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龙云跪地不起，言语坚决，张道然眉毛挑了挑：“你是龙虎山老祖宗级别的存在，在龙虎山被人供奉，拥有无上权威，为什么要来三清观，这种清修之地？”

张道然不吃饭，程一言尤一修也只能坐在那里等待。褚一梦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石桌上的饭菜，口水直流。对于龙云为什么拜入三清观张道然，自己的师傅门下，褚一梦反而不怎么关心了。

“老祖宗级别的存在？被人供奉？”龙云满脸苦笑，略微沉吟，脸上带着一丝挣扎之色，最终释然：“那已经是过去了，之前弟子的确贪图虚名，坐镇龙虎山。而且想要把龙虎山发扬光大，重挫佛门。只是域外修真到来，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弟子就被排挤出龙虎山权力中心。”

“不仅如此，现在整个龙虎山，只把空虚子，凌空子当做活神仙，弟子手段神通，道法玄功都不是速成之法，需要岁月的磨炼。域外修真功法神通，有很多速成之法，两相比较，弟子渐渐淡出龙虎山。”龙云脸色越来越淡然，轻声道：“经历此事，弟子看穿红尘，权利与我无关紧要，而弟子也不再留恋权利，只想一心向道，而真人才是真正的道修，是真正的修仙。”

龙云清楚，这一切张道然已经内心有了答案，张道然未卜先知，或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一刻。是以，龙云也不隐瞒：“在龙虎山一位域外修真的弟子，侮辱弟子，被弟子施以惩罚，没想到竟然一命呜呼。弟子是被一路追杀到此，天下之大，只有真人这里，才是弟子的容身之所。”

龙云的坦言，张道然脸色依旧平淡。当张一方陆贞带着孩子来到三清观的时候，收起祥云，把孩子抱在怀中，凝聚一滴灵液，滴在孩子嘴里，对于龙云的表述，不置可否，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

程一言尤一修则是脸上浮现一丝怒火：“龙云，你可知道，师傅需要清净，作为弟子，贫道有一丝错误都要受到惩罚。而你却，偏偏给师傅带来如此麻烦，居心何在？是不是你们窜通好了，里应外合，攻打我湖心岛？”

这不是程一言危言耸听，昨天张道然才收了魔族，就在刚才又让佛门高僧陨落在阵法之中。这一切，还没有传遍天下，域外修真，还没有意识到张道然的强大。而昨天，知道张道然强大的域外修真，此时就居住在湖心岛其他岛屿，还没有出去过。

先是魔宗，又是今天的佛门，今天或许就是龙虎山，明天就是崂山全真。程一言想到这一层，也无可厚非。

“真人...弟子绝无此意，弟子真的是想要拜入真人门下。哪怕做一个童子，端茶递水，弟子也愿意。”

龙云被程一言的话语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弟子对天起誓，绝无程师兄猜测的那样。”

现在域外修真进入地球，本来平静的修道世界，荡起丝丝涟漪。这些域外修真，一个个野心极大，欲望极强。

为了安全，一切隐患，都要尽量排除在外。

“不要忘了，严格意义上说，你也属于域外修真...”程一言冷笑一声：“所以，现在为止，谁也不清楚，你内心想的是什么。”

“程师兄，我是真的想要拜入真人门下。真人神通广大，道法通玄，用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贫道心中所想，任何秘密，也瞒不过真人。”

龙云的话，让院子一静。

张道然神通广大，道法通玄，用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个时候，龙云说的真假，恐怕还真的瞒不过张道然。

意识到这一点，张一方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张道然，把孩子哄睡，交给了陆贞。这才看向龙云：“此时不说这些，先吃饭吧...”

说着先给褚一梦夹了一大块鱼肉：“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些。”

褚一梦眼睛一亮，却忍住了没吃，而是给张道然也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张道然面前的碗里：“师傅也吃......”

张道然点了点头，似乎心情不错，招呼着张一方等人：“都赶紧坐下吃饭...”

龙云满脸苦笑，依旧跪在地上：“真人...”

“先吃饭......”

张道然再次说了一句，开始吃饭，不再理会龙云。龙云忍住肚子之中的抗议，咽着口水，闭上了眼睛。张道然不松口收下他，他就不起来。

至于吃的，还是算了吧。谁知道自己起身吃饭，张道然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说自己拜师之心不诚被驱赶出三清观？

......

一顿饭，在龙云的关注下，斯礼慢条的吃完。

陆贞刚要起身帮助收拾碗筷，被张一方按住：“你好好休息，先照看孩子，我与二师弟三师弟收拾......小师妹，陪着你嫂子。”

院子在几个人的收拾下，逐渐清洁。

张道然先是拿出道经观阅，一手拿着道经，一手抱着孩子，一丝丝灵气涌入孩子的体内，改造着肉身。一直到了半夜时分，午夜子时即将到来之时，这才说道：“你心中所想，你曾经做过的事，包括现在你想要做什么，贫道都清清楚楚。”

脑海昏昏沉沉的龙云，忽然精神一震，睁开了双眼。跪了一天，身子僵硬，双腿早就失去了知觉。龙云硬是没有动用一丝灵气，靠着意志坚持了下来。

“真人，弟子的确一开始因为走投无路，才回来这里。不过，到了三清观，弟子改变了主意，不仅仅是避难，弟子是真的想要拜入真人门下。真人拥有无上神通，弟子心中一切，恐怕过去未来前世今生，真人都是一清二楚。”

“弟子绝无假话，全是真心实意。弟子现在就只想一心修道，而不再踏足红尘。”

龙云言语之中满是哀求之意，双眼带着殷切与渴望。

“你就不怕，贫道不是龙虎山空虚子等域外修真的对手？到时候，你为三清观带来无可想象的麻烦？”

张道然言语有些严厉，面色有些凝重：“贫道纵然有些本事，只是域外修真，毕竟基数太大，他们一旦联合，贫道也极有可能退避三舍...到时候，贫道只能把你交出去，换取平安。你还不如远遁海外，或者进入深山老林。从此一心修道，而不再踏足红尘......”

“弟子也想过远遁海外，也想过进入深山老林。只是他们拥有弟子的气息，要是想要寻找，天涯海角，也没有弟子的容身之所。”龙云语气坚定：“如果有一天，真人真的不堪压力，不要真人自己把弟子送出去，弟子也会自己现身，为三清观消除灾难。”

道观一片寂静，张道然把孩子交给陆贞，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仰头看着无尽虚空，许久之后，这才声音幽幽传来。

“贫道有一去处，可以让你躲开域外修真的追杀，又可以锻炼心性，锤炼道心。”张道然忽然满脸笑意：“贫道这里不是收容所，也不是避难之所。贫道给你指一条路，如果你在三年内，达到贫道满意的标准，或许贫道，会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