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就连平时饭量不大的孙圆圆，都一连吃了三套（半张饼夹上肉为一套）熏肉大饼，还喝了碗棒子渣粥溜缝。最后一个个的都是腆着肚子回的家。

回到家，孙大海还不算完事。那两条鱼都化得差不多了，要想明天做出来好吃，现在就需要他来处理。

家里虽说做饭的家伙不全，但好在有高屹、胡诚和侯志勇帮助。大家折腾了一个来小时，身上都冒汗了，才算把这两条大鱼处理完。

该扔掉的扔掉，该腌制的腌制。剩下明天再处理的部分，被孙大海分割成大块，然后放到小院的菜窖里。

菜窖挺深，估摸着得有三米。这里面温度应该在零度以上，不会结冰，有点类似零度保鲜的效果。

孙大海本想把收拾好的鱼先冻上，明天吃的时候再化开。但这样一来，经过多次化冻，鱼的肉质就会变坏，吃起来口感要差很多。

胡诚在孙家待了一段时间，知道孙大海提前处理肉食的习惯，便告诉他院里菜窖可以储存。

孙卫民家不开伙，菜窖基本没有用，只是偶尔放点水果进去。菜窖能保鲜的功能，还是胡诚当勤务员时无意中发现的。

有人送给孙卫民半扇狍子，被胡诚放进菜窖里，结果大家都忘了这茬儿。三天后想起来赶快去处理，结果胡诚发现肉居然没有坏。

他交给食堂大师傅做了出来，吃起来还是很好吃的，大家都没觉得有问题。

后来胡诚向其他勤务员打听，结果大家都知道菜窖这个功能，许多人家的剩菜放在里面，几天后再吃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只限于冬天，夏天菜窖里的温度肯定比现在高，保鲜功能就差多了。

胡诚一说，孙大海就明白了。

前世有国外的科学家研究出，食品的最佳保鲜温度是零度到四摄氏度，为此还开发出具有零度保鲜功能的冰箱。

胡诚说菜窖冬季能保鲜，估计现在的温度就大概在这个范围里。为了好吃，孙大海就赌一把，到明天再看这些鱼肉，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

第二天上午，李月派来的基地货车，拉了满满一车东西，开到了家属区门口。

胡诚跑出去把车接进了家属区，停在了孙卫民家门口。

司机和跟着的搬运工下了车，打开老解放汽车车斗的帆布，在胡诚的指挥下搬东西。

孙大海几个跑出来一看，天呀，一车东西，难道都是为这顿饭准备的？

这时，司机看出孙大海是正主，便走过来对他说，李助理请他打电话过去。

孙大海回屋拨通电话，才知道这车东西不光是给自己的，其中大半车货是要送到小尾寒羊基地的。

孙大海明天和高屹要去基地，李月琢磨着，小老板大年三十过去，不带点慰问品，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便主动帮他备下了半车年货。

李月告诉孙大海，卡车和司机今天先安顿在部队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他们和孙大海一起出发。

另外，车上还有二套卡拉OK设备，一套送到高红军那边，另外一套是给部队的，她刚才已经跟孙卫民打电话了，他一会就过来接收。

孙大海一愣，卡拉OK设备？居然这么快都生产出来了？

别说，这事还真跟孙大海有关。

事情先要从湾湾的刘老师家说起。

1982年，孙大海在香江见到了刘老师一家。刘老师的孙子，孙大海的叔叔刘阳和婶子何莹，他俩本想继续到美利坚深造，谁知就在香江的时候，发现何莹怀孕了，有了刘家第四代。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这样一来，他俩的计划就只能放弃，最少也要等孩子长大一些，上了幼儿园才成。

1983年4月，刘家小公主刘若瑄诞生了，何莹待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妈妈。

刘阳原来计划要走，所以他一直接课题打零工，没有在湾湾真正做事业。现在有了孩子，暂时走不了了，他就想先干点什么，最少也要干上几年。

刘老师的一位学生，有家电子工厂，他准备要移民，所以想出手卖掉厂子。刘阳知道后，去厂子考察了一番，便买了下来。

工厂原来是生产电路板的，他又花钱添置了些设备，增加了一个组装车间，通过帮以前的客户贴牌生产录像机，慢慢也开始生产自己的品牌，把厂子经营了起来。

湾湾从七十年代末期开始，陆续建了许多这样的小电子厂。虽然刘阳大力抓技术和管理，使得自家产品质量不错，但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他也只能低价接单，虽然不至于亏损，但也发展不起来。

刘阳这几年经常去香江开发客户，每次都会被曹大厨硬拉着，住在巴富花园曹大厨家。所以他跟曹大厨和曹勇，关系处得越来越好。

曹勇知道他遇到的困难，也帮他介绍过客户，但都是一些小单子，解决不了什么大事。

去年五月，孙大海过生日，曹勇打电话庆祝，并和他聊了好长时间。其中曹勇就提到了刘阳工厂的事。

孙大海一琢磨，正好，顺手能把姑父韩少白的事情，一道解决了。

韩少白1983年和孙卫红结婚后，就开始研发汉卡。因为市场上已经有几款汉卡出现了，所以他们靠反向破解，搞明白了别人的设计思路。

搞懂之后就好办了，几个人互相讨论，最后形成了新的思路，并在1984年春节前，就已经找工厂定制出来了自己的汉卡。

历时不到半年，韩少白他们就从无到有，完成了汉卡的仿制工作。

汉卡市场其实非常有限，现在国内每年总共也没有进口多少电脑。

而且汉卡价格高昂，市场又有好几款类似的产品，所以最终销售就成了拼关系，反正都是国营单位之间的买卖。

从1984年春节过后，直到1985年春节，韩少白所在的研究所，在一年内卖出去了三百多套汉卡，利润挺高，足有三十万。

要知道，韩少白立项时从研究所里得到的经费，也不过是一万五千块而已。

既然韩少白已经对得起研究所了，孙大海又动了劝他留学的念头。

1985年春节，韩少白两口子回家时，孙大海跟他说了好几次，要他尽快办理停职留薪或干脆辞职，趁着现在年轻，而且没有孩子的时候，去美利坚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