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亿美元啊，丁海军实在是难以相信。

面对一脸严肃的丁海军，陈耕却是耸耸肩：“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

“呃……”

丁海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啊，陈耕又没有什么要求着我们的，相反，是我们要求着他，所以，他为什么要证明给自己看？虽然自己和陈耕有着良好的私人交情，但在这种事情上，私人交情不好用。

虽然很失望，但丁海军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好了心情，点头说道：“好吧，是我鲁莽了……嗯，你不介意我把这件事向上级领导汇报吧？”

陈耕心里吐槽说如果我说我介意你就不会汇报了吗？一边吐槽，陈耕一边点头：“当然不介意，你们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渠道求证。”

丁海军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一点，那就是陈耕能够主动将这件事透露给自己，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明白了这一点，丁海军也立刻向陈耕表示：“巴方的代表就在首都，回头我安排一下，尽快促成你们三方坐在一起沟通一下。”

“好。”陈耕点头，他也想明白小巴是怎么想的。

……………………

不提丁海军回去之后是如何将陈耕在这次股灾中大捞了一笔的事情向上面做了汇报，上面又如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单说洪都厂想要“掺一脚”这件事，高层确实展现出了极高的效率，只用了三天，陈耕就与巴方驻洪都厂联络官法鲁克·莱加里、L8教练机（这一时期的K8还叫L8，即：教练8）型号总指挥张彤坐在了一起。

“莱加里先生，”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陈耕首先向法鲁克·莱加里问道：“我先确认一下，您确定您知道我们商飞集团与苏联合作研发全新一代高级喷气式机教练机的具体合作方式？”

“是的，我们知道，”法鲁克·莱加里肯定的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确实做了很多功课，法鲁克·莱加里甚至将整个情况大致的叙述了一遍：“苏联政府正在研制一款全新的、性能更加出色的喷气式高级教练机以取代他们现在正在使用的L-39教练机，参与这个项目竞标的单位有苏联雅科夫列夫设计局、苏霍伊设计局、米格设计局以及米亚西舍夫设计局，整个项目的竞标过程分为两轮，第一的初选筛选出两款机型，之后的终选再从这两款机型当中选择出一款，作为最终的中标机型。

你们商飞集团与苏联政府的合作模式是，选择与那款进入了初选、但最终落选的设计局进行合作，以这款进入初选但最终没能中标的教练机为基础，打造出一款面向国际市场的亚音速高级喷气式教练机，再以这款喷气式教练机为基础，打造一款定位于入门的轻型战斗攻击机，费尔南德斯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得咧！

听到法鲁克·莱加里的这番叙述，陈耕就知道人家小巴是真的做足了功课的，否则不至于知道的这么详细。

点点头，陈耕对法鲁克·莱加里说道：“莱加里先生，感谢您以及巴方对我们项目的了解，这让我们的沟通少了很多障碍，但莱加里先生，有两点我需要您明确的回答我。”

法鲁克·莱加里立刻说道：“您说。”

“第一，根据苏联那边的进度，他们确定最终中选的教练机型号，最快也要到后年、也就是1989年的夏天，而按照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到1989年夏天，洪都厂这边的L-8甚至已经造出原型机了，而按照这个进度，假设一切顺利，L—8在1994年或者1995年就差不多能够正式加入贵国空军服役，但我们商飞集团与苏联合作的这个项目，哪怕一切顺利，恐怕也要到1995、1996年，如果不顺利……”陈耕耸耸肩：“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或许比计划的晚上十年也说不定，所以，您确定贵国能够接受得了？”

没怎么说话的张彤吃惊的抬头看了陈耕一眼：别人为了拉到投资，都是拼命的给自己说好话，说自己这边的项目进展多么顺利，可陈耕倒好，一个劲的说不好，难道他就不怕巴方因此的放弃了吗？

法鲁克·莱加里也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他反倒是笑了：“费尔南德斯先生，感谢您的坦诚，可就像您说的，假设一切顺利的话，苏联的这款教练机能够以和L—8差不多的时间加入我国空军服役，可如果不顺利……”说到这里，法鲁克·莱加里转头看向张彤：“谁又敢保证L—8项目一切顺利呢？”

张彤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比如我们的L-8教练机一定会一切顺利之类，但话到了嘴边，张彤却发现这话自己说不出口。

法鲁克·莱加里说的没错，谁敢保证L—8教练机项目一切顺利、完全按照此前设想的节点服役呢？作为一款高度复杂的飞行器，自己这个型号总指挥不敢做这样的保证，总设计师老石也不敢做这样的保证，谁敢做出这样的保证，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陈耕却是笑了笑：“L—8是以L—29教练机为基础的，而L-29则是一款已经高度成熟的机型，再加上洪都厂在飞机研制方面丰富的经验，所以我相信L—8教练机极有可能走在我们前面。”

K8的研制非常顺利，顺利的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这一点陈耕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也就不介意帮洪都厂说几句好话。

法鲁克·莱加里和张彤都是惊讶的看着陈耕，不管是法鲁克·莱加里还是张彤，都没想到陈耕居然会为洪都厂的L-8项目说好话：说好的拼命打压的竞争对手呢？

可陈耕越是帮洪都厂说好话，法鲁克·莱加里就越是坚定了巴方必须购买这款教练机的决心，至于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啊，L—8教练机是以华约的L—29教练机为基础发展而来的，属于华约的第一代喷气式高级教练机，之后的第二代喷气式高级教练机就是L—39，而苏联现在研制的这款高级喷气式教练机，则属于第三代的喷气式教练机，不管是飞行包线还是对飞行员的培训能力，都不是前两代的L—29和L—39能比的。

最重要的是，根据巴方掌握的情况，苏联研制的这款教练机，可以完美的模拟米格—29等典型的第三代高级战斗机，这是L—29以及L—29（自然也就包括了L-8）所不具备的，对于已经装备了F—16这种第三代战斗机的巴基斯坦来说，如果有一款能够完美模拟第三代战斗机飞行性能的教练机，巴方不但可以培训出大量的第三代战斗机的飞行员，最重要的是可以节约宝贵的F—16的机体和发动机的寿命，这些，可都是钱呐。

不过当着张彤，法鲁克·莱加里知道这些话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毕竟洪都厂是此前巴方遇到困难的时候，唯一一个愿意向他们伸出援手的朋友。

“费尔南德斯先生，您说的我们都明白，”法鲁克·莱加里说道：“但您与苏联研制的这款教练机是最好的第三代战斗机，所以我们愿意等等。”

人家愿意等、愿意承受项目进展不顺利的代价，那陈耕还能说什么？他唯有点头：“那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虽然还没有具体的价格出来，但根据我们初步的估算，这款教练机的价格应该要比洪都厂的L—8教练机贵不少，我个人觉得，保守估计也要贵个200至300万美元。

除了采购价格要贵不少，因为这是一款满在起飞重量在8吨左右、最大载弹量在2吨左右的‘重型’教练机，在日常的使用成本方面，估计也要比L—8高一些，这两点，贵方也能接受吗？”

按照此前苏联军事工业装备委员会提出的要求，这款全新一代的高级喷气式价廉及的空重就要达到4.5吨至4.7吨，最大起飞重量则要达到至少8.2吨，航程要达到至少2000公里，这几乎就是米格—21的性能数据了，相比于最大起飞重量只有不到4.7吨、最大武器携带量只有720公斤的L—8，要求确实是高出来一大截，而高出来的这部分，也意味着更高的成本：更高的日常使用成本和更高的采购成本。

“没有问题，”面对陈耕的这两个问题，法鲁克·莱加里还是要不犹豫的点头：“更好的东西就有更好的性能，也同样有更好的价格，这个我们很清楚，有心理准备，也能够接受。”

顿了顿，法鲁克·莱加里着重强调道：“而且费尔南德斯先生您放心，我们的订单总量不会改变。”

面对法鲁克·莱加里摆出的这幅“我们就是看上了你们的东西，不管多贵我们都要”的态度，陈耕还能说什么，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暂时没有问题了，然后有看向张彤：“张总，这样的话，你们是洪都厂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