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大爷借了闫富贵的自行车，驮着聋老太来到了轧钢厂。

易中海带着聋老太求见杨厂长。

杨厂长一听是聋老太求见，立刻倒履相迎。

在聋老太的面前，他哪敢摆厂长的架子，

聋老太对他有大恩。

延请入座，一番寒暄问候之后，

聋老太也不废话，直接讲了棒梗的事情，

想请杨厂长能不能开恩，从轻处罚。

易中海也在旁边帮腔。

杨厂长听完，陷入了沉思。

昨天下午，他听了李友德的汇报，得知食堂后厨这场火灾，是一个熊孩子偷东西误烧的，他反倒松了口气。

他最怕听到什么阶级敌人搞破坏，敌特分子搞破坏。

一听到这些事情，他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李友德最喜欢搞这些上纲上线的东西。

一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想往上靠。

只要一上刚上线，就要停产教育，停产甄别。

耽误了生产，倒霉的都是他这个负责生产的厂长。

这场火灾不是阶级敌人破坏，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李友德原本是想上纲上线的，可是总不能说一个小孩子是阶级敌人，是敌特分子吧！

又听到是秦淮茹的儿子，嗯嗯，你懂的。

于是，

对于这个熊孩子的处理，

两位厂长第一次，出奇的，达成了一致。

两人都觉得应该在厂内处理，不要张扬了。

杨厂长是从来都喜欢捂盖子的，不管出什么事情，他都希望是厂里处理，不要向外张扬。

至于什么到公安局、派出所处理，那简直是想都不要想。

就拿这件事来说，要是让那些同行们知道，他杨厂长管在厂里面，被一个小孩子摸了进去，还放火烧了食堂的后厨。

那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

这种捂盖子的事情，在那个年代是很常见的。

保卫处的权力很大，不亚于派出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正是这种捂盖子的体现嘛。

很多事情的执法，保卫处都内部处理了，不上升到派出所的层面，就等于没出事。

可是，

这次李友德出人意料的，愿意捂盖子。

开始让杨厂长觉得很惊讶，

仔细一想，他都想明白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工人所为，在生产车间。

那他李友德，肯定无事也要闹三分，无限上纲上线。

可是，这回的事情发生在食堂厨房，食堂对他李友德的后勤部管理，

那个摸起来的小孩子。责任在于保卫处，可以说是保卫处防范不力。

而保卫处也归李友德负责。

都是他的分管部门，这次不捂盖子才奇怪！

好巧不巧，

今天聋老太来上门求情，这不正好可以做一个顺水人情吗！

当然了，这个顺水人情是不能白做的，厂里的损失还是要追回来的。

他问明白了，这个叫棒梗的小孩，跟聋老太的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四合院的邻居。

那这竹杠一定要敲的梆梆响。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杨厂长立刻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件事情我也是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得到了李副厂长的汇报，至于怎么处理，我们还在讨论中。”

“这个孩子年纪虽然小，可是闹的事情却是不小。”

“出事那天，老易，你也看到了，消防和公安的都来了，事情已经传到了外面去了。想要捂住，得花很大的力气。”

易中海连连点头，灭火和现场勘察的时候，他都站在旁边看热闹，他赶紧跟聋老太讲解了情况。

杨厂长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了，才继续往下说：“而且这个事情。是归厂保卫处管的，而这个孩子得罪的恰恰是保卫处。”

“老易，你清楚保卫处是归谁领导的吧？李副厂长。什么脾气，想必你也清楚。”

“他就喜欢没事闹三分，针尖大的窟窿，能吹出斗大的风。犯在他手里，那肯定是巴不得越闹越大。”

易中海点头道：“是的。这次估计得需仰仗您多多费心了。”

“嗯，老太太、老易，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个事情交给李副厂长处理，那肯定是移交给派出所。”

“结果，就是你们既要赔偿轧钢厂的损失，那个小孩子还要去被劳教，估计怎么也得判个十年八年吧！”

“你们看，要我帮忙，给你们帮忙到什么地步吧！”

这句话说的，反将了易中海和聋老太一军。

两人对视了好几眼，聋老太才开口道：“老杨啊，这个事情呢，我觉得千万不能移交到派出所处理，孩子要是送去劳教，那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只要不劳教，其他一切都好说。”

易中海旁边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杨厂长心里开心了：“我也觉得是，这事情这么大，想要完全没事，是不可能的，那么我觉得以我的能力，”

“能够争取到只赔偿轧钢厂的损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那么大的现场，那么多的工人都看着呢，这个账面上的事情，是遮盖不了的。”

“那行，老太太，您的面子我是不能不给呀，我就按照你们这个要求来争取吧！”

于是宾主皆欢，杨厂长亲自将聋老太和易中海送到门外，甚至送到了楼梯口。

易中海将聋老太送回了四合院。立刻赶回轧钢厂，

他找到了秦淮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秦淮茹，这才安下心来，可是心里仍然有些惴惴不安，他在心中盘算着，这次赔偿到底要赔多少。

真的很肉痛。

下午李副厂长来找杨厂长汇报工作，财务科那边将工厂后厨重建的费用报了过来。

杨厂长也不隐瞒，直接告诉李副厂长，上午孩子的家里人已经托人过来找他求情了，愿意认罚。

这就好办了，两个人看了看费用，财务报上来是四百块，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就罚个五百块钱吧！

也算是以儆效尤！

杨厂长派人将易中海叫了过来，跟他通报的厂里面的决定。

易中海对此表示，没有意见。

他觉得只要不让棒梗去坐牢，出多少钱都是值的。

所以，

他感谢了杨厂长。高兴的去通知秦淮茹了

秦淮茹接到通知，却立刻傻眼了。

五百块钱，

她们全家的家当，可就剩五百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