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地下室远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困难。

周围到处是杂物的堆积，加上各种漏水，刚进入小门，一股腐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卢薇薇捂住口鼻，有些难受道：“该不会缺氧吧？”

“不至于。”经验老道的王警官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确定地下室氧气还是充足的。

顾晨指了指两侧通风窗户，提醒着道：“这边的通风窗户，直接连通外头的地面，只要窗户都开着，空气就能流通。”

“感觉怪吓人的。”袁莎莎左右观察，也是提醒着说：“那个教务处女老师不是说过吗？张新凯告诉她，自己跟小李同学进入之后，就感觉周围的空间怪怪的。”

“明明是个地下通道，可他却找不着方向，而且感觉周围大的像个停车场。”

“那你现在觉得呢？”顾晨将手电灯光，不断往前方照射。

袁莎莎沉思片刻，摇头道：“现在感觉并不像，明明就是一条通道。”

“所以这就是张新凯臆想出来的场景，这种结构的老旧建筑，怎么可能会看见地下停车场这么大的空间呢？”

“而且这地下的结构，跟上头宿舍结构是一样的，一间一间的，通道就这一条，怎么着？还能无限变换结构呢？”

王警官走在最前头，忽然感觉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毕竟那保安老大爷，都敢在废弃宿舍楼附近种菜，能有什么大问题？

大家将目光看向顾晨。

顾晨也是深呼一口气，没说话，直接拿着手电往前走。

有着警用手电做辅助，大家一路向前走，仔细检查两侧的空间。

直接来到另一处通道。

由于另一处通道铁门被门锁锁住，为了不破坏门锁，大家直接又沿原通道返回，直接来到了地面上。

“呼！”感受到阳光温暖的袁莎莎，这才深呼一口气道：“还是地面的空气比较清晰，里边到处都是腐烂味道，都快吐了。”

“好在那些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没看见，看来这个废弃宿舍楼，也没有想象中的大问题。”卢薇薇拍拍身上的尘埃，感觉这一趟下来，除了感受到一股阴森的气息，也并没有太多问题。

顾晨眉头微微一蹙，提议道：“我们现在还要去最后一个地方，校长办公室，问问这个万校长，当初到底什么情况。”

“我同意。”王警官第一个举手道：“这件事情，我看到此为止吧，毕竟有些荒唐。”

“而且根据我对这个张新凯的了解，他就是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手机都不带，还有连自己家住哪都不清楚，这就很不正常。”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找校长办公室。”卢薇薇提议着说。

随后大家在几名学生的帮助下，在教学楼二楼位置，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此时此刻，一名戴着眼镜的光头男子，正拿着电话与人沟通。

见几名警察忽然站在门口位置，光头男子迟疑了一下，这才对电话说道：“那就先这样吧，好的，行，没问题，我这还有点事，对，好。”

挂断电话，光头男子一脸好奇，站起身问：“请问你们几位是？”

“我们是芙蓉分局刑侦队的，您应该是万校长吧？”顾晨走上前，与光头男子握手寒暄。

光头男子默默点头：“没错，我是万校长，请问几位警官来我们学校，有何贵干。”

“张新凯。”顾晨将手机照片亮出，问万校长：“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只是看上一眼，万校长便点头承认：“他之前是我们华侨中学的老师，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已经离职了。”

想了想，万校长又问：“不知道这个张新凯是不是在外头惹麻烦了？不过他已经从我们华侨中学离职，他的任何行为，都跟我们华侨中学再无关系。”

“您先别急，问题不大。”王警官见万校长急着与张新凯撇清关系，也是将张新凯目前的状态跟他讲解一遍。

告知万校长，张新凯目前待在警局的消息。

听闻警方的一阵介绍，万校长有些惊愕道：“他喝酒跟人打架？”

“没错，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但目前张新凯似乎连自己家亲人在哪都不知道，他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没带手机，全身上下只有几十块零花钱。”

“而且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还有那件发生在7年前的事情。”

顾晨将昨天和今天自己调查的具体情况，跟万校长分享一遍。

万校长闻言，表情也是忽然一怔：“这事你们听谁说的？”

“一位女老师。”卢薇薇说：“一位女老师，当初跟张新凯关系很好，所以经常听张新凯跟她讲述这件怪事。”

“而且我们从中也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具体情况如何，想向您了解一下。”

听几位警察来这里找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张新凯的这件事。

顾晨看得出，万校长内心有些纠结，似乎也并不愿提及。

于是顾晨赶紧问他：“怎么了万校长？这件事情并不是事实？张新凯口中的那位初中同学兼同事潘俊文，他并不存在对吗？”

“害。”万校长叹息一声，却是直截了当的道：“本来，我是很少跟人说起过这件事情的，但既然你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情，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毕竟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想想这些，我们也为张新凯老师感到惋惜。”

“怎么回事？”感觉这万校长一直在打太极，说半天没说到要点上，于是王警官赶紧问他。

万校长坐回自己座位上，也是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其实，张新凯老师所说的这个潘俊文，他是真实存在的。”

“天呐！果真是真实存在的？”原本以为万校长会矢口否认，可他却给出惊人言论。

这让卢薇薇忽然有点懵，感觉有点猝不及防。

万校长则是点头嗯道：“这个潘俊文，的确是张新凯老师的初中同学，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也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铁哥们。”

“毕竟后来我也了解到，因为张新凯老师在年少的时候，身材非常瘦弱，经常被人欺负，一直都是他这个同学潘俊文在帮他，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潘俊文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守护神。”

“那既然这个潘俊文真实存在，你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呢？你们这是在撒谎，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张新凯的感受吗？”

卢薇薇感觉，张新凯果真是被这些人给骗了。

尤其是万校长。

明明知道潘俊文的存在，却要故意制造出这起骗局。

顾晨见卢薇薇有些激动，赶紧提醒道：“卢师姐，你先冷静一下，我想万校长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有他的苦衷吧？”

瞥了眼面前的光头万校长，顾晨又问：“所以万校长，你当初为什么要撒谎？”

“这……”万校长迟疑了一下，也是不由分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张新凯的家人一直求我们，我一心软，就答应隐瞒潘俊文存在的事实。”

“张新凯的家人？”闻言万校长说辞，顾晨也有些听糊涂了，忙问道：“这跟张新凯的家人有什么关系？”

万校长似乎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的窗边，也是双手负背，看着窗外缓缓道来：

“如果要追溯起来，那得追溯到张新凯初中时期，因为那时候的潘俊文，一直都在他身边。”

“直到有一天，他们利用假期，去到一处废弃建筑，在那里，他们似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那栋建筑，原本是要拆除的，但是因为拆除资金问题，一直耽搁了很长时间。”

顿了顿，万校长又道：“可好巧不巧，那天潘俊文和张新凯两人，还有另外两个其他班级的同学，正好在废弃楼周围嬉戏。”

“之后几人甚至谈论将来要上哪所高中？读哪所大学？”

“因为张新凯和潘俊文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无话不谈。”

“之后两人在废弃建筑周围，和其他两位其他班级的同学打起了羽毛球，但是一个不小心，羽毛球直接掉进了废弃建筑楼的地下室换气通道。”

“就是学校那栋废弃宿舍楼对吗？”卢薇薇问。

万校长默默点头：“结构是差不多的，但并不是那栋，那是张新凯初中学校的一栋废弃宿舍楼。”

“因为羽毛球掉了下去，大家都没得玩了，所以当时的潘俊文，主动提议要下去找。”

“而另外两名其他班级的同学中，有一位同学表示也愿意下去。”

“就这样，留下其他班级的一名同学守在上面，帮大家看好球拍，张新凯，潘俊文，还有另外一个班级的同学，他们三个砸开了铁门，直接走进了那栋废弃宿舍楼。”

“而之后张新凯在华侨中学所发生的一切，都源于他初中时候的那次经历，可以说，他对潘俊文的理解，一直都停留在初中时期，而之后他所认为的潘俊文，完全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压根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