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玩意可是长在尸体上面的东西，不会有危险么？”

面对卢克的疑问，陈锋就像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的笑了起来，他指着外面不少已经失去呼吸的瘾君子说道：

“不就是长在尸体上面的东西么？你知不知道地铁里面能养活这么多人不饿死，还都靠这些死人的功劳，比如将人，动物，之类各个玩意的尸体的腐肉弄下来和泥土搅拌起来，就是种植变异土豆和蘑菇最好的土壤，对于那些环境不好没法生长肉苔藓的站台，尸体的价值和食物一样珍贵。

尸体的内脏扔到沼气池里面又能变成蛆虫的饲料和沼气发生的原材料，最后骨头还能拿去喂食那些四脚鸡，你们这两天吃的玩意都要拜尸体所赐，都什么时候了，快别在乎这些了。

他们吸食的这玩意，地铁里面都叫这玩意天堂果，那些假惺惺的二号线科学家给这玩意还起了个名字，叫铁锈树，不过别说，还挺贴切的，这玩意的枝干就像是锈蚀的铁管一样，上面还长着包裹着棕色汁液的脓包，中间都是中空的管道，能在极度寒冷的外界生存，生命力顽强的离谱。

铁锈树的枝干掰开的时候有很浓的铁锈味，至于为什么叫天堂果，这就很有意思了，这玩意别看干巴巴的，但是能长出来红色的鲜艳果实，里面是味道很甜的棕色液体，比那些脓疱里的要甜的多，有着很强的致幻性，吸食之后还有很强的成瘾性，一旦吸食过，除非意志力相当强，很少有人能顶住诱惑。

将里面的汁液吸干之后，干瘪的果子外皮可以取下来当口香糖咀嚼，不过那玩意比槟榔的威力大得多，只要连续吃一个月，就会口腔溃烂，一个半月就会烂掉下巴，但是更要命的是，吸食了铁锈树的汁液之后会胃里烧的难受，只有吃外皮才能缓解这种感觉.......”

“可是他们的脸上为什么会有那些棕色的斑点？皮肤上也是！还有伤口里面的脓水也是！”

眼看列车就要出发，李铭着急的打断了陈锋的话，想要再仔细的看一下这些奇怪的瘾君子，陈锋被粗暴的打断了思路，顿时脑子有点短路，他对这个鲁莽的小年轻献上了一个感情丰富饱满的白眼之后继续说道：

“着急啥，现在急吼吼的听完了路上继续发呆？真是的，没礼貌。

我刚刚说到哪来着？对！就是那个吃外皮，这玩意外皮就像口香糖一样，可以轻易地咬开，撕裂，吃完之后整个舌头都会被外皮鲜艳的颜色所染红，连牙齿也一样。

吸食这玩意的人很危险，会偶尔发疯袭击别人，索性就趁着他们神志不清的时候，人们就会先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扒光，提前让他们冻死，或者拿走他们的武器，这些人都是地铁里的烂人，瘾君子，根本没人看得起他们。

这种铁锈树到处都是，甚至不需要花钱就能搞到很多，至于你说的烂疮之类的，现在也解释不了原理，但是吸食这个东西的人最长两个个月内血液就会变成棕色，而且口部和脸上，甚至眼睛会率先开始溃烂，里面会长出不少处于幼苗状态的铁锈树。

这些人一旦死掉，就会变成铁锈树的培养皿，全身都会长满这玩意，而且如果不及时处理，肠道的细菌飞速繁殖很快就会发生让溃烂的尸体充气爆炸，到时候就是炸了锅的粪坑了，能恶心死你，而且那些铁锈树的种子会被炸的到处都是，用不了多久就能长满周围。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情也比较有趣，这个铁锈树如果经过高温烘烤加工之后，原本铁锈味道的枝干会变得非常的酥脆，可以当做零食吃，味道甜甜的，据说能治疗胃溃疡和口腔溃疡，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吃了之后还能提升，泡水也能行，只不过高温烘烤的时间和温度都有讲究，自己很难做好。

有时候火候过了，就会烤干，除了泡水当个甜味的茶叶喝着提神，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干了，不如烘烤合适的时候能当个干粮吃实在，烤的酥脆的铁锈树树干就像是甜味的面包棍一样，好吃的很！

果子里面的汁液高温烘干之后磨成粉，那玩意毒性会大幅度降低，但是效果并不差，算是地铁里面口袋里面有点底子的人才能玩的起的东西，那玩意致幻能力强的离谱，就算是烘烤加热了照样十分的强悍，1克足够导致长达4个小时的致幻时间，我没试过，这辈子我也不敢试。”

一株小小的植物，背后居然还有如此丰富的故事，着实让两人觉得大吃一惊，不仅惊讶于人们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更是为第一个敢于尝试的人感到了由衷的“敬佩”。

火车继续晃荡了好一阵子，终于到了五道口车站，过去一个小时多的路程，现在足足花费了有5个小时，一觉睡过去又是一觉，金属的座椅对于屁股来说绝对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就像是草原的蒙古汉子骑马骑多了裆部长死皮一样，用陈锋的话来说，倒爷的屁股死皮越厚，证明这人资质越深。

第43章 初次远行

果然现在听起来这句玩笑话可真不是开玩笑，带着货物穿过危机四伏的隧道不说，单单是漫长的乘车时间，就足够一个人抓狂了，以前还能玩手机消遣，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外面发呆，浪费宝贵的生命。

大型站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单纯最底层的换乘站台就有好几个高教园区站台的大小，这里面到处都是那些摆摊做生意的商人，他们大声的吆喝着，向着过路换乘的废土人们兜售着自己手里的物资。

原先昂贵的进口手表，现在就像是90年代的火车站商人手里和大衣里面那些琳琅满目的假冒产品一样，只不过这些玩意全都是真的罢了，曾经数万，甚至数十万的珍贵名表被扒下来盒子，用铁丝悬挂在商贩手里的棍子上，一块珍贵的劳力士手表，只需要一颗51式手枪弹就能换来。

这个站台陈锋也不经常来，当初给他留下联系方式的军火贩子笼统的地址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电话可以直接联系，单纯通过文字去寻找客户也算是这些倒爷们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了。

地铁里面倒爷之所以是发财之道，这也和闭塞迟缓的信息差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昂贵的通讯费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起的，越远的站台传来的消息就越贵，而且危机四伏的地铁里带着沉重的货物跑来跑去，还得想办法找到客户，这一切可不是一般人玩的转的。

五道口站台并不小，地铁里面越大的站台所能聚集的物资就越丰富，尤其是这种线路交叉点的站台更是这样，相比较冷冷清清只有很少废土客的高教园，初来乍到的卢克和李铭真的是小刀喇了腚眼子，开了眼了。

仅仅在外围的换乘站点，都有少说上百家商铺销售各种各样的商品，一般换乘站台都不会有什么好玩意，但是大站台毕竟是大站台，一个个穿着塑料雨衣防护的商人兜售着手里多样的物资，向着周围所有路过的乘客大声的叫卖着手头的玩意。

这些流动摊贩手里有各种精巧的小玩意，比如利用14.5mm机枪弹颗制作的煤油打火机，还有制作粗糙，但是胜在小巧的野营炉，还有兜售简易武器的，那些简易的霰弹枪就像是用钢丝焊接的铁管子一样，铁片弯折的粗糙扳机看起来随时都会折断。

撞针就是两个用弹簧和导轨连接的铁钉，上膛还需要用手拉动撞针归位，这玩意和制式武器比起来就像是十八线乡镇里的老汉在自家院子里随手弄得玩具一样，但是这里是帝都的地铁世界，是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土的帝都，看似简陋的武器是不少家庭和普通人谋生和自保的武器。

零零总总的东西让两人目不暇接，卢克从来没有想过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土的帝都居然还能有这么多能工巧匠创造如此多让人惊讶的奇迹，当两人跟着陈锋进入到站台内部之后，又一次被这里面整洁明亮，井井有条的样子所震惊。

陈锋很得得意，他觉得这两个从边沿站台来的“土包子”问东问西的模样非常的滑稽和可笑，心底里有些瞧不起卢克和李铭，他骄傲的为两人介绍这些还维持着战前模样的站台内部，仿佛这一切都属于他自己的一般。

五道口站台的武器商人很有特色，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经营范围，出售武器的，防具的，探索装备的，都互相独立了起来，找到那个订货商可并不容易，不过大站台就是大站台，在五道口站台的订货商这里的货架上有着各种各样不同型号的夜视仪，还有探测器，捎带着转转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作为着名学府所在的五道口自然技术水平和专业程度要比其他地方高得多，一种可以套在手腕上面，整合了辐射探测仪，短距离对讲机，指南针，还有可以显示昼夜时间，以及日期的多功能led显示器的护腕着实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还有一个背包也非常的有趣，短距离通讯的电台，对讲机，以及辐射告警器整合起来，还有一个方形的led灯泡组成的小型屏幕，根据下面的介绍，说这玩意能实现2km内10台对讲机的组网功能，屏幕可以显示其中组网用户的方向，而且还可以作为无线电信标，提高发送功率，在3天的时间里保持20公里内的信号放送。

虽然这个玩意足足有10公斤那么重，但是这东西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地面上有的探险队有自己的车辆，这种电台预留的电源接口完全可以满足一个小型精锐探索队对一些高危险地区的探索活动过程中电力支持，甚至可以为大型的团队的先遣队提供无线电引导，这些装备的作用不容小觑，只是价格也同样不可小觑。

“这个设备你们用不上，对于你们这个装备水平，我觉得那个腕表，更在你们钱包能承受的范围内。”

就在三人观察这些新颖的产品时，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消瘦中年人走了过来，眼镜的反光让他眼里的轻蔑神色变得让人觉得分外的厌恶，店大欺客在废土都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事情，钱袋子不够，连碰一下这些商品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老板对于生意伙伴的态度可和当初不太一样啊！告诉你老板，防护服样本已经送来了。”

中年男人闻言，笑了笑，伸手摘下了眼镜，态度缓和了很多，眼睛瞥了一眼在小手推车里面的防护服，讪笑道：

“不好意思，我也是没办法，很多路过的废土客不讲理，总是毛手毛脚的鼓弄设备，这些玩意价值不菲，维修成本很高，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的经理说你们的防护服很不错，就是这两位身上的衣服么？”

中年人很快直入主题，对于这这些倒爷，他们在这里做大生意的人并不愿意多交谈，他们从心底里看不起陈锋这样的倒爷，认为这些人就是一群投机倒把的小商贩，根本不配和他们平等的交谈。

中年人仔细的看着李铭身上的防护服和装备，面无表情，时不时伸手扒拉一下上面的装备，随着站台现在生产走向正轨，这些自制的防护服质量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使用防水尼龙布料为基底的防护服，结实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原先容易破损的塑料布，让防护服的质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巧妙设计的披风内侧各种方便武器和弹药存放的口袋让中年人有些惊讶，披风的结构就像是拿破仑时代的风衣一样，上面有排扣可以防风，而且可以让双臂从两侧的口袋里面伸到内侧，不仅可以遮挡里面的容易藏污纳垢的护具和各种装备，还能挡住背包和呼吸滤芯，这种结构的披风都是好几个月探索队利用血的教训来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虽然缝纫的手法和衣服的裁剪并不是那么得体，相比较之前的那两代产品已经有了品质的巨大飞跃，一路上卢克和李铭看到了无数武器精良装备出色的废土赏金猎人因为无法找到合适的防护服，只能在衣服外面草率的缝制一些包着铅板和金属板的防护具凑合度日，就知道卢克和李铭这身已经可以小批量流水生产出来的防护服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装备。

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动作让不少过路过的废土客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对于这种手工流水线生产出来的防护服相当感兴趣，显然集中了上百人力量制作出来的防护服绝对是地铁里面不可多得的精品，很多识货的废土客们只是路过看一眼就知道这件衣服绝对是好货。

“不错，从你们衣服的制作和设计来说，并没有那些闭门造车的设计师们不切实际的个人幻想，更像是根据外出探索人员长期探索过程中所积累出来的经验，不错不错，果然我的经理很有眼光。

不如这样，就这个小伙子身上这一套同等水准的玩意，我出500站台点，13号线所有的站台专营权我全部要拿下。如果后续还有新的升级产品，我可以适当抬高一定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