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的回答。

并不在青衫剑圣的意料之外。

通过楚云近几年的种种行径来看，他的确是个有仇必报，而且不喜欢隔夜的年轻人。

现在有人要他死，而且已经动手了。

他会隐忍不发吗？

他不会。

剑圣一开始和他探讨的。只是整件事是否有叛国嫌疑。

而哪怕是在这个问题上，青衫剑圣似乎也没能说服楚云。反而被他将了一军。

此刻。

楚云更是以复仇者的身份坐在青衫剑圣面前。他就更加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了。

楚云坐在这里。是合情合理的。

来找青衫剑圣，也是毫无问题的。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复仇的？”青衫剑圣终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是的。”

楚云放下茶杯，气息平稳道：“如果你的确是这件事的参与者。那么你，就是我的仇家。”

青衫剑圣点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不需要知道。”楚云轻描淡写道。“我楚云做事。只看这件事有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做。从不看能不能去做。”

“好的。”青衫剑圣点头道。“那你就来做吧。”

青衫剑圣放下茶杯。

安然无恙地坐在石凳上。

他浑身气息平稳。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连那平淡的眸子，也不见喜怒。

似乎只是在与楚云聊家常一样。从容不迫，淡定之极。

楚云面对青衫剑圣如此姿态。

他也没有迟疑。

缓缓拔出了刀锋。

刹那间。一道恐怖之极的杀机暴露而出。弥漫整个竹林。

就连竹林之中的冷风，似乎也在瞬间静止下来。

……

竹林外。

一处凉亭内。

两名身着便装的长者耸立着。

他们身材并不高大。

模样也并不丰神俊朗。

两个年过六旬，头发已经花白的长者。却给人高山大海的气势。

而能在红墙内随意行走的长者，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魏老。你怎么没有阻止楚云？”其中一名老者随口问道。

语气中，判断不出任何情绪。

“这小子是什么性格。你我心知肚明。要是能拦住他。你会现在才跑来问我？你早干什么去了？”魏老身材偏硬朗。五官也更显挺拔。

他一双眸子如鹰隼。明明已经掩饰得很好。却依旧给人锐不可当的气势。

而在官场作风上，他也明显更具攻击性。有虎狼之风。

就算此刻跟这位老伙计聊天。他也跟吃了枪子似的，说话极具侵略性。很容易让人下不来台。

邝老闻言，莞尔笑了笑。说道：“剑圣可是与你相交多年。你就不怕楚云真和他斗个你死我活。”

“怕的应该是你吧？”魏老挑眉道。“剑圣那脾气。你觉得他会在楚云手里吃亏吗？万一楚云这小子把剑圣惹急了。他非得打断楚云两条腿不可。”

“到那时——”魏老挑眉道。“我看你怎么跟泉下有知的楚老交代。怎么跟萧如是那个女人交代。”

邝老苦笑不迭。摸了摸胡须道：“难不成你还能真看着他们打起来？”

“难不成你要我这把老骨头，去阻止两个武道巅峰强者决斗？”魏老反问道。“你就算真想毁我。麻烦你也换个靠谱的办法。我一把年纪了。可不想被人打成猪头。丢不起这人。”

邝老闻言，也是陷入了沉默。

从楚云决定去找剑圣。

红墙内不少人都盯上了这件事。

坦白说。对部分大人物而言。楚云找剑圣这件事本身，就要比女皇陛下被暗杀更严重。

而且可能引发的事故，更为激烈。

女皇陛下就算真被刺杀了。

就算有部分大人物会雷霆大怒。可还有部分人，可以风轻云淡地面对。

麻烦嘛。哪天没有？哪个人没有？哪个国家没有？

可剑圣被激怒。

甚至在红墙内大打出手。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鬼知道当年的剑圣如果不是为了追求武道而放弃仕途。他现在在红墙内的地位，又将达到怎样的高度。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楚殇那家伙引发的。

也算是楚家的罪孽。

“咱们没出面就算了。”邝老玩味道。“那帮老家伙怎么也没一个出面？”

魏老闻言，不禁撇嘴道：“看热闹不嫌事大呗。”

略一停顿，魏老又道：“或许。他们也想通过此事来验证一下。萧如是这次回来，究竟想干什么。仅仅只是给他老公复仇？还是想完成楚老当年没去做的事儿？”

邝老闻言，瞳孔猛然收缩。

“真要是这样，还咱们一堵墙内，恐怕也将不得安宁。”邝老吐出口浊气道。

“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萧如是想干什么。我不信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魏老斜睨了邝老一眼。

“你是不了解萧老板。还是觉得我在她眼里。能是那种推心置腹的亲密战友？”邝老苦笑一声，缓缓说道。“这些年来，谁能猜到她的心思？当年她在燕京城呼风唤雨的时候。咱们不也都说她料事如神。未来必飞黄腾达吗？”

魏老微微皱眉。若有所思道：“总之萧如是这次回归。我心中始终不踏实。没准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搞的所有人不得安宁。”

邝老陷入沉默。抿唇道：“我只希望，这次楚云和剑圣别真到动刀子的份上。再怎么说，这里都是红墙啊。”

“嘿。楚云那小子有血性。剑圣参与了这场暗杀，他能忍气吞声？”魏老却持不同意见。玩味道。“就算斗得头破血流，我也一点儿也不意外。”

“那你说。他俩谁强一点？”邝老问道。

“我哪知道？我就算是武将出身。可我他妈也不是武道强者出身啊。”魏老情绪高涨道。“实不相瞒，老子看见这群武道强者，心里莫名就有点打怵。这群怪物简直就是非人类！尤其是这个剑圣！跟他妈妖怪似的！”

魏老见过剑圣的手段。

那根本就是超过人类迹象的手段！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跟他说这种事儿，他都会痛斥一顿，并咒骂对方宣传怪力乱神！找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