“啥？”

雪音愣住了。

管理员学姐的眼睛眯起来，她对雪音说：“不要输。”

“额，嗯。”

雪音点点头。

“我说的可不是审判的事情，你知道吧。”

“不是吗？等等，什么？你在支持我吗？”

雪音有些惊讶。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首先理一下头绪，雪音今天陪管理员学姐看书的时候，她非常习惯性的去寻找魔法相关的书籍，看看自己的笔记里还有什么没有涉及到的知识。

可是学姐却拿过来一本书说：“我推荐你看一下这本书，今年秋天发布的恋爱小说，非常有趣哦。”

于是雪音就看起了书籍。

学姐的存在，是类似于一种概念上的存在，但却并非是可有可无，而是必然的存在，因为她们有着绝对的自我思考和目的。

学姐的能力类似于数据的统合，而她们可以通过对数据的分析来干涉各个时间线上的要点，更改命运的路线。

只是有一些问题，就是她们似乎无法直接干涉命运，而是必须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通过某种方式提醒他人，或者直接指点一条更快的道路加速命运的轨迹。

而她们和自己接触，目的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想把自己也变成和她们一样的存在。

艾泽学姐似乎为此非常想要雪音去学习她们那边的知识。

通过雪音对于自己的思考，很容易就会一点点带入她们的思想之中，随后变成和她们类似的存在吧。

所以雪音一直没敢打开那本书，她害怕自己变得和学姐们一样，她还想获得绝对强大的力量，作为一个人类得到所有的幸福。这是雪音追求的事情吗？或许也不是，或许雪音什么也没有追求，但是她非常讨厌别人把命运强加到自己头上的行为。

或许会被说成幼稚，可是雪音一直都是这样活着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如今的管理员学姐突然拿出这本书，说恋爱小说是她要教给雪音的东西，是为了让雪音学习才会这样的。

“为什么？”

雪音突然又听学姐说支持自己。

支持自己什么？要自己赢过什么？

雪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也就是说想要把西泽解放出来的审判。

但是学姐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她说的是更远的事情，是关于自己命运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虽然雪音并没有完全领悟，但还是理解了现在管理员学姐的意思。她并不是想把雪音教导成为和她们一样的存在，而是想要雪音自己领悟出某种抗争的意义，让她可以与自己和解。

这是一种不会让自己进入死胡同的思考方式，尤其是恋爱小说里面所讲述的东西，和恋爱本身关系已经不大了，不如说着这本小说主要讲的就是两个普通人克服困难的事情。

互相交换立场，不但为了对方考虑，也为了自己考虑。

雪音开始想，自己的另一半究竟在哪里，从这本小说里自己要学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和西泽无关？

她想要继续问的时候，却看到管理员学姐看着自己在笑。

“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对吗？”

雪音突然明白了什么。

“嗯。”

管理员点了下头。

“那我就不该问你什么了。”

“但是约定就是约定。”

“我明白，以后我还会每天都来的。”

“记得是每天晚上，那个时间你学习的效率会更高。”

“谢谢。”

“不要和我说谢谢，现在的我才刚刚喜欢上你一点。如果你能做到我都做不到的事情，那时候该说谢谢的就是我了。”

雪音完全不能理解管理员学姐的意图，但是她已经看不到管理员学姐了。

内心有些失落，但同时也非常宝贵的按住了手里的书。

恋爱小说《凤凰布衣》。

此时的雪音当然不知道，她的另一半，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发现过。

牢狱之中。

西泽的肩膀抖动着，将一个女犯人的骨头挤压到断裂。

“对……对不起……”

“我听不到。”

她冷漠的说着，提膝撞在对方的腹部，看着她倒在床上。

周围都是被她教训过的犯人。

“雪音……”

审判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西泽的脑子里已经确信那就是自己的结局了，但是雪音一番话把她眼前的墙壁打破。

“到底是为什么，雪音为什么要这样来救我，她，对她来说，我不是已经背叛她了吗？难道，她没有怪我？这怎么可能，那天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

西泽的头脑清晰了很多，她逐渐明白过来，雪音那时候所说的话代表的意义。

真正破坏自己家庭和平的，其实是哥哥，但又不是哥哥，而是背后控制着哥哥的幕后黑手。

所以自己那时候的选择又是什么呢？

“我根本无法冷静的判断局势。”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再重新看雪音拯救自己的明确意图，西泽突然明白了什么。和以前相比雪音的确变了，不再和以前那么冲动，而是更加的沉稳，并且有一种更加可怕的东西流淌了出来，让西泽有些难以接受的同时，不得不承认雪音是对的。

“必须要惩戒幕后黑手，为此我也要出力才行。而且我也不能和现在这样，以为自己足够努力，我必须要多考虑一些情况，哪怕是再难以接受的情况我都要确信一些事情。比如，雪音是永远不会害我的，哪怕她做出类似的举动，也必然有她的深意。”

西泽此时已经钻入了牛角尖，她并不打算走出来，因为如今的西泽能够活下去的动力，就只有今天拼命为自己说话，在现场做着本来是她最不擅长的诡辩的雪音了。

为了活下去，做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西泽，你做了什么！”

一个骑士来到这里，看到西泽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顿，甚至双手还被拷着的状态，他不由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家伙。

“我什么也没做，不信问她们。”

西泽回到自己的床位坐下。

“对，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摔得！”

“骑士大哥不要在意。”

所有人都恐惧极了。

那也是正常的，骑士的眼里闪过看破的蓝光，他不有吞了一下口水。西泽给这些人留下的伤痕，几乎都是在致命的弱点上。再加上这里产出的味道，显然这些人都没少分泌多巴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她们的身体也发出了求生的信号。

在经历了这样可怕的威胁之下，如果还敢举报西泽，那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而为什么西泽会这些？

年轻的骑士并不惊讶，因为西泽已经是中等部的学生了，她们到达中等部的第一课就应该是对付恶人的方式。

只是西泽年纪太小了，她应该还是一年级的学生，这或许也是她第一次实战，居然这么敢下手。

另一面，安然的收获终于到了。

“几乎可以认为是切实的情报。”

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笑容。

雪音并没有参与会议，因为她们事前已经说好了，只有行动的时候安然会通过魔法道具给雪音传递信号发送自己这边的位置，除了行动之外，他们都会自己擅自的做事，为的就是不让雪音参与到他们的调查之中，把一切都当做他们独立调查的样子，绝对不能让雪音和他们调查有关的任何一点线索有关。

这不是安然利欲熏心，想要把雪音排除在外。

是因为根据雪音的推测，在学院里有人监视她，也就是说秘术师组织肯定有成员隐藏在学院里或者是学院附近，这实在是不正常的事情。

秘术师组织有成员一直潜伏在学院里——除了这样想，还有什么可能性呢？

所以雪音的行动必须要隐秘，在学院里的行动和学院之外的行动都要寻找可靠的目击证人，然后下城区这边的行动也要表里不一。

一边在表面上做着无用功的巡逻和征集线索，一边在背地里派熟悉的人打探情报，一点点缩小目标范围。

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结果，那就是在古街——贫民区的确有一些可怕的变化，但是一般人还真的注意不到，那就是有很多年轻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些年轻人失踪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但这次和以往不同的事，这次失踪的年轻人特点与以前的人不符。

以前的人失踪几乎都是无所事事的人，这次失踪的人很多都是辛苦工作的人，那么失踪的性质就值得考量了。

如果猜测的没错，以前失踪的人不是自己寻找一些赚钱的路子，就是真的离开了王城去乡下其他地方混吃等死了。

而现在失踪的年轻人，则是在巨大的生活压力下，被秘术师蛊惑成为了实验体的平凡人。

也就是他们的棋子。

基于这个猜测，他们开始绘制失踪人员平日行动的范围和失踪的范围，交叉对比划定了一个范围，确定了那里肯定有着秘术师组织的据点。

只是有一些问题，现在还不能立刻行动，那就是幕后黑手未必亲自在那里。

所谓狡兔三窟，对方如此阴险狡诈，肯定有其他办法和下线联络，说不定他本人安枕无忧的在上城区居住、生活，并不为人所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