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燕京大学。

研究生的生活对于李想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有系统的打脸威胁，李想一直都在一如既往地早睡早起，晨跑，学习，上课，写小说，然后——

看剧、玩游戏，出去嗨!

怎么样，没想到吧…

说来，也十分奇怪，李想发现自己现在的自由时间越来越多，尤其是当他更加专心地把一件事做好做完，高效率之下节省出来的时间就让他可以去放松。

当然身边也有非常努力的舍友夏风，真的就是一直都非常努力。虽然说李想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和夏风比起来，还是让他会感到一丝惭愧。

李想觉得他和夏风一比，真的就像是做做样子在努力而已。

不过，对于李想自己来说，自律越深，自由时间也就越来越多，不再完全依赖于自由果实的自由时间。

李想看着正在背法条的夏风，摇了摇头，合上自己的书，看了下手机微信里面的朋友圈，里面有很多再也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的朋友，晒着自己的日常。

这也只有朋友圈才能常见面，点赞表示已阅。

对于其中好友的肖展晒出的日常跑步打卡，真的是让他很意外，因为肖展己经坚持有半个月了，每天都跑了3公里。

不可思议的肖展，难以想象。

随着一句“完成任务”，再加上咕咚截图的跑步记录，李想给肖展点赞，并评论道:“了不起的展哥，继续坚持，加油!”

在李想的评论下面，还有很多老熟人的评论——

“抱歉，展哥，我看错你了，我原以为你只能坚持三天而已，没想到这次居然能够坚持半个月，真的了不起，又是下一个想哥啊!”

“肖展厉害啊，居然还在坚持，必须要点赞!”

“展哥现在是越来越潇洒了，活得越来越精致和自律了!”

“什么时候オ让我打脸啊?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看好会坚持这么久，别告诉我肖展真的自律了。”

“一大奇迹啊……真的不敢相信，太难得了。”

……

看着那些评论，李想想到之前最初一开始的时候，肖展在朋友圈说立了个Fag，要每天跑步3公里，下面是清一色的点赞评论“坐等打脸!”

李想觉得那些人实在是有些过分，好吧，他也评论了相同的四个字“坐等打脸”。

李想正刷着微信，准备出去吃饭，肖展却是给他打电话过来

“想哥，有时间吗?能聊一下吗?

听见肖展这几句话的时候，李想就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因为肖展的语气有些低沉，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嘶哑，像是哭过了一般。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李想自然想知道一向积极乐观，而且还已经开始自律跑步的肖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听到肖展和他说的这件事之后，李想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肖展的祖父肺癌晚期，已经是到了最后的一段时间，只能等死。

“李想，我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为什么不能带他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疗，到现在就只能等死了，我真的就觉得特别没用。”

“你知道吗，我觉得更可悲的是什么，我爷爷他在农村里面真的是非常老实，就是那种一直干活，非常努力的人，但是为什么他的努力并没有变得更好。”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吃的苦吃到头了，也没成为人上人，真的我觉得特别可笑，苦难一直都没有放过他。”

“都七十岁的人，还想着趁身体还行，多种一些地，减轻子女的负担，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也没有获得多么高的回报。”

“你说他们不努力吗?一直努力的人，就很厉害。”

“可是这样，根本就没有变好啊!”

“我觉得我现在也是一样，起得那么早，一样也是挣扎在温饱线上，这么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听见肖展的话，李想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慰到肖展。

他能够明白现在对肖展的痛苦，就是他的爷爷辛苦了大半辈子，可以说是整整一辈子都没有享福。

就那么一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着活，然后到最后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

要说这样的努力和自律，又有谁能够比的上祖辈。

李想能够明白肖展说这些话是因为有感而发，是真的觉得很没用，深深地无力感，不能让他祖父去接受最顶尖的治疗，不能过得更好一点，就是那样的无力感折磨着肖展。

李想听着肖展的话，只能说道:“他们的苦从来都不是辛苦，而是没有出路的无奈，最关键的是你现在出来了，不用像他们那样，至少出路会比他们更好一点。当然，也许你说的没错，这社会并不是靠努力和辛苦赚钱，付出也没有你想要的回报。”

“你现在不管是抱怨，还是感叹这些都没用，有这个时间去抱怨和感叹还不如去好好地规划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有就是在这个时候多陪一下你爷爷吧。”

“你既然认为自己很没用，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变得有用一点?你觉得自己努力没用吗?那你不如仔细想下，努力了没有什么改变没有变好，你可以去抱怨环境和别人，但是不努力，一样没有什么改变，你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李想觉得自己说这些话，也挺没有意思的，真的实在是很无趣，也没有一点价值，根本就帮不到肖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其实肖展也知道，肖展现在也不是因为想听这些话才会如此。

但是，现在李想也只能说这些话而已，说着一些让他都觉得很不舒服的话。

“可能真的是努力不一定会更好，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但这并不是不努力的理由，因为我们能做的只有如此过得更好一点。”

“那怕真的是只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