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毛的这个要求，早就得到了王大志的吩咐的王华明当然不会拒绝，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当看到商飞集团那一字排开的8台正在工作的激光增材制造设备的时候，一群原本还带着挑剔的目光而来的老毛子们全都沉默了：技术是不允许有丝毫的作假的，而华夏这个大毛曾经的小兄弟，果然掌握了连自己这个老师都没有掌握的激光增材制造技术。

而且，商飞集团既然能够一次采购这么多设备，那就说明他们在这项技术的应用方面已经非常成熟，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掌握了这项技术的核心原材料：钛粉的工业化制造能力。

虽然大毛家并没有开展激光增材制造技术的研究，但有些常识性的东西大家还是知道的，比如打印的原材料：钛粉末是越精细越好，越精细，就越能够打印出高性能的零部件，而商飞集团既然敢将打印出来的钛合金零部件用在250吨级的中央翼盒这个核心部件上面，那就说明华夏制造的钛粉已经相当精细！

安德烈再也忍不住了，径自开口向王华明问道：“王，你们的这个设备能不能出售？多少钱一台？”

王院士也没有卖关子，爽快的说道：“能不能出售，这个我说了不算，安德烈先生你应该明白，这种东西已经是涉及到国家战略和国家安全的装备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轻易对外出口这种装备。”

安德烈不说话了，他也知道王华明说的是实话，商飞集团的这个激光增材制造设备就像是自己国家的模锻机、吨水压机等等设备一样，都是国之重器，等闲不会对外出口的，就算是要对外出售，也必然会伴随着国家级的利益交换。

倒是人群中的其他人，想的就更多一些了：华夏方面为什么这么痛快的将这个设备展示给自己看了？说明只要自己这边付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个激光增材制造设备也不是不可以向自己转让，但问题是，华夏方面想要得到些什么呢？

……………………

当天的参观结束后，回到酒店的德米特里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将专家们叫到了自己的套房的小会议室，开了个小会：“先生们，你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现在，都说说吧，通过今天的参观，你们认为华夏方面距离能够造出大型宽体客机还需要多长时间？”

没有人说话，实在是今天的参观颠覆了很多人对于华夏的固有印象，以至于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咳咳……”既然没有人说，那我先说两句吧，”安德烈轻咳了两声，说道：“先生，我是结构方面的专家，那我就从结构方面来谈一谈我的看法：我认为，起码是从飞机的整体结构上来讲，华夏制造大型宽体客机方面不存在任何障碍了。”

德米特里皱了下眉头：这个答案可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倒是安德烈，作为一名专家，他既然已经开口了，也就不吝于说的再多一点：“根据我的判断，理论上来说，现在的华夏已经具备了制造大型宽体客机的全部技术，但飞机作为一种特殊的设备，不是说你能够飞上天就可以的，一款飞机从飞上天到能够投入使用，这期间需要经过好几年的反复试飞、试错，但这还不算完，还要有大量的使用来纠错，这也是任何一家飞机制造企业在研发一款新飞机的过程当中无法避免的问题，这也是伊留申设计局目前最大的价值所在……先生，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对于安德烈的回答，德米特里有些失望，他其实更想听到华夏人不能制造大型宽体客机的答案，但现实就是如此，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接受现实：“谢谢安德烈先生……莫洛托夫先生，您的看法是否有与安德烈先生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双方的合作能够达成，那么伊留申设计局就是本次合作的主要参与方，而作为伊留申设计局的几位副总设计师之一，如果莫洛托夫也赞同安德烈的观点，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商飞集团在大型宽体飞机方面的技术已经没有看可供指摘的地方。

莫洛托夫数次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略显颓然的点点头：“我的看法与安德烈先生基本一致，在大型宽体飞机制造方面，商飞集团已经没有了不可克服的困难，如果资金到位，我认为他们在一年之内就可以启动原型机的建造工作。”

会议室里一片鸦雀无声。

连莫洛托夫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德米特里整个人都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他感觉自己疲惫的厉害：这么说来，自己这次来华夏取得的最大的成果，就是帮华夏的航空工业界完成了一次成果鉴定，同时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大型宽体客机的制造技术，对于华夏的吸引力也就是那样了吗？

真是……

太让人心塞了。

但德米特里到底是德米特里，尽管这次的打击比较大，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使劲搓了一把脸之后，他扭头向工业与贸易部副部长：“诺斯科夫，对于这次与华夏的合作，你的判断是什么？”

这话听上去还挺提气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德米特里真正的意思是：诺斯科夫，作为贸易方面的专家，你觉得按照咱们来之前商定的那些方针，咱们能不能与华夏方面达成合作？

亚历山大·诺斯科夫认真的想了想，缓缓的摇头：“先生，我觉得我们必须有所调整了。”

“这样啊……”

德米特里有些遗憾，按照来华之前与弗拉基米尔同志商量的结果，大家都对这次的华夏之行信心十足，都觉得可以让商飞集团变成伊尔-96的在华组装工厂，然后大毛可以在华夏狠狠的赚钱，可现在来看，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