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助帝国，某处，演武场。

琳被阿月的一席话打蒙，开始自己的思考。

其实很简单，首先要确定目标，哪怕我的目标是“没有目标”，这本身也是一种目标。

那么，当确定目标之后，所谓的选择仅仅只是朝着目标前进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抉择之类的说法。

但是，问题在于，我怎么知道自己的言行是让自己通向目标呢？

看起来，阿月的说法没问题，并且能让困惑的人看到一条明路。

比如，我的目标是当上主管月薪过万。

于是我兢兢业业不辞辛苦的工作，便显出自己超强的工作能力。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否正在通向自己的目标，也许老板觉得，这种人只知道埋头苦干，不适合做主管。

又或者，我表现出自己厉害的团队合作精神，以及优秀的领导能力。同样的，也许老板会认为，一个人明明不是主管却要做主管的事情，这种人不会在自己的位置好好做事，没有提拔的必要。

换句话说，你根本不知道未知的部分究竟会发生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达成目标。

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样做才能达成目标，实际上，完全有可能朝着反方向前进。

顺流！

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随便大人说的顺流。

而关键点，仅仅只是诚实而已。

不需要用浓烈的情绪来保护所谓的知道，承认自己并不知道如何达成自己的目标，承认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有可能远离目标。

这种诚实有些残忍，因为没人愿意承认，自己付出的心血换来的却是未知。

一旦承认自己不知道，就能感受到一种释放的轻松感。

“不对，不对。”

琳退后几步，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你的说法不符合随便大人的顺流。”

阿月挑挑眉毛：“你还是顺流啊，麻烦啊……”

琳：“哪里麻烦？”

阿月：“等一下，你刚才讲，随便大人？那家伙在这里？”

琳：“对啊，我跟刀哥在山脉那边遇见的随便大人。”

刀哥点点头。

阿月：“这下真的麻烦了？刀哥，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事情，难道你不知道随便大人是将军身边的人吗？”

刀哥：“我当然知道，不过，随便大人并没有伤害我们，还给我们讲解了很多东西。”

阿月揉揉太阳穴，美女表现出头疼的模样，总是惹人怜惜。

“你们根本就不清楚顺流，只知道顺流不错，不需要思考，长时间处于一种轻松自然的状态，对于很多悲伤或者磨难，都能够笑着面对。但你们并不知道顺流的本质，越是深度的顺流，就越没有束缚。

没有道德传统的束缚，没有所谓的法律法规，所有趋势行动的，仅仅只是顺流，仅仅只是那种怦然心动。今天可以救你，明天就可以心血来潮杀掉你。这个月可以每天做饭给贫困孩子，下个月就可以将孩子扔进河里，仅仅只是想看看孩子落水溺死是什么模样。

而且，不仅仅对别人，对自己也是如此。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行动。早上砍掉你一条腿，第二天却将你从必死的局面拯救出来。

你想变成这样吗？”

琳有些犹豫：“听起来好像很可怕的样子，但是顺流确实不错啊。”

阿月：“我知道顺流不错，那是建立在一部分顺流的情况下。承认自己不知道如何达成目标，承认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好坏。这种程度的顺流，确实可以让人感觉到舒服。如果真的舍弃所有，近乎全部顺流，那么跟怪物还有什么区别呢？”

琳有些不知道怎样回答，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探讨顺流。

看着随便大人的模样，感觉还不错。但是阿月的那些说法，似乎将随便大人定义成怪物。关键在于，并不是什么恶魔，并不是站在道德对立面的坏人，而是根本就无关道德，仅仅是顺流的怪物而已。

琳突然感觉到，自己这些想法，是不是恐惧呢？

整个社会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恐惧，所以才会有无数法律法规以及道德传统来强行扭曲呢？

刀哥突然开口：“对了，一直都忘了问你，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发消息，你事先就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逃走呢？”

阿月：“摆脱，我是星球管理者，怎么可能逃走。你以为张家的人可以这样轻易放走我？这样轻易让我将消息传递出去？”

刀哥：“将军究竟在找什么？听随便大人说，那是整体的一个部件，什么整体？什么部件？”

阿月长长叹了口气：“倘若大人没走，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将军派人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们的目标是那个，而并非这颗星球。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使用那个细胞来进行清理。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总是低估张家这些人。帝国的几大家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袁家呢？”

“袁家当然……”

阿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不满的瞪了一眼琳。

“走吧，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勉强将你带上，你要负责拿东西。”

阿月走到武器库的墙壁边，伸出手掌按在墙壁上。

没有特定的操作面板，每一块墙壁都可以是操作面板。

没有什么太大的声响，似乎一切都很安静，只是整个演武场在化作沙子一般的时候，带起了阵阵微风。

肉眼可见，整个演武场正在消失，变成书包大的盒子。

而武器库里还有些装备和武器，并不属于纳米机械，依旧在那里靠着。只不过，没有合金墙壁，只有打磨过的岩石而已。

阿月指着地上的盒子：“喏，你就负责拿这个。”

琳：“为什么我要拿？”

阿月：“很简单，我掌控飞船，我有画越全。刀哥受伤，就算很快可以恢复，刀哥也是主要战斗力。你除了负责后勤，还有什么价值呢？”

琳没有还嘴，总不能说自己是公主，这些事情怎么可以让公主做呐。

“不过，我好心，把我粉红色装备借给你，不用谢。”

阿月从兜里拿出小盒子，扔到地上，很快，粉红色装备就立在眼前。

“穿戴好吧，我给了你临时控制权限。这装备的性能我非常了解，所以中途不要假装太重之类的。”

刀哥看了看口是心非的阿月，明明就是想要保护琳，却偏要整出这一套。

阿月：“走吧，你们不是想知道张家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吗？我带你们去。”

…………

山脉。

随便大人断了一只手臂，却丝毫没有什么忧伤。

只是，有一点无聊，在草地上无聊的打滚。

“哎呀，究竟要干嘛呀？顺流你倒是说句话呀？”